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血液顺着伤口与尸体摔落地面。
江苍收刀,打量了一番四周愣住的众人,觉察没什么危险,就拿出了手机,看到还有信号,便一边朝着车子那里走去,一边向着二伯打过去电话。
嗡嗡小李早就把车掉头,这时又往后侧了一下身子,打开了后门。
同时,江苍上车,向着二伯打去电话的时候。
九里外街上的一辆轿车内,电话那头的二伯也知道今天事情的轻重,保持着手机就在身边。
此时,当第一声滴的响起。
他一摸电话,看到是江苍来电时,就第一时间的接通了。
“江师傅您还有什么吩咐”二伯握着电话,又看到窗外天色没黑,就觉得江师傅应该是还没有动手。
而如今给自己打电话,或许是要交代自己一些事情,再看看自己到位没有,或者就是更重要的计划有变。
但江苍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二伯沉默了,什么复杂的章程心思都咽到了肚子里。
“事成了。”停车场内,江苍上车关门,倒是没管电话那头的突然安静,而是接着道:“吴老板被我杀了。就在他们拳台入口的地下停车场这里。”
江苍说着,透过车玻璃,望了一眼车右边退去的公子哥等人,又拿着一张破报纸把刀包着,“但这里还有四个人,三位不知道身份的小哥,一名吴老板的司机。”
江师傅已经把人杀了二伯稍微一愣之后,有激动欣喜、佩服震惊,最后想到江苍身手的时候,便突然反应过来,赶忙道:“江师傅放心,事交给我就行!在半个小时前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安排好人了!”
二伯说到这里,瞄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我侄子他们现在应该到了,我这边也在向着那里赶。”
“章程排好就行。”江苍靠在了座椅上,“那后事就麻烦诸位师傅了。”
“您放心!”二伯应了一句,还大致说了一下后事章程,就挂了电话,又给王哥他们打过去,让他们快点,江师傅已经把事头和窟窿都补上了,就剩他们处理线尾了。
而这些事情江苍没有去管,反倒是让小李开车去茶铺那边的酒楼,再叫上李老板吃一顿。
尤其按照这点,小青年那边的学校还没下课,或许他在茶铺内也没有走,那就一块叫上,吃饱了再回去休息。
并且也在江苍刚离开停车场没两分钟。
停车场内的公子哥与司机,当见到那个身手高超的人确实是走了,看似不会拐回来以后,才算是回过来一点神,知道那位高手应该不会杀人灭口,清除现场证人。
“要出事了”司机是有点精神恍惚,一边拿出了手机,按着电话,一边向着拳场那里走,想要通知拳场里面的人,老板死了。
“今天就来看个拳赛,碰到是哪门子的事”附近一位公子哥则是按着胸口,刚回过来点神,就有些害怕般的激动道:“你刚才听到了吗?拳王孙坊也被那个人杀了!”
“我听到了!”另一位公子哥表情不耐烦,又当听到停车场外传来嗡嗡的汽车声后,就拉着两人朝自己的车子那边走,“快走,别在这傻站着了,估计马上就要打起来了!”
这位公子哥话落,虽然赶得很紧,十来步就走到了。
可是入口驶下来的几辆车子更快。
不仅堵着了他们的车子,也把前面没多远的司机拦着了,皆因当先一辆的车子内,车窗内那里探出了一把枪支,指着了他们。
司机也是之前听到车声,下意识回头望去,见到这黑洞洞的枪口,腿发抖,不敢跑,电话也没有按出去。
同时,车门打开,先后驶来的八辆车子里,二三十人人下来。
领头的是二伯侄子,他拿的枪。
不过,他映着停车场内的灯光,瞧了瞧三位公子哥当中的一人,倒是笑了,是认识的人,算是朋友,见过几面。
因为大家都是一个市里的人,年龄相仿,又都爱玩,玩的还不小。
那这碰头见面多了,谁不认识谁?
