“仓啷啷”赵忠信拨出腰间宝剑,宋代虽对武器控制比较严,可赵忠信中了武贡士后,就有资格佩剑了,这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一般这种剑当做装饰品的意义大一些,上阵搏杀这种花里胡哨的佩剑是没甚么用的。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赵忠信身姿旋转,矫若游龙,只见银光熠熠,剑影闪过,不见人影。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坠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赵忠信边舞边吟唱,忽然赵忠信猛地举剑劈向万子青的桌案,一道白光闪过,“咔嚓”木桌断为两截,万子青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脸色惨白。
赵忠信随后举剑斜指天空哈哈大笑道:“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斜睨天下,舍我其谁!
赵忠信牵过马来,走到院门外,纵身上马,身形矫健。
赵忠信猛勒缰绳,胯下骏马“灰溜溜”一声嘶鸣,顿时人立起来。
赵忠信望了一眼怜梦,脚跟轻磕马腹,纵马疾驰而去。
好帅啊!
一群美小娘眼睛里冒出一个又一个火星,赵忠信的帅气跟万子青的英俊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赵忠信的帅是英雄之气,乃大丈夫之气。抛开文、武不说,就这份英雄气概,将在场的众人震的半天没缓过气来。
韩彦直看着赵忠信的背影楠楠的道:“燕雀焉知鸿鹄之志哉。”
怜蕾自小生在书香门第、大户人家,整日接触的都是些文人墨客,处在莺莺燕燕、花前月下的环境中,何时见过如此豪迈之人,怔怔的看着赵忠信离去的背影,半响未说话。
啊呀,至尊宝、紫霞结局到底如何啊?不行,得找这家伙问个清楚。
怜梦也愣住了,看着万子青坐在地上,脸色发青,他受伤没有?生气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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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走了,简直没教养。”吕夫人道。
富直柔呵呵笑道:“我倒觉得此人英雄了得,也许父亲是对的。”
吕夫人瞪了富直柔一眼道:“梦儿的事怎么办?你觉得万子青如何?”宰辅之家,又是新科探花郎,这条件简直太好了,吕夫人很是满意。
富直柔摇了摇头道:“你觉得我富家与万家有可能吗?况且那万俟卨,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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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让他死,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本来是想在酒楼生意上打压打压,让其生意做不下去就算了,可这次他居然让自己丢这么大的脸,而且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丢脸,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次绝不放过他。
“衙内?”
“你,安排好人后立刻动手。”
“这。。。”
“嗯?”
“遵命,衙内,那人住的地方动手不?”
“嗯,暂时先别动,那是国公的宅子,先不急。”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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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你看出事了罢?这就是你一味袒护那人的结果。”
临安金华帮内,林二娘与两个中年男子在激烈的争执。
林二娘敲了敲桌子道:“邢副首领,甚么叫袒护?我女婿被人欺上门来,难道让我袖手旁观不成?况且就算没出这事,难道我们跟云顺社的争斗还少了吗?我金华帮与云顺社的仇怨那不是一天两天了,干忠信甚么事?就事论事,不要说些不相干的话。”
邢自忠激动的说道“我金华帮与云顺社是有冲突,可像这种杀人烧船之事却是很少见,我看将赵忠信绑去云顺社请罪,以化解我金华帮的危机。”
林二娘怒道:“我等都被云顺社如此欺上门来了,你还想一味卑躬屈膝,你一个堂堂七尺男儿,难道还不如我这个妇道人家吗?”
“哼,我是考虑我吗?行,你派人去报复回来罢,到时候损失的可是我金华帮弟兄的性命,我金华帮弟兄的生计也会受到严重威胁。”邢自忠道。
“我说了要派人了吗?可此事决不能如此善罢罢休,若如此损失的一船货就不说了,可如何向我金华帮死去的数十位弟兄交代?如何向其家人交代?”
邢自忠不屑的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林二娘沉吟片刻道:“究其首恶,此事乃云顺社的二当家领人干的,必须给云顺社一个教训,拿下此人,将其碎尸万段,给死去的弟兄赔罪。”
邢自忠冷笑道:“如此还不是报复吗?先不说你找的到人不?就算找到此人,人少了你拿得下此人吗?人多了我金华帮也必又会遭受损失。”
一旁的另一个中年男子连忙劝道:“二位首领稍安勿躁,此事可从长计议,二娘,邢首领说的也对,不能再死人了,不如此事我等报官如何?”
