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了净池旁,重阳心虚,躲到了黎侑身边,白桃不敢去找他的麻烦,只能隔着一段距离,狠狠地瞪着他。
净池池水平静无波,干净地没有一点杂质,水面上不知是倒映着天上的云,还是折射出池底的云,白桃的注意力被它吸引,站在湖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它。
“在看什么?”应咺不知什么时候到了白桃的身后,随着她的目光望向水面。
白桃研究得专注,被这一声吓得立即转身,猝不及防撞到应咺的怀里。
坚硬的胸膛磕得白桃两眼一花,整个身子又向身后的净池倒去,应咺反应及时,伸手环抱住白桃的腰,将她整个人往自己怀里一拉。
动作太大,白桃头上的发簪摇摇欲坠,应喧瞧见了,替她扶正。
他举手时带起了一阵轻风,带着点墨香。
过于近的距离让白桃很不习惯,下意识地往后一退,应喧立即拦住了她的后腰,阻止了她的动作,用带着些命令的语气说:“别动。”
白桃当真不敢动了。
其实还是被刚才一连串的惊险吓懵了。
确认了她已经站稳了,应喧才松开了手,“伤好些了吗?”
白桃不自然的摸了摸脑袋,“我只是出神了,没有受伤。”
应咺叹了口气,“我是说前几日被猼訑伤的地方,好些了吗?”
“啊,那个伤。”白桃恍然大悟,“灵儿给我接了骨头、上了药,早就好了。”
白桃说着,还学着云碧看她伤势时的模样,在应咺跟前转了个圈,看的应咺一愣,竟然笑出了声。
白桃似乎看到应咺的脸有些红,却又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问道:“小大人,你很热吗?”
她记得应喧的确是容易因为热而变得脸红。
应咺一愣,稍稍撇过头,“快入夏了。”
这一转头,就看见了不远处的重阳,应喧的面色瞬间冷了下来,问道:“你喜欢重阳?”
他似乎是在询问白桃,又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白桃惊呼:“你在说什么?”
“我见你挽着他,很亲密,感觉你们关系很好。你喜欢他?”
白桃莫名地觉得心虚,涨红着脸,连忙解释,“不是!我们只是在作戏。重阳不喜欢那位姑娘,想劝她放弃自己,所以才找我扮演难缠的小姑子。”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仅此而已!”
应咺望着白桃的眸子,看着她红着的脸,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许久,他才缓缓道:“我信你。”
白桃紧握着的手逐渐放松开来,她凝视着不远处正在打坐的黎侑,心中揣揣不安。
既然小大人注意到了那里的动静,那黎侑注意到了吗?
他也会误会吗?
他……会在意吗?
布置好输送重阳和阿泽的法阵后,黎侑又嘱咐道:“此番下凡,若是历劫成功,飞升之后会失去在凡界时的记忆,不过你们所经历的事情都会记录在凌霄塔中卷宗上,要牢记初心。”
说话间,他与白桃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应喧。
黎侑说:“就算历劫失败也无需介怀,在凡界的记忆不会被抹去,就当下凡游玩了几日,待修养之后,寻机再次历劫即可,不必给自己施加压力。”
重阳和阿泽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谨记尊上叮嘱。”
云碧多多少少地又叮嘱了几句,二人便头也不回地入了阵中,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看着化作金光逐渐消散的重阳和阿泽,白桃突然觉得舍不得了。
这一去就是两月有余,再回来时,他们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会和应喧当初一样,会更加成熟、与她却变得陌生吗?
出神时,黎侑已经站到了她的身侧,轻声说:“该走了。”
白桃这才回过神,跟着他离开,时不时还会回首望去,叹息一声。
而这一切落到身后的应喧眼里,却是另一番意思了。
应喧:看来,阿桃与重阳之间并不简单,这次分别,才让她明白重阳对她而言的意义。
少年周身的气息冷冽,目光却似火一般灼热。
自幼便有人教他:想要什么要靠自己努力争取。
他觉得,他需要做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