于是,二伯侄子就过去和那公子哥商量几句,说说话,递根烟,都是自己人,希望他们把今天见到的所有事,都当作没有发生过。
三位公子哥则是看了看二伯侄子身后的几十号人掂着刀,还有枪,心里一想,一琢磨,是啊,大家都认识,自己人,算了,这些小事就不说了,自己当然没看见,晚上吃个饭,洗个澡可完事了。
今天没来拳场,玩的是女人和牌。
只是吴老板的司机,是吓得不成样,又被王哥请上车了,关了车门,两辆车子出了停车场往西边去,估计是盘算吴老板的家业了。
而没过几分钟,又随着几辆面包车相继驶来,下来百十号人,还半拖着吴老板地头上的五位大哥。
随后,一群人进去清场,有这五位被打的不成样的大哥指认,把和吴老板没关系的人请出来,再把吴老板的手下给封进去。
这事。
在晚上八点左右就完全着落了。
包括吴老板的好几个场子都在稍后被二伯他们带人转了一遍。
这人杀没杀不知道,反正今夜局子里扣了不少,全是功绩。
大家都很忙活,西郊这里全是滴喂滴喂的响声,让不少人驻足观望,望着一个又一个的人被带上车。
等到晚上十一点左右,全部完善。
二伯见到处理清楚,又怕影响江苍休息,才编辑了几个短信,发送给江苍了,大致说了一下,锦民合作。
也就是朝里的锦衣卫,和百姓联手制服了一伙江洋大盗。
这二伯说话小心着呢,不会留下什么把柄线尾。
那等这事处理清楚。
也没什么说的。
一家宾馆内,江苍望着短信,觉得这一件衣服缝补的漂亮。
如果还有哪里不对。
那不对的也不是上头和下头,而是西头。
因为在八点那会。
自己在酒楼内吃饭的时候,脑海内却有个隐隐坐标点,是在西边。
再推算一下。
或者说也没什么好算的。
二伯在自己动手前就和自己说了,吴老板认识门派里的人,加上自己是杀了吴老板过后,才有的坐标提示。
这要是自己没有猜错,吴老板这事,或许是惹着了那个门派。
江苍思索着,再感知了一下任务,发现大西边的那个坐标点,正在向着自己这边移动,预计半夜就到了。
那这事八成没错,估计是打头阵的讨账说事人来了。
不然,不会赶的这么巧,还有任务。
所以,这没什么说的,还是练功吧。
等他们半夜、或是明天一早过来,自己精神奕奕的,或许还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而与此同时。
在西边五十公里外的一条高速公路上。
一辆轿车疾驰开着,车内有三名青年。
司机年龄三十来岁,打扮利索,稳稳的开着车,没有一点走神。
副座上的青年二十七八,倒是打着瞌睡。
不过,当他听到后座的电话声落后,又摇了摇脑袋,扭头朝着后座上一位年龄三十左右,刚挂了电话的青年问道:“粱师兄,吴老板真死了?”
嗯梁师兄鼻子嗯了一声,望着窗外的夜色,“打了一晚上的电话,终于把这事给问清楚。知道吴老板是被一名叫江苍的人杀了江苍好像就是孙坊要邀请的那个高手,明天咱们要看的拳赛,就是他们两个。但除了江苍这个人名,吴老板那里具体怎么回事,电话里那个人没有细说,只是说帮派争斗。”
梁师兄说着,打开了一点窗户,凉风透进,让这位师弟清醒了一些,“并且我也能感觉出来,要不是咱们清羽门的名声挂着,那个人还不会给我说这么多。可之前局子那里却说,西边的张总把吴老板的地方接管了,现在正在找人托关系,办交接手续。”
“等于说”开车的青年在这时插话,“咱们要是再去西边拳场那里谈分成利润,今后就要找那位张总了?”
“那就找他呗!”师弟接了一句话,“重新再说一遍就好了。”
“再说一遍?”梁师兄好奇反问一句,“咱们三个月前就和吴老板说通,他那里的场子给咱们划一成的利。到每季中旬,三月一结。所以你看啊”
梁师兄像是算账一样,板着手指,“马上再有两天的时间,就到秋中了。但现在碰上这档子事,你说那个谁谁谁张总会给咱们结钱?替吴老板买死人账?”
梁师兄说到这里笑了,“都不认识,人家为什么要给咱们钱?但他们也是把咱们的钱路给断了,让我怎么和门里的师叔伯们交差?当时我师父让我来这边谈生意,我可是拍着胸口说能行,事情也谈好了,大话还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了,有钱,有钱,吴老板说了,明天取二百万!可现在给我整了这么一出,我问谁要钱?问你要?还是我自己垫?”