林二娘叹道:“祖首领,我等做的可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何报官再说官府也不是甚么好东西。”
这个中年男子乃是金华帮另一位副首领,名叫祖千。
祖千搓搓手道:“嗯,不过这事也太棘手了,确实不好办,这可如何是好?”
三人商议半响也没甚么结果,于是就不欢而散了。
林二娘看到邢自忠、祖千出去后向张龙问道:“金沙岛的事打探如何了?”
张龙答道:“都已打探清楚了,邢自忠这厮经营这金沙岛已达半年之久,最近更是紧锣密鼓的抓紧进行着,娘,咱们怎么办?”
“住口,不许无礼,再怎么说邢副首领也是你叔伯辈的。”林二娘站起身来望向窗外,沉默半响道:“你派人盯紧点,千万不可轻举妄动,他们有何异动,立刻前来禀报。”
林二娘接着叹了口气道:“邢副首领是你爹爹的老部下,就给他一个机会罢,若他知道错了,就放他一马罢。”
“娘,不能心软啊,打蛇不死必被蛇咬。”
林二娘犹豫了良久道:“可以先打掉他的巢穴,至于他本人,还是先看看罢,给他提个醒,望他能知错就改。”
“娘。。。”
“不必再说了,就这样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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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杀杀。”
赵忠信回到住处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拼命习练武艺,练习枪法,冲着一个木桩拼命刺着,就好像那木桩跟他有杀父之仇一样。
“大郎这是怎么了?”张翎问道。
刘开山摇摇头道:“谁知道呐,参加甚么劳什子寿宴回来就成这样了。”
许见秀笑道:“受甚么刺激了?”
张翎撇撇嘴道:“甚么能刺激到他?”
“肯定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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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子青的冷笑、孙宁海嘲讽的神情,怜梦漠不关心的面容一直在赵忠信脑海里晃悠,虽最后赵忠信故做潇洒的离去,可回来后赵忠信一直很沮丧,南宋歧视武人,可没想到到了如此地步,自己一直以为自己做的也比较出色了,可在世人眼里仍是一个下贱的武夫,就因为不会吟诗作对?
怜梦。。。怜梦,赵忠信心里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自见到怜梦后就一直念念不忘,她的声音,她的相貌,她的一举一动,她的一言一行一直在赵忠信的脑海中回荡,这也许是一见钟情罢?赵忠信从来没有这样惦记一个人,这也是赵忠信来这世上第一个动心的人。可赵忠信又能怎样?自己也就是世人都看不起的武夫,还且还是个孤儿,还想高攀这种大户世家的千金?
赵忠信紧握火龙枪,久久站立不语。
“信儿,来,坐下来,为娘给你擦擦汗。”
赵忠信身边传来李清照的声音。
李清照接着说道:“我儿,有甚么烦恼,给为娘说说罢。”
赵忠信结果李清照递过来的茶水猛的喝了口问道:“母亲,这世上的事真的不能改变吗?”
李清照微笑着摇摇头道:“信儿,这世上没有甚么事不能改变,为娘以前不是孤苦伶仃的一人吗?可现在有了你,这就是改变,只要你想做,你就去做,而且要坚持去做,要坚持到底,孩子,你要记住一句话,契而舍之朽木不折,契而不舍金石可偻。”
“可是,可是孩儿行吗?孩儿。。。”
李清照打断赵忠信的话道:“没有甚么可是的,我相信你,我相信我的孩子,会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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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皇宫
“王卿家,此次武举结果怎样?”赵构问道。
王庶忙将二十名武贡士名单递给内侍道:“陛下,这是臣等拟定的二十名武贡士,请陛下御览。”
赵构细细看了一遍,只见赵忠信名列其中,赵构沉吟了半响,虽然酒楼那事让自己很是生气,可这事是因为那金使狂妄,在酒楼里胡言乱语,跟赵忠信也没甚么关系,况且自己走的时候人家还送了一车好酒呐。
于是赵构说道:“这个姓赵的考生就是胡编修特奏的那名考生罢?”
王庶答道:“陛下,正是此人,此人文章纹理通畅,见识不凡,武艺出众,因而臣等均以为此人可选。”
赵构点点头道:“既如此,着礼部不日安排殿试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