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对于参加酒会这样的事情,封雩向来没有多大的兴趣,只不过先前已答应了林舒染,今日只能信守承诺。
霞光渐深,远处的夕阳落了西山,栖林酒店两旁的玉兰树静立在黄昏里。
宴厅的入口处,封雩倚靠着壁墙打电话,不远处的台阶下,忽然传来了谈笑声,他朝着声音来处,看了过去。
“过几天就是若风的婚礼,你要去吗?”
陆枫白拉着郁柠的手臂往台阶上走,边走边道。
“真好啊,若风终于也找到归宿了!”
等走到了台阶尽头,郁柠突然就顿住了脚步。
因为她看见了一个人,一个意外出现在这里的人。
那人倚着酒店外墙,在这喧嚣纷杂中,看着难得的清隽雅致,岁月静好。
“怎么了?”
见郁柠止步不前,枫白侧过脸,好奇道。
“突然觉得,此刻的落日,美好得不可思议。”郁柠看了看她,浅浅笑道。
“有吗,不是和往常一样?”
“当然很不一样。”
“看来是我不懂欣赏了。”
她们继续往酒店走着,及至走近了,在离封雩只有半米之距后,郁柠才瞧着他打量,不吝任何直白的欣赏。
“封先生,你今日可真好看。”
一时之间,封雩竟不知要如何回她的话,只是听她这样说,哪怕是一句十分明显的客套话,心中却依旧有许多欣喜和触动。
从方才开始,他就一直在等着她从台阶下上来,只是没想到短短几步路,竟走了这许久。
陆枫白将两人瞧着,神色逐渐微妙起来,“你们认识啊?”
想起谢尧宁不久之前的警告,实在不愿有人因她无辜遭罪,郁柠悄声对枫白说道,“有过几面之缘,也算不上有多熟识。”
毕竟是如此近的距离,这些话不免要落入封雩耳中。
“先生贵姓?”
陆枫白看着封雩,礼貌问道。
“姓封啊,封雩。”
郁柠无语,她刚刚不是已经喊了他封先生吗。
“他家里是做什么的?”枫白突然拉着郁柠背过身去,悄声问着。
“问这个做什么?”
“门当户对的话,我想追他啊,话说他是单身吗。”
“……”
“说啊。”
“他就是他自己,不是谁家里的贵公子。”
“难道是新起的富一代?”
“……”
“那他是单身吗?”
“我不知道啊。”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鄙姓封,封雩。”
身后传来封雩淡淡的的嗓音,两人便一起回头看着他。
“单身吗?”枫白依旧好奇心不减地追问着,已然对封雩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单身。”
他虽在回答枫白问出的问题,视线却很自然地落在了郁柠身上。
“家里是做什么工作的?”
“父母都是老师,母亲走得早,父亲在三年前也已经过世了。”
“抱歉,我不该多问的。”枫白一脸歉然地看着他。
“没事。”
“那封先生,我们就先进去了。”
封雩点点头。
枫白拉着郁柠走了几步,忽然就开始哀叹起来。
“这位封先生,但凡家世不是那么普通,我一定去追他。”
郁柠突然想起自己父亲的遭遇,一辈子在都活在母亲的掌控之下,万事身不由己,没有半点自由。
“婚姻确实应该门当户对,才能幸福长久。”
“这种事情,我可是最有发言权了。”
“一切都过去了。”郁柠试图安慰道。
“郁柠。”
封雩突然叫住了她。
他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事了,你们进去吧。”
郁柠朝他看了看,方才明明还带着深深的笑意的人,此刻在那一盏盏亮起的路灯下,反倒透出一股无尽的落寞来。
她回过身,同枫白继续往里走着,在拐过走廊一处转角时,才又往窗外看了过去。
那人依旧站在台阶上,身形笔挺俊朗,也许方才感知到的,来自他身上的那种无力感,不过是她的错觉。
郁柠看向枫白,淡淡笑了起来,“如此霁月风光的一个人,又非池中之物,为他打破门当户对的规矩又何妨。”
如果在遇见谢尧宁之前,她先遇见的是封雩,必然也会为他心动,为他不顾一切。
可终究,这世上并没有什么如果,无缘,便无果。
“确实是让人无限心动啊。”枫白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