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崇看着不靠谱的皇帝一家,心里默默哀叹一声:我翰林院诗书张崇老师的人生第一堂课,竟在如此闹剧中结束,呜呼哀哉...
结果不出张老师所料,皇帝大手一挥:“今日事出有因,课明日再上,张爱卿先下去吧...”
皇家子弟上课就是如此任性:心情不好不用上课、哭鼻子不用上课、小孩打架不用上课、今日受伤更不用上课了。
张崇哀叹一声。
皇帝老板都已经发话了,张崇这个打工仔哪敢异议,连忙上前躬身一礼道:“微臣领命...微臣告退...”
然后乖乖地退出上书房。
张崇,也就是贾敬的便宜大舅哥,怀着郁郁的心情,回到了翰林院。
翰林院内,早在月前传来,张崇可能会被选中去上书房教皇子公主绘画时,他走到哪里都会引来了一大堆同僚异样的目光。
对张崇最近几年一直学习宣传的新画技,大家多少有些了解,但没想到他会借此入了皇帝的眼。
由此,翰林之人对他鄙夷不屑有之,莫不理会有之,羡慕嫉妒更加有之。
不少同僚嘴上鄙夷不屑,心中妒火熊熊,恨不得以己代之。
大伙同为科举出生,能入翰林院的哪个不是当届科举中的佼佼者?
哪个会自认低人一等?
哪个不心高气傲?
凭你一个小小的九品诗书,会几手不知从哪学来的粗浅画技,就想攀高枝?...想通过歪门邪道手段引起皇帝注意?
哪有这种好事?
结果万万没想到,还真让这小子阴谋得逞了...
哎呀...真是个心机婊啊...
吾等不屑与之为伍。
暗地里,不少人因当初没有好好重视新画技,而捶胸顿足,悔恨不已。
在这些人看来张崇纯粹是走了狗屎运,换成自己上也一定能行。
今日,张崇第一天去上书房教学,自然引起了不少同仁暗暗关注。
结果:张崇从翰林院出去,不到半个时辰就灰溜溜的回来了。
一见这情况,大家眼珠子闪闪转动,纷纷推测张崇这小子一定是把课搞砸了,心中难免有些幸灾乐祸。
到底还是年轻人啊...连哄孩子都不会?
接着,原本胸中那颗平稳的心,开始跃跃而动,功利之火熊熊燃烧。
张崇不行,不代表咱也不行啊...
真是天赐良机啊。
就算以往那些对素描不屑一顾的老学究们,都暗想着回去一定要把那些新画技好好学学。
当然了,这些人不包括翰林院五品之上的学士们,因为他们这群人本来就是皇子们的正课授课老师,当然瞧不上张崇这个教绘画的了。
就像那些教语文、数学、英语的,看不起教体育、音乐、绘画的一样。每个行业都有一条无形的鄙视链的。
张崇这才回到翰林院一会儿工夫。
有个脑子机灵、脸皮够厚,自认平日里与张崇关系不错的同僚,开始假模假样地上前安慰起他来了:
“轻侮(张崇的字),初次上书房授课,出点问题再正常不过。
不必耿耿于怀,你还年轻,往后机会有的是...”
“李兄,也知道上书房之事?”张崇有些惊讶,这位李兄平时看着中规中矩的,没想到对这宫中的消息竟如此灵通。
“呵呵,猜也猜的出来...小孩子调皮是要靠哄得,为兄今日教你几招...”
那李兄把头靠近张崇耳边,压低声音,神经兮兮地说道。
张崇脸色不断变化着,越听这李兄的话,越觉得古怪,讲着讲着,竟然开始传授他,传说中的‘课堂哄宝宝九大绝技’。
越听越不靠谱,恍然之间,张崇突然明白了什么,脸色古怪地看了一眼李兄,故意高声说道:
“李兄,看来是误会了,今日之课小弟还未开授。
课前发生了点小意外,承蒙陛下特许,明日再授。”
“哦,那是为兄多想了,轻侮不必放在心上...呵呵。”那李兄听了张崇的回答,也知道自己闹出了个乌龙。
还好,刚刚没把让他推荐自己授课的话说出来,不然真的连塑料兄弟都没得做了,那李兄假装憨厚地摸了摸头,“呵呵”假笑两声,回到自己位置去了。
翰林院办公区,大家本来就离得近,除了李兄传授经验那段,其他时候两人也没压低声音讲话,大家对两人的谈话内容,听得七七八八的,对整件事的始末也了解了个大概。
也一下子击碎了不少人心中刚刚升起的幻想,屋中顿时安静了不少。
周围同僚的表现,张崇尽收眼底。
不过他也在这官场混了好些年了,对于翰林面的一些规则多少知道一些。
按惯例,这次上书房授课后,翰林院高层也该上奏给他升官了。
翰林院的升官规则不像外官那样一级一级来。
不然,也不会前脚还是翰林五品学士,后脚就贵为朝堂一部侍郎之事发生,由正五品直接提到正三品,连跳四阶,火箭提升。
翰林院,朝堂宰相后备队,皇帝秘书智囊团,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能给皇子公主讲学授课的最低官职:翰林院正六品侍讲。
也就是说,要是没意外,张崇不久之后将从正九品翰林诗书升为正六品翰林侍讲。
虽然日常工作内容还是授授课,管管皇家图书馆,编编书什么的,不会有太大变化。
但毕竟是火箭升官啊,这让一干整天窝在书堆里苦苦熬资历的老学究们情何以堪啊,让人家在暗地里发点牢骚也是应该的。
张崇想的很开,索性也就不理会偶尔传入他耳中的酸言酸语。
.............
终南山道门,某大殿。
之前探查黄河水府的林师兄三人,如今恭恭敬敬地站在大厅中央,向主坐上的三位老者汇报着此行的发现。
听完三人的话,坐在中间位置的白发老者,最先开口闻道:
“也就是说,那处水府早已有人捷足先登,取走了所有宝物,而且此人至少是炼气后期高手,是这样的吗?”
“请掌教明查,弟子刚刚所言,句句实情,两位师弟亦可作证,万万不敢有欺瞒之处...”那林师兄听到白发老者有些不信他们所说的意思,吓地连忙跪地解释道。
“是啊,师兄所言属实,弟子亦不敢欺瞒。”其他两位师弟见此情况,也急忙下跪附和道。
将底下三位弟子的表现尽收眼里,堂上的三老者,通过观察也知道他们没有说谎,相互对视了一眼,左边青衣老者轻咳了一声,打圆场道:
“好了,你等先起来吧。
掌教真人,并非不相信尔等之言,然如今天下修士何其稀少,能修行至炼气后期的修士更少之又少。
以我终南山道门而言,除了隐居秘境的诸位前辈老祖,连掌教真人也不过炼气巅峰之境,我与你们陈师叔亦是初入炼气后期。
如今突然冒出个来历不明的掌门级高手,我等难免要多加思量。”
“行了,尔等所言,门中自会核实。
此行收获不少水形灵玉,尔等功劳不小,拿着此玉佩,去功勋堂提交任务吧...”
那掌教真人神识扫了一眼三人上交的储物袋,从手中飞出一块玉佩落到林师兄手上,挥挥手赶人道。
“谢掌教,谢师叔...”林师兄三人连忙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