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的不错。”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亲学生,老教授俨然忘记了自己这节课是要给他们分析论文的,忍不住夸了景寒一句。
“谢谢。”景寒微微抬头看向老人,认真回应。
周围的学生也没觉得有什么,他们中的好多也是和景寒的成长轨迹类似,或者在进J大之前就听闻过她的故事,此刻的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是奇怪,但如果主人公是景寒,那一切都无比正常。
但是涟漪显然是“补课”不到位,她心有疑惑,本来觉得不该问的,可想到秦子墨,还是凑近景寒。等老教授走远,回到讲台上时,她才开始和景寒聊起来。
“为什么给我画了裙子?”
“好看。”
“谢谢。”
“多说几句呗,画送给你?”景寒不是无趣的性子,她只是不爱和自己觉得无趣的人多说话,倒是对涟漪很是好奇。
没想到自己也有嫌别人话少的一天,还会“威逼利诱”以求让对方多说几句话~
“谢谢。”涟漪机械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添上一句,“谢谢,景寒小姐。”
“不谢~”没有继续逼迫她,景寒意识到,涟漪就是这样的性格。
和她不大一样,涟漪好像习惯了不多说废话,从来都是简单利落并带了一点点尊敬,这种敬畏在秦子墨面前更甚。她很想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但现在显然不够资格问......
基本的情商和思考她还是有的,接下来也就没继续交流,涟漪坐的笔直,在认真听课记笔记;而景寒忍住了溜出去的**,又作了一副画,但很快就收起来了,没有人看见画的是什么。
漫长的讲解时间过得很慢,她打开一大篇密密麻麻的文章,点了语音朗读模式,她就这样带着耳机,边听边转魔方打发时间。但是莫名其妙的,她觉得这个语音和涟漪太像了,简直就是AI本人~有那么一点点吓人!
停了AI朗读之后,景寒就更加无聊了,忍不住为明天的测试押题。拿着笔一会儿转个不停,一会儿想起什么似的划来划去,没发什么声音打扰其他人上课,却也并不太乖。
直到铃声解救般响起,教授也没拖堂,利落地宣布下课。
景寒小朋友就像终于离开笼子的鸟儿,飞去无边无际的蓝天寻找自由自在去了~
后来的那幅画被她随手一卷带走了,但剩下的草稿纸随意留在了桌上,涟漪就准备帮她收起来。但此时教授走过来,好奇地看了一眼,上面俨然用部分随性飘逸,部分又严肃有风骨写着:
“为什么学霸不爱上课?”
“为什么学霸不爱上课还能当学霸?”
“为什么学霸不爱上课,还能当一个有上进心的学霸?”
“为什么,景寒一听导师讲课就困,自己看论文的时候却一点儿都不困?”
“为什么......”
到此并没有结束,后面的字更能把人气乐了~
“当然是因为上课不好玩儿~”
“当然是因为智商足够高~”
“当然是因为要好好学习,建设祖国啊~”
“当然是因为,额,我哪儿知道为什么?你问论文去呗,谁让它那么好看?”
“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下一个!”
还“下一个问题”,旁边画的笑脸才是最气人的,这是自己跟自己玩儿high了?这玩意儿就是学霸?!
涟漪自然也看到了,只是不知道这是老师们曾经打趣景寒的素材,被景寒再次利用了,还一条条回答了,虽然回答的并不走心。但这样有趣的景寒,是涟漪这几天没有看到过的,刷新了印象还不忘帮秦子墨记下来。
老教授倒是没说什么,无伤大雅的玩笑话而已,他甚至还被景寒自问自答的“下一个问题”逗笑了~
但是,继续往下看却发现不太对,他的表情瞬间凝滞,没有想太多,第一反应就是这份所谓的“草稿”暂时还不能留在别人手里。
看起来明明是景寒随手写的,但是他却不得不重视。
“这样,涟漪你告诉景寒一声,这个我先替她收着。想要的时候让她来找我就好了,不过要过了明天测验。”
“好的,要不要现在先问一下景寒?”
“她丢的这么随意,应该也没想留着,后天上课的时候我跟她说就行。”
“那好,老师再见。”
“嗯。”
涟漪急着去找景寒,并未和教授讨论什么解决方案,景寒对稿纸的处理除了扔进垃圾桶估计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既然不在意,那她也就不管了。
只是,为什么今天先生不来接景寒小姐,她还是对一言半语的解释表示不理解。
不过课间的学生很多,等她再跑出去的时候,景寒已经骑上车子要离开,直接吼出来也不合适,她只能发过去一条消息继续询问,可景寒忙着骑车子,自然是无暇顾及。
所有声音和信息随着初秋的风在背后逝去,寻不到一丝痕迹,但一切却并没有完全离去。
“景寒小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主人?”
层层叠叠的女声自远处传来,带着回响,却没有看到人影,机械般的清脆利落让她下意识就想起了涟漪。
“主人?”
景寒倒是没有被周身黑漆漆的画面吓到,但是这声音里的诡异语气让她不解,印象中涟漪虽然冰冰冷,但是不会对人随便发脾气的。何况还是这样阴冷、质问的样子,让她不禁怀疑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远处,一阵阵的光亮时不时传来,景寒稍微挡着点眼睛怕被刺伤,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地大胆往那边走过去一探究竟。
涟漪的声音慢慢消散,只见两个男人对立而站,手里并没有拿着什么危险性的武器,但杀气却浓烈得很。
一黑一白,两个都是熟悉的面孔。
黑色衣服的男人打扮地一如既往的神秘,棒球帽挡住本就不多的头发,不知晦暗的眼神藏在墨镜下,“杀神”的表情比照片和视频上还要凶狠凌厉。而白衣的男人满脸无辜和惊恐,眼神澄澈,捂着受伤的还在滴血的手臂。
黑色在看着白色,而白色在看着她...
怎么会?秦子墨不是绵羊一样任人宰割的人,此刻他眼神里却明显是和涟漪一样的质问,这让景寒不知所措。想张口辩驳她什么都不知道,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只能看着两个人继续打斗,却离她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