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尧宁走后不久,郁柠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自己的手机。
晨间的空气里依旧带着点凉意,简单地披了件薄毯走出卧室后,她一瘸一拐地扶着木质雕花的扶梯栏杆往楼下艰难地移动着。
李妈已经听见动静了,也可能是被事先叮嘱过了,一看见郁柠从楼上下来,便快跑着过来扶住她。
“太太,你怎么下来了,先生离家之前还让我过半小时给你送早饭上去。”
她现在哪有什么心思坐下来吃早饭,昨晚就去了趟医院连手机也弄丢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也不知道。
“派个人回趟郁家,把思菱接过来,就说是我让她过来的。”
“知道了。”
“让她顺便带套衣服过来,以及备用的手机,早饭过后我要直接回公司。”
“先生说了,让您今天务必在家休息。”
“没事的,交待你的事情先去安排吧,别耽误了。”
初夏已经来临,才八点方过,阳光就透过两侧的行道树投下点点斑驳的光影。
思菱倚靠在铁门边,等着她那行事出尔反尔的表姐从谢家出来。
“思菱。”
郁柠叫了她一声,她回过头去,看见眼前站了个腿上缠着厚厚绷带的伤残人士,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受伤了?”
“是啊,昨天摔了一跤。”
“该不会是谢尧宁打的吧,这还没复婚呢,他就家暴啊!”
”说什么呢,这是我自己摔的,跟他没关系。”
其实也不是全然没有关系,听墙角的人一般心都比较虚,心虚连带走路逃跑也会脚虚,再碰上什么风吹草动的,摔上一跤也是难免的。
“这是备用的手机。”思菱把手机递给她,又问道,“你原来的手机呢?”
“可能是落在医院里了,也可能是被偷了,我也不清楚。”
“要不要去找找?”
“晚上还要再去趟医院,到时再说吧,我们先回公司。”
“什么事情那么着急啊,你还要这样带伤处理?”
“突然想起今天有个重要的会,不太好缺席。”
“表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积极了。”思菱一脸古怪地看着她,十分不给面子地吐槽道,“我反正是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公司的副总像你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今时不同往日了。”
“真难得唉。”
“车呢?”
思菱抬了抬下巴,伸手指向那辆停在十米开外玉兰树下的黑色雅科仕,“在那儿。”
“为什么停那么远,是想让我爬过去吗?”
这里是什么龙潭虎穴嘛,一个个的都这样避而远之。
“我有什么办法呢,苏总死活要把车停那我有什么办法。”
“你说延龄啊?”
“是啊,今天是他来接你,你不是交待了要直接回公司的吗?”
“算了,还是我们过去吧。”郁柠妥协道。
“他听你的,要不你让他把车开过来点?”
“怎么会听我的,这人简直是我见过的最叛逆的秘书了。”
“还是会听的,毕竟你是他老板嘛。”
“想太多。”
十米路,几乎费了她九牛二虎之力,心中怨声连连。
等近了,郁柠敲了敲车窗,朝着车内的人笑了笑,招呼道,“苏总,早啊。”
苏延龄摇下车窗,细细看了她一眼,“不早了。”
“……”
等到郁柠在副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他突然探身从车后座上拿了一叠文件,十分粗鲁地放到她膝盖上。
得亏那厚厚的绷带缓冲了一点压力,她也没感觉到多少疼痛。
“这些是什么?”
“都是要你签字的文件。”
郁柠随手翻了几份,惊道,“为什么这么多?”
“你怎么不问问自己,都已经几天没有去公司了?”
几日没见,还是一如既往的嘴毒啊。
“这不是受伤了,无法工作的缘故。”
“你那伤口不是挺新鲜的,还没有超过十二个小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