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五楼离去。
江苍到电梯口的时候,顺手打开孙坊的手机,看到现在时间是下午三点半左右,离晚上动手也不远了。
但他的老板或许是忙,或者是觉得孙坊在吃饭、在请人,继而这两个小时内也没有给孙坊来一个电话。
包括孙坊手机里的三十六位联系人,连个短信都没有。
这使得孙坊都已经死了三个多小时了,还没人知道这事。
再翻一翻通话记录。
江苍更是看到孙坊将近十分之七的消息记录,都是老板。
其中百分之九十九,还都是孙坊的去电。
尤其这去电的时间也很整齐。
除了孙坊今天中午给老板打了一个去电,好似是说自己的事以外。
剩下的通话记录,基本上都是晚上十点左右的时候,孙坊给吴老板打过去的。
或是短信内容,大致是已经到公司、状态很好,过两天打的对手是谁?有没有安排之类。
但中间也掺杂着,去哪里玩、那些人是不是老板的竞争对手、用不用带家伙一类的保护性词语。
这能看出孙坊不仅是吴老板的赚钱拳王、还兼职着业余保镖。
那这两人的关系就不用多说,应该是不错的。
只是这两人除了工作以外,倒是联系的不勤。
毕竟孙坊有这样的体质,八成是挺刻苦的,没事就在拳场内打拳练习。
吴老板又有其它生意,来回跑着,加上短信内的去哪、去那,看起来也是个忙人,确实没有太多的联系。
可这样一来,对于自己来说就是好事。
省得老板一个电话打过来了,想问战贴咋样。
自己接着了电话,总不能说让人家吴老板洗干净脖子,再排好阵仗在那个什么夜总会地下等着自己吧?
这不说自己到时安不安全,那万一吴老板跑了怎么办?
而自己拿着孙坊的手机,也是防范于未然,想看看那位吴老板会不会打电话过来。
要是真打了,不管自己接没接,那他心里一定有防备,自己就提前行事。
若是没打,那自己就回去茶铺歇一会,晚上把事情再给办了。
同时,思索到这。
江苍也出了电梯,把这个事情顺理清楚了。
没办法。
自己这次是针头,牵了这么多线,得把这个衣服的窟窿从头到尾的缝清楚,
不像是自己原先跟着九爷,赵少一样,一针一线都是他们挑的头,捏的尾,自己只是个缝纫中的重要补丁,把那个窟窿补上就好了,前后活都不用管。
可这次多就多在,自己不仅是补丁,还是缝针人,那不管窟窿缝的咋样,起码开头第一针不能扎偏了,扎自己手上,让王哥他们笑话。
“去茶铺。”
来到楼外。
江苍思索着,一边坐在车内,一边朝着没喝酒的小李招呼一声,先回去把小青年放下。
而楼上尸体的事,是交给二伯他们了,随便他们怎么收拾,只要不牵着自己就行。
嗡轰再随着小李打着车子,向着茶叶铺那里行去。
江苍又偏头望向了旁边,向着心里也不知道想着什么的青年问道:“这事你也见了,饭也吃了,酒茶也都喝了。那我问问,和那些师傅,能不能玩到一块。”
“我”小青年听到江苍哥询问,是张口到嘴边的话,想了想,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去说。
因为他之前想了整整一顿饭、总共加起来三个多小时的时间以后,说自己能玩,他觉得自己打架拼斗会上,可杀人放火的事,自己好像真不行,心里想想都有点下不去手。
但说不能玩,他还想回到学校里显摆,说自己认识哪哪的大哥。
这样一想,他确实有点两难,不知道怎么去接这话。
不过。
杀孙坊这事,他不傻,不会去说,乱传。
毕竟在他想来,他和江苍大哥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他哪会傻着凿自己的船。
更不要说那些大哥们一看就是挥挥手,啥事都没有了。
自己要说了,那就是自己平白给自己找事。
而江苍见到小青年愣住不说话的样子,也没什么逼问,“我拿你秘籍,送你进武馆。来这的人物,也让你见了。那这文武总得学一样。好好练吧,成不成,这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江苍哥我知道”小青年是真的感激,是真没想过自己想见的、想练的,都随着那一本破书,全部实现了。
他想了想,是觉得自己命好,碰上了江苍这样的大哥。
要是换成其他人,这本书还真的不好说。
但不管小青年如何去想。
等到了茶铺门口,算是茶话会这事着落,该筹备晚上的行程了。
江苍下了车,让小青年先跟着李老板,让他晚上放学那点早些回去,别去游戏厅了,回家好好想想,能睡着了,睡一觉。
除此之外。
江苍又坐到了车上,让小李把车加满油,因为西边拳场那地有些远,靠近郊区,将近十一公里。
那车子该加油加油,省得跑不回来了。
而随着江苍两人开着车,去完了南边加油站,又向着西边拳场,也就是夜总会方向去往的时候。
在下午五点这会。
拳场再往西三里的一座三层公司内。
三楼,靠东边的老板办公室中。
一位中年刚从沙发上午睡醒来,迷瞪了一会,便拿出了手机,看了几个留言短信,发现没啥事,就朝着备注为孙坊的人打了过去。
“也不知道他办成事没有,半天都没有吭气”
吴老板打了一个哈欠,一边等着电话接通,一边起身来到了办公桌旁,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了一根烟点上。
但等他点着了香烟,听着电话,一直等到滴滴的忙音响起,电话还是没人接。
“这他妈还有几个小时就开赛!孙坊干什么去了?为了下个明天的战贴,连今天的比赛都不管了?”
