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沉,封雩突然从沙发上惊坐而起,低头看了看手表,才发觉自己已经昏睡了一个下午。
窗外的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只有微弱的光亮透过未合拢的窗帘缝隙遛了进来。
他将手覆于面上,缓了好一会儿,直到意识渐渐清醒过来之后,才起身往外走去。
中午的时候,他给郁柠发了一条信息,希望晚上能见一面,如今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下半个小时了。
迟到或者失约并不是他所擅长的事情,偏偏最近这段时间,他又常常不得已地做着这样的事情。
灯火通明的夜,这才刚要开始热闹起来。
封雩从家中出来,在门口打了车便往学府路去了。
那条植满悬铃木的幽静小道,是多年以前他们初见的地方,也是他对她心动的地方。
半个多小时后,他从车上下来,缓步往长椅走去。
此情此景如此地似曾相识,也是同一张长椅,那个时候的他,总是给自己找无数的理由呆坐在那里,只因为这样能刻意又自然地同她偶遇。
时间慢慢地溜走,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到他从长椅上醒来,才发现四周一片寂静,他要等的那个人,今晚貌似失约了。
他拿起手机想给她打个电话,犹豫了片刻之后又决定作罢。
不来也好,一切本该在昨天就已经结束了,只不过是他有自己的私心,想亲口问问她当年的事情。
一阵风拂过,带来了一阵凉意。
封雩突然觉得难受起来,乏力地倚靠在椅背上。
昨天淋了雨,果然还是逃不过。
昏昏沉沉中,有人在看他近旁蹲了下来,手心轻轻地搭在他的额头上。
“果然烧的厉害啊。”
一声无奈地叹息,从郁柠口中发了来出来。
“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就这样生着病默默地等着?”
“怕你不耐烦。”
封雩知道是她,便开了口回她。
“今天事情比较多,我一忙起来就忘了,到了下班回了家的时候才想起来。”
“没关系,我以前也经常这样等着你。”
“烧糊涂了吗,除开这一次,我什么时候让你等着我了?”
“大概是吧,我现在确实头疼得厉害。”他苦涩地笑了笑。
“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这附近就有药店,能不能帮我买点能退烧的药。”
“不要任性。”
郁柠才不会听他的,一边哄劝着,一边已经靠近他打算扶他起来。
“过去的三年,我呆在医院的时间都比在家里的时间长,这样能自我自愈的发烧发热……”
根本未等到封雩絮絮叨叨地将话讲完整,郁柠已经伸着双手从他手臂下穿过,试图将人抱起来。
简直痴心妄想,她的那点力气,如何能撼动眼前这高大的身躯。
封雩一动不动地靠在她身上,脑袋也轻轻地磕在她的肩膀上。
一丝丝温柔的气息轻拂着她的脖颈,让她觉得有些发痒。
“你抱抱我吧。”
她无语地侧了侧脸看着他,艰难道,“我现在不正抱着你吗?”
“阿柠。”
“嗯。”
“你有没有曾经厌恶过我?”
又在胡言乱语什么呢?
“有吗?”
他追问,一副得不到答案绝不作罢的架势。
“你觉得可能吗?”
“那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好烦呐,为什么要搭理一个生病的人呢,沉默是金简直就是至理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