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又恢复了宁静,袁琛挥袖,黑云也随之散去,屋内又重新变得亮堂了起来。
温忻辰啊温忻辰,你哥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还敢跑?
他垂眼,看温忻钰的脸色红润了些,终是放心地舒了口气。
忽的,温忻钰坐起身重咳。心里顿时又提了起来,他慌乱地坐在旁边,轻拍着忻钰的背。
“咳咳,咳咳咳咳。”
温忻钰背脊弯到床沿,咳了好一会儿才又躺了回去。而地上早已是一滩污血,而他的唇角还残留着一丝丝嫣红。
即使自己渡再多的气给他,也终是除不了他体内的妖气。
他无计于施,只将地上那摊血处理了个干净,悄声出了门。
温忻钰一睁眼,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桃花林之中,似有微风吹来,风铃清脆作响。
“叮铃铃,叮铃铃……”
“忻钰。”
谁在叫他?
如此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他倒是一时间没有想到是谁……
转过身去,才看清远处少女的脸,少女身着浅绿衣裙,却梳了个妇人髻,此时的她掀开门帘,手里端着两碗菜,看着他笑道,“傻站在那作甚?快来帮我。”
桃花开得甚好,微风袭来,片片从天空洒落,几片掉在她浅色衣裙上,几片掉在她的头发上。
他缓缓踱步过去,愣愣接过那两碗菜,随即放在石桌上。而少女站于他身侧,细心摆好饭碗之后,坐在他旁边,温柔道,“今日我从袁哥哥那学到了两道新菜,你尝尝。”
“袁哥哥?”
少女以为他发呆连神都没回来,只笑着调侃道,“我看你是睡糊涂了,袁琛呐,你睡忘啦?”
边调侃的同时,她边将菜夹在他的碗里。
他自是知道是袁琛,可是……郁青对袁琛的称呼怎么改了?怎么……叫袁哥哥了?
忽的,她挽着自己的手,头靠在自己的肩膀,目光望向眼前的桃花树,有些感慨,“今年的桃花,开得可甚好。忻钰,我们拿来酿桃花酒吧。”
她对自己的称呼也改了,不向往常一样叫他大人,而是一口一个忻钰。
忻钰,忻钰。
虽别扭了些,可竟莫名听得顺耳。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在他心里生根发芽,竟有一刻,他会觉得有些美好……
等等。
他清醒过来,侧头看着她,问,“清颜呢?”
“清颜?”郁青皱眉,幽幽道,“你怎么今日提起她来了?”
她蹭了蹭他的肩膀,似是在安慰,“你呀,定是刚才小盹时想起了伤心事吧。算啦,都过去啦。”
伤心事?
温忻钰皱眉,“我与清颜在一起怎么会伤心?”
梦里的郁青倒是心中诧异,对他今日说的话有些奇怪,也有些失落,“你,不是一直都不让我提师姐么……”
他脸色难看,“我,怎么了?”
郁青先是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疑惑地问,“你是烧了?”
“没,没有。”
她重新靠回自己的肩膀上,慢慢说道,“我知道,师姐同江浊离开你很难过,可是不打紧,有我陪你身边就行了。”
清颜最终还是和江浊离开了么,而现在的自己却与郁青在一起……
看这样子,好似郁青是喜欢自己的?那,那袁琛呢?
他试探道,“我以为,我以为你和袁琛……”
“我同袁哥哥怎么了?”
她叫他哥哥……明显是把他当兄长来看,而把自己……
余光偷偷瞥着靠在自己肩头的少女,少女身上的兰花香令他心旷神怡,混合着周围的桃花味,有那么一刻,他竟不想管那些,就只想好好呆在这了……
“吱吱,吱吱。”
似有雀儿飞在满是桃花瓣的地上,少女好奇地起身,眸里瞬时亮光。
她低下头,轻轻嘘了声示意让他不要讲话,而自己便走了过去,缓缓靠近雀儿。
一时不明白郁青是要作甚,直到她弯下腰来将雀儿抓在手心,转过身,一脸兴奋地看着他。
“忻钰你看。”远处的少女笑眯眯地将雀儿捧在手心,兴奋地说道,“这是今年初春以来,我们的第一个客人。”
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不自觉地也勾起唇角,看着叽叽喳喳的雀鸟,眼神也渐渐温和起来。
她走到旁边,将雀儿放在桌上,并把鲜花饼放在它的面前。雀儿似是得到了恩惠,叫得更加欢悦。
郁青指着它,回头欣喜地看着他,“你瞧它,可多像你。”
“这怎么像我了?”他疑惑,心里面想的话就这么说了出来。
她垂头逗着雀儿,笑容浅淡,如八月正午的阳光,“可爱的事物都像你。”
温忻钰一怔,可爱的事物都像他,这还是第一个这样对他说的人。
他忽然觉得,坐在桃花树下喝着小茶,同她一起赏日头升起,赏月光皎皎,就坐在这山丘之上,过着平淡日子也好。
“你看它,你看它,”旁边的她扯了扯他的袖子,“它竟然会吃鲜花饼!”
总是一副对待世界一切事物都惊奇的模样,倒是令他觉得非常可爱。
只要是她,她做什么事,他都觉得很可爱。
“忻钰,我们养它吧!”
忽的,温忻钰猛晃了晃头,发觉自己想得太歪,连忙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这倒是吓坏了她,瞬时忘记了养雀儿的事,连忙抓住他的手,焦急地问道,“怎么了?”
他紧蹙着眉,渐渐睁开眼,发现自己仍身处在这,更是头疼,“我想回去。”
以为是要进屋子里去,郁青立马站起,将他拉到自己肩膀,步步往屋子里走去。
“好,我们回去。”
进屋后点起两盏小灯,屋中插有三枝桃,淡淡的茶香扑鼻而来,顿时让他的头疼缓解了不少。
睁开眼,仍是这个梦境。
他有些气馁,只问,“为何我还没回去?”
少女将他放在床上,随即拿起盆子里的手帕,拧干手帕渗着的水,将其丢在他的脸上。
语气虽有些不怨,但还是温温柔柔的,“你还是擦擦脸好生清醒一下罢。”
可任凭怎么擦,他还是没清醒,压根清醒不了。
穿成女炮灰后只想干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