吴老板低骂一句,把电话扔到了桌上一旁,又坐在了老板椅上,开始美美的抽着烟,等着孙坊回过来,再骂他。
可是等着一根烟抽完,电话还是没有响。
到了这时。
吴老板瞅了瞅表,五点半了,按说这点孙坊就算是练拳,也该吃吃饭,再活动一下,准备晚上的比赛。
那么他见到自己的电话,不可能不回。
除非是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
吴老板想了想,坐直了身体,没有再朝孙坊打过去,反而查找了一下通讯录,向着二伯打了过去。
十几秒。
等着电话接通。
吴老板听到安静的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苍老的是谁以后,便开口就问,“我说张叔啊,你们是不是吃完饭了?”
“是吴老板?”
在一间卧室内,二伯也是被电话吵醒,但他当听到熟悉的声音,再听到那边嗯的一声,便精神一清,笑着回道:“刚吃完饭。”
二伯说着,还颇有一种对手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的看笑话架势。
“吃的什么?”吴老板倒像是唠家常一样,腿往桌子上一翘,追问道:“我人呢?孙坊电话怎么打不通了?你们是不是还要请晚饭啊?”
“不知道。”二伯听吴老板问这事,也是对迷瞪,反问一句,“孙坊吃完饭都走了,我留着他干什么?让他跟着我?多张吃饭的嘴?我可不是像吴老板一样有钱,养不起那么多人。”
“你这话就没意思了。”吴老板笑了,“我就是问问张叔,看看张叔有没有见着我的人。要是见到了,让他早点回来,晚上还有他的一场拳赛,不能迟到了”
吴老板说到这里,好似想起了什么,又道:“哦,对了!今天中午孙坊和我说了关于江苍的事,说那个江苍很能打?今天孙坊去你们那里,好像也是邀请你们那边街里的江苍吧?”
“是有这事。”二伯来到床头,端起一个瓷杯子,品着凉茶,舒爽,“但是这两位朋友在下午三点那会就都走了。”
“那这点也该回来了啊”吴老板点头,突然又好端端的邀请道:“今天的拳赛是小拳赛,孙坊要是想在你们那住着,就住着吧。我自己过去看着再安排人就行。但明天的拳赛上,有几位江湖上的老哥要过来看拳,孙坊一定要到场,他是我这的门面。”
“是门派里的人?”二伯送到嘴边的茶杯顿住,眉头一皱,是没想到这吴老板不吭不响的和门派里的人搭上了关系。
当然,这只是猜测,说不定人家只是去看看。
更有可能是吴老板觉得自己扣着了他的人,继而想要给自己试压,诈唬自己一下。
但不管怎么样,今天晚上这事,得通知江师傅一声,看看江师傅的意思。
“张叔问的有些多了。”吴老板望着窗外的景色,“您管好您公司那里的生意就行了,不要管我这边拉到了哪位大客户。”
话落,吴老板嗤笑一声,把电话挂了,可也知道自己提起了门派中人以后,是把这位老油子给吓着了。
那么,只要是这老油子扣着了自己的人,相信晚上就送回来了。
说不定,这老油子还会和自己说说笑笑,晚上请自己吃顿饭,让自己和他介绍介绍门派里的那些江湖人士。
“去开车。”吴老板心里想着,又一边让人去备车,前往拳台那里。
可他防备之下,还是打开了桌子靠底的抽屉,取出了一把手枪,挂到了自己腰侧,防止那老油子作什么妖。
而同一时间。
靠近西边郊区的一条街上。
小李开着车。
江苍是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但这个时候。
刚拐了一个街上的弯,江苍却听到了手机铃声响起,但这次不是孙坊的手机,而是自己的。
再一拿起,来电显示是那个二伯,茶话会的时候记得他的电话。
同时,二伯听到电话接通,也没有什么废话,直接道:“江师傅,吴老板那里好像来了门派中的人”
“那又如何?”江苍从后座上拿起一把短刀,临时买的,和自己短刀长度相近,“我这次是清吴老板的账,又不动他们的事。而这孙坊死了,章程也定下了。您又提这事,是要重新算账了?”
