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针灸后,彭麟留她在济世堂吃饭,饭桌上,彭老因为许久没有见到她了,一高兴,早饭都多吃了一碗。
吃罢饭,时间也差不多了,文德跟他们告辞后就往竹篁馆去。
耿俊一看来人是她,冲她点点头。
“爷在里面。”
文德颔首,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
一进门,文德就自来熟的坐了下来,随手给自己倒了杯水,没有一点拘束的样子。
苏玖龄淡淡的看着她的举动,等她喝完水,又掏出帕子替她擦嘴角。
“随我去一趟侯府。”
文德坐在椅子上,双眸里盛着盈盈笑意,只是笑看向他,也不说话。
“怎么了?”苏玖龄笑着点了下她的鼻头,“爷就这么好看?”
文德笑着抽回她的手,这一回没有再顺着他的话回答,虽然她承认,苏玖龄长得确实非常英俊。
“臭美。”
她不喜欢仰着脖子跟人说话,这会让她有一种压迫感。
文德起身,直视着他浅淡笑意的黑眸,“卑职以为大人会有话要问我呢。”
确实应该有话要问的。
昨晚他派薛来在暗中护送她回去,薛来肯定会把发生的事情都告诉苏大人的,可现在看来,那厮一脸平静,没有一点紧张担忧的样子。
文德就有点纳闷了。
难道小来校尉没有禀告给他?
如果真是这样,不合理呀。
文德还在纳闷间,就感觉到有人在拍她的后脑勺,“走吧。”
算了,反正她现在也发生啥事,没必要纠结这个问题。
侯府。
司马温如独自坐在窗前发呆。
丫鬟阿杏望着公主落寞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公主昨日自从和魏大人发生了争执之后,便是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而魏大人,昨晚也没有回来就寝,而是在书房睡了一夜,就连早饭,俩人都是分开吃的。
“夫人,今天天气好,奴婢扶你出去走走吧。”
阿杏从小就跟在司马温如身边服侍她,如今算来,也有几个年头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公主这般模样,哪怕小时候调皮磕到碰到了,她也只是微微蹙眉,从来没有表现出太过伤心的模样,更没有现在这个样子。
看着公主毫无生气的模样,阿杏心里很不放心。
“我没事。”司马温如偏头看她,微微一笑,“阿杏去忙你的吧,别担心我。”
“可是……”阿杏欲言又止,“奴婢不放心你。”
“傻丫头,我不会做傻事的。”司马温如抿唇一笑。
她只是现在有点伤心难过而已。
人遇到感情受挫的时候,都需要一个过渡期,而她现在就处于这个过渡期,等过了这段时间,她就没事了。
这时,阿莲进来禀报。
“夫人,苏大人和车公子来了。”
司马温如起身,没了刚才伤心难过的模样,唇角微微弯起,笑得温婉可人。
“走吧。”
偏厅。
司马温如温婉大方的看着来人,端庄又得体,白皙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苏大人想问什么就问吧。”
苏玖龄气场很足的端坐在那儿,周身的清冷气质让人不敢靠近,头微微垂着,纤长的睫毛打下一片阴影,漫不经心的拨弄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文德垂眸瞄他一眼,暗骂一声这厮太妖孽俊俏,一举一动都能魅惑人心,不过又知晓他这是自己不开口,等着她来回答呢。
文德抬眸望去,问,“夫人可曾见到刺客的长相?”
司马温如摇摇头,“那人脸上戴了黑色面巾。”
“穿着打扮呢?”
司马温如蹙起一对秀眉,努力回想着当时的场景。
“我记得他穿了一身玄色的衣袍……身材很高大魁梧,力气很大。”
力气很大?
女人的力气天生就比男人弱小很多。
这句话换做任何一个人听了都是稀松平常的,不会产生一点疑惑。
不过,文德可不是普通人。
她勾唇一笑,挑了挑眉毛,问,“夫人是觉得他武功很厉害?”
司马温如皱紧眉头,男人的力量天生就比女人强,“我也不确定,不过从他能闯进侯府就知道此人或许不简单。”
文德又是一笑,眼神毫不掩饰对司马温如的欣赏,的确仅凭男人力气大确实不能锁定男人会武功,不过能躲开侯府的守卫闯进侯府,却不是一般人能为的。
她又问道,“凶器呢?”
“凶器?”司马温如一愣,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是这样的,侯府守卫森严,能闯进府上且不被人发觉的定不是一般人,我们猜测此人身上的武器应该会带有个人色彩的一些东西在上面,所以从这里切入,或许能缩小搜查范围。”
说这话时,文德一直盯着司马温如白皙的小脸,她能看到司马温如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了下去。
右手下意识的抚向胸口受伤的位置,略显苍白的唇微微颤抖。
那双凶残的眼睛在她脑海挥之不去,男人看到她时的浑身杀气更是让她觉得心口恐慌。
“是把长刀。”司马温如放下右手,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的看向文德,“他一进来就拿着刀抵着我的脖子……”
司马温如越说脸色越不好,文德知道她这是吓到了,刚想开口阻止她,让她缓缓再说,突然就听司马温如激动道,“我记得他身上好像还有一把匕首……”
“匕首?”文德眯了眯眼睛,苏玖龄也停下了转动玉扳指的动作,只是眉眼还是垂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对,那把匕首好像不是普通的匕首,好像是请人专门定做的。”司马温如垂眸,像是自言自语,“我应该在哪里见过的。”
司马温如又歪着脑袋想了想,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无论她怎么想,都只是一个模糊的印象。
“夫人可是在哪里见过那把匕首?”
文德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问。
“我也想不起来了。”司马温如如实道,“不过那刀鞘确实不常见,通体都是金黄,上面还雕刻了东西,不过也只是一晃而过,我也没看清上面雕的是什么。”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苏玖龄眸子一眯,垂下的眼睫遮掩住了藏在里面的寒光。
泛着金黄的刀鞘。
文德或许不知道,但苏玖龄却对它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五军营的东西。
就在文德还想再多问几句的时候,眼角余光就发现苏大人已经起身了。
这是要离开了?
“今日多谢魏夫人配合调查,魏大人现不在府上,我们也不好再多做打扰,就先告辞了。”
司马温如端庄有礼,“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