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5.夜遇上吊人,刀斩昆仑奴(1 / 1)黄来儿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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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清冷,冷风凄凄。

但四九城却闲不下来。

八大胡同热闹依旧,南城工厂咔嚓咔嚓响个不停,运河码头船来船往,呼喝声阵阵,不知海外哪里又要打仗。

但这内城里边却是宵禁依旧。

西市牌楼属于内城,最近又是刑场,晚上留了个老兵看守。

老兵点起檀香,烧了纸钱,给着刑台拜了几拜,然后回到不远处的亭房。

老头在这守了十几年,该见的不该见的都见过,再加上年龄大,工资高,倒也什么不在乎。

亭房里摆着两样小菜,一瓶黄酒,老头吃一口拌腐竹,嘬一口黄酒。

屋外阴风一刮,屋里惬意自在。

酒尽意倦,老兵往床上一躺,不一会儿就睡着。

两条细细的线从门缝里钻进来。

接着这条线鼓胀起来,像是充气,不一会儿就成了色彩鲜艳的纸人。

正是沈宁扎成的日夜游神。

纸人在屋里转了个圈,夜游神瞅着打呼噜老头,玩心大起,伸手就去捏鼻子。

旁边日游神一巴掌打到手上,瞪着圆眼睛:

“别闹,大爷让咱们来西四看有没有鬼,不许胡闹惹麻烦。”

夜游神的脸是纸做的,很僵硬,不然这会儿一定满脸不服气。

哼哼唧唧几声,夜游神终究没有再敢动手,两位游神又钻出了屋子。

在刑场巡查一遍,确认无事后,牵着马,贴着墙根溜达回家。

忽地,眼前巷子口跑出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纸人纸马赶紧贴住了墙,免得被发现。

出来的时候,沈宁多次警告不许被人发现,不然全烧了做草木灰!

不过那女子显然没有注意周围的心思,再加上纸人纸马颜色竟然变得和墙壁一模一样,丝毫没察觉。

女人跑到一间门板房前边,砸门喊叫,哭的稀里哗啦。

外地口音,反正纸人纸马一点听不懂。

这时门板房打开一页,走出个男人,皱着眉头,似乎对女人的大喊大叫很不满。

女子就和他吵了起来。

吵着吵着,男子就觉得不耐烦,进到屋里,封了门板。

女人更怒,手砸脚踹,却毫无动静。

许是气迷了心窍,女人往怀里一套,扯出一条麻绳。

绳子往门前挂幌子的勾上一甩,绳头一系。

最后脖子往上面一挂。

挣扎了两下,便一动不动。

风一吹,悬着的身子晃了晃。

街对面那四位还贴着墙,这一幕是尽收眼底。

日游神看向夜游神,向尸体甩甩头,“去看看。”

“不去!”夜游神回答的极为干脆,转头看向身旁纸马。

两头纸马人立而站,背部靠墙,后蹄踩地,前蹄高举,看见日游神的眼神,立刻将马脑袋塞进肚子里。

“没用的东西!”

夜游神骂了一句,看向日游神,“你是老大,该你去看。”

“我怕。”

日游神回的也极为干脆,“要不,咱们回去请大爷来看看?”

“行!”

日游神和两头马一块点头。

纸人纸马记下店铺的名字,赶紧贴着墙角跑回去。

沈宁此时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下到客厅泡了壶浓茶,点起油灯看书,等纸人纸马回来。

第一次试用术法,又有激动,又有担心,完全睡不着。

直到月头半斜,沈宁的精神才萎靡了些。

“大爷!”

突然这一声,吓得沈宁蹦起三丈高,“什么人!”

“您别怕,是我俩。”

沈宁这才看到屋子中间的纸人纸马。

这四个原本艳丽的色彩消失不见,与黑暗融为一体,不注意还真看不出来。

有意思,看着没什么武力,但潜行隐蔽的本事很厉害。

沈宁摩挲下巴,想着这四位能做什么用。

纸人纸马已经在下边坐起了汇报。

“刑场那边一切安全,啥事没有。”

“但回来的时候遇到个怪事。”

两纸人将女子上吊一事前前后后仔仔细细说完。

“人命关天,多是一时昏了头,怎么能不救呢?”

沈宁惊讶站起,拍桌子道。

“您也没吩咐啊。”夜游神一缩脖子。

“我俩这就去救人。”日游神扯着夜游神就要离开。

“算了算了。”

沈宁摆摆手,“这会儿去救人还是救鬼,早休息吧。”

念了句口诀,形态各异、恍若活人的纸人纸马顿时恢复原状。

将纸人纸马搬到神龛底下。

沈宁上床睡觉。

……

第二天。

沈宁日上三竿才起来。

所幸开刑还在午时。

沈宁住在棠花胡同,在西四刑场这条街的尽头,二三里路,步行就能过去。

洗漱过后,沈宁提着刀往刑场而去。

半路上在路边小摊要了份早点。

大顺闯王入京城,将西北和中原的饮食习俗也带了过来。

现在的京师可不是地球那个平民饮食荒漠的北平。

要了份胡辣汤、肉饼和灌汤包,沈宁吃的正香,忽地眼神一瞥,见街对面是一家小油盐店。

招牌上写着“老西油盐店”。

有些熟悉,沈宁一回忆,便想起昨天纸人说上吊的女子就在这家老西油盐店门前。

沈宁眉宇一挑,看着很平静呀。

正奇怪时,却听到有人招呼:“老沈!”

沈宁扭头看去,一个穿着蓝靛衣官差服的汉子坐到旁边。

沈宁自然认得,花荣满,京城的捕快,管巡街治安,捉捕逃犯。

沈宁小时候就是被寄养在花家,和花荣满是发小。

花荣满名字带花,样子却是朵食人花。

满脸络腮胡子,性格粗莽,今年二十二岁,之前要去闯海外,被家里老人拦下,应聘了这个捕快的吏,为此还和家里闹得极为不愉快。

“荣哥,今儿这么早就出来巡街。”

沈宁叫来伙计,早点照自己吃的又要了一份。

“京城这两天不太平,不得不查得严,我大清早就来这条街了。”

花荣满从笼屉捏起一个灌汤包,一口吞下。

“出了什么事?”沈宁颇为好奇。

“事不大,但上边放话,不能说。”

沈宁也不强求,悄然瞥了油盐店一眼,转而问道:“你一直在这条街,就没什么动静?”

不管上吊那人是不是自杀,油盐店门口多具尸体,总是要闹起来。

花荣满满头雾水,“没有啊,一片太平盛世,老百姓安居乐业。”

沈宁知道这货在讥讽,忍不住笑出声,拿筷子指了指他,花荣满也哈哈大笑。

伙计上来早点,

边吃边唠嗑,临走时约好秋刑完毕一起喝酒。

到了刑场,已经围满了人。

刚踏上台,便是一阵阵的叫好声。

昨个人头那一句“好快的刀啊!”算是把沈宁名气喊出去了。

狱卒来塞了十五个银元,沈宁全都收下。

昨天砍了两个,今天排了五个。

午时三刻,一一问斩。

五个人,五样奖励。

摔跤二十八手、穴位经络图、打弹儿、夜视眼、穷家门。

人头都是丙丁级别,都是些平常的奖励,比纸人纸马法还差了些。

五人的记忆也都是平常的恩怨情仇,但里面有一人的身份引起了沈宁注意。

他不是大顺朝人。

黑奴。

大顺朝更喜欢称呼他们另一个名字:

昆仑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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