“江师傅我不是这个意思”二伯听到这位江师傅误会,是笑着解释,“门派里的人不好惹,谁知道他们和吴老板有什么关系,万一”
“晚上做您该做的事就行。”江苍望着窗外,“其它事,出了,我扛着。而没别的事,就这吧,我离得的近,该收成了。”
“我”二伯点头,“好!江师傅您放心,我们这边也联系好了压事的人,就等您的电话了!”
“我这边您放心。”江苍笑了,“这才对嘛,事都排好了,就别一笔划了账,让我江苍为难,还要挨个重新再算。”
“我明白”二伯心里一揪,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自己是说多了,但也明白这位江师傅是挑着了大梁子,让自己安心。
而江苍听到那边连连成是,又再给二伯说个大约的点,就把电话挂了。
因为再往前二百米,就是那家夜总会。
再离得近了。
装修普通的夜总会门侧,靠南五十米左右,还有个修建没几年的地下停车场,地下拳台的入口就在里面。
嗡嗡,小李驾驶着轿车从门口驶进。
江苍隔着玻璃望去,看到停车场里面,面积不算大,还是靠近郊区,按说里面停的车应该不多才对。
但实际上,里面的豪车与中档轿车却有不少,排排并着。
“我压了孙坊”
五十米外,靠墙边,还有几位穿着倜傥的公子哥,背靠着一辆跑车抽烟、聊天,一块等着拳赛开幕,没有提前向着更里头的拳赛入口进场。
嘶
小李驾驶着轿车停下。
那边的公子哥也朝江苍这边望了两眼,停下了话头。
只是当他们看到下车的江苍两人陌生,就没有再过多关注,还是接着聊起这几天的拳赛,说着那位孙拳王厉害,一拳把人打死的战绩。
同样,江苍掖着刀下车,看了他们几眼,也没有过去搭话,而是望着停车场的入口。
因为按照孙坊的一些通话信息记录,吴老板一般都是晚上吃完饭来的。
那自己,就不用入场了,直接在这等着,能等着,结事得了。
等不到,吴老板再打电话的时候,寻着点,再进去也不迟。
并且也没有过多久。
那几位公子哥还在谈笑的时候,停车场外面就传来了汽车引擎声。
江苍听到,朝车子望去,车子是位中年,样子和二伯描述的吴老板相近。
再等到车子上下来人,附近那几位公子哥也向着下车的中年问好,称吴老板以后。
江苍也知道点子来了,自己没猜错。
自己在这等,还等对了。
“吴老板。”江苍望着前面四十米外的吴老板,最后确认一下。
公子哥他们则是在自己右边,相隔不到二十米。
“你是?”吴老板看着江苍,是不认识,又准备和朝他走来的这几位公子哥接着聊天。
但江苍见了这人应声,倒是一边朝他走去,一边拿出了孙坊的手机,朝他晃了晃,“我这人做事明着。你的人孙坊,是我江苍杀的。而今天来这的目的,也是杀您。”
江苍抽出短刀,又朝他腰侧瞄了一眼,“您带着枪?只是咱们太近了,您这枪,没用了。”
孙坊死了吴老板猛然听到这个消息,是心里一惊,全然明白!
同时,他想都没想的从腰侧拔出了手枪,想要瞄准这个杀了孙坊,又要杀自己的人!
只是江苍侧身一进,附近的几位公子哥和吴老板的司机都没看清什么。
江苍在吴老板还未扣动扳机的时候,便踏过了三十米左右的距离,冲到了他的面前,一刀抹去,斩断了他的胳膊,割断了他的脖颈。
“我说了。三十米之外,是您的枪快。三十米之内,是江苍的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