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颤抖着蹲了下来,目光直直地停留在封雩身上。
“孩子,你……”
不等谢衍说完,封雩已经先开口,“小曦,你能不能帮帮我。”
听见封雩开口请求,谢衍恍然回过神来,直接将手中的拐杖用力抽打在谢尧宁的手臂上。
在场的宾客并未全部散去,谢衍这样打他,已经全然不顾情面,不留余地。
“父亲。”
郁柠出口制止,声音中已经带了哽咽。
她从未见谢衍动过如此大的肝火,如果再任由他打下去,谢尧宁的手臂今后怕是要落下重疾了。
封曦扶着封雩起来,看着自己的哥哥连借力起身都十分吃力,忍不住看向谢尧宁,忿恨道,“你为什么无缘无故打人?”
谢尧宁在他父亲到来之后就已经陷入了沉默,挨打时更是沉默,封曦自然询问无果。
她只好又看向了郁柠,控诉道,“你怎么忍心就这样看着,也不阻止呢?”
郁柠被说得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应。
封雩突然弯下腰去,一种莫名的心灵相契,谢衍看出了他的意图,已经先他一步将地上的名片捡了起来。
“谢谢。”
他开口,想要去拿谢衍手中的名片。
“给我留一张,好不好?”
这样的语气实在太过小心翼翼,封雩有些错愕,然而并未等应答,谢衍已经将两张名片在西服袖口处仔细地擦了擦,只将其中的一张递还给他,而另外一张则被妥帖地收进了口袋中。
出于礼貌,封雩忍着身体的疼痛双手接过名片,道谢之后才看向了封曦,“我带你去医院。”
“我没事。”
如何没事,封雩心下一痛,他把手伸向封曦后背,就听见她很明显地倒吸了一口气。
路灯光下,手心处血迹斑斑。
“小曦,我……”
“等你完全好起来,一定不会有人敢这样欺负我。”
封雩擦了擦她脸上的泪,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是你唯一的儿子,就算有错,你怎么可以这样打他……”宴客厅门口,林霜含泪哭诉道。
“我的儿子永远只有一个,在二十几年早已不知所踪。”
谢衍说完,看向谢行深,“让周律师今晚就来家里一趟,我有事和他商量。”
“谢衍!”林霜的情绪终于彻底失控,朝他喊道,“难道尧宁就不是你的孩子,这二十几年的厚此薄彼也该够了!”
谢衍并不愿同她说话,拄着拐杖准备离开。
“你从来不愿多给尧宁一丝父爱,他会这样,难道不是你的错?”
“哥,原来那位谢伯伯还有一个走丢的儿子啊?”
“这不关我们的事。”
封雩不打算在此处继续逗留,牵了封曦手腕要走,却听见她突然语出惊人说了一句,“哥,你会不会就是那位伯伯失散多年的儿子啊。”
“小曦。”
“嗯。”
“不要把你的白日梦强加在我身上。”
封曦正准备说话,郁柠追了过来,看着他们,“我送你们去医院。”
云和医院的走廊,郁柠和封雩坐在休息椅上,等着护士给封曦包扎伤口。
“你自己呢,不让医生也检查一下吗?”
“没事。”
眼前的这个男人在今晚异常沉默,郁柠突然伸手轻轻打了他一下,“你怎么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好?”
“郁小姐。”
有个刚好路过的医生过来和她打招呼,郁柠抬头一看,是之前她住院时的主治医生。
“李医生,你今天值班啊?”
“现在感觉怎么样,还会不会时不时胃疼?”
“已经好很多了。”
她正和医生寒暄,封曦也从病房里出来了。
郁柠看了看他们,斟酌道,“要不你们先去车里等我,我跟李医生说几句。”
封雩点点头,带着封曦朝走廊出口走去。
与李医生寒暄过后,郁柠也准备离开医院,刚走到转角,就看到谢尧宁和他母亲也来了医院。
郁柠避无可避,只能继续往前走,林霜突然挡住了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