“他们垫。”青年高声一句,眼角余光瞄了一眼不敢吭气的师弟,“梁师兄消消火,吓着师弟了。”
嗯梁师兄嗯了一声,往后座上一靠,不说话了。
“师兄”师弟看到这样的气氛,倒是不知道说什么,但也想缓和一下。
“睡觉吧。”青年握着方向盘,眼睛看着前面,“你出来的时候就说瞌睡,就先在车里休息一会。等到地方了,好好睡一觉,明天还要跑一天,别添麻烦。”
“好”师弟点了点头,也窝在座椅上不说话了。
而随着一路行过。
在夜里十二点左右,他们就在西郊这里找了家酒店,并且登记的时候,还听到了前台说着晚上大搜捕的事。
越听越气。
只是梁师兄三人没问,办好了手续就来到了楼上休息,等着明天打听出来江苍与张老板公司的地址,再找到这两位断自己财路的人谈谈。
一夜无话。
他们再怎么恼火,也是入睡了,确保第二天的精气神足。
同样。
一夜过去。
第二天清早。
江苍在宾馆内略微收拾了一下,就去往了西街的总广告公司,准备在二伯那里扎着,等着那些门派内的人过来。
没办法。
自己这位置真不好找,但是二伯那里是明着的招牌,还有名片、档案印着,公司楼房是跑不了。
他们要找,只要不傻,肯定是先找二伯的总公司,然后再通过二伯找自己。
并且在早上八点左右,自己来到这家五层高的公司董事办公室内,往沙发上一坐,向着早来公司处理事情的二伯大致说了一下来意。
二伯听到江师傅专程来保护自己,还这么担心自己的安危,那是激动不已,赶忙拿出了好茶招待。
“先忙吧。”江苍是让二伯先忙,处理事情,把吴老板的地盘早点拿下。
二伯也是知道事情轻重,歉意一声无法亲自招待江师傅,就在办公桌旁忙活了。
江苍是自己品着茶,没让谁来帮自己。
这一直到上午九点左右。
伴随着办公室内的文件哗哗翻阅声。
江苍一边喝着茶,一边闭目养神的时候,也感知到了任务点好似查到了二伯的公司地址,正在向着这边赶来。
再经过了一个来小时。
江苍神识望楼下去,就看到一辆车停到了二伯的公司门口,车上下来了三名青年,走进公司,向着前台点名要见张总,还报出了清羽门的名号。
再等前台打来电话,打到办公室内。
二伯放下文件,接到电话的瞬间,听到清羽门三字,也心里一惊,赶忙捂着电话,望向了沙发上品茶的江苍,说清羽门关系硬,高手不少,惹着事了。
“是人来了。”江苍倒是把茶杯放下,“让他们上来吧,事得说清楚。别让他们打进来,伤人又是一码子事。”
“好”二伯捂着电话应了一声,和前台说了几句,让她客客气气的把人请上来。
自己和江师傅就不去接了,江师傅说,都忙。
也没过一会。
随着嗒嗒脚步声,三人在前台的带领下敲门走进。
他们进来打量四周的架势,好似带着一股火气,不过这倒不是二伯没接他们,而是他们气吴老板二百万的事。
或者说讨账的人,底气都硬,像是带着火气。
同时,江苍起身望着进来的三人,没在意他们样子,而是一抱拳笑道:“三位师傅。是为吴老板的事来吧?咱们”
“你是张总?”梁师兄打量了一眼江苍,又望了望还在忙活的二伯,问道:“是吴老板说认识我们清羽门吧?所以张总猜到我们会来找你了?”
“江师傅在这”二伯抬头回笑一句,“我不当家,江师傅做我的主。您问错人了。”
“江师傅?江苍?”梁师兄偏头,这才又望向了江苍,“原来你就是江苍,江师傅。这事,你当家?”
“对。”江苍又坐到了沙发上,“人是我杀的,梁子是我接的,我当然主事。”
“那你知不知道吴老板是我们清羽门的人?”梁师兄笑了,“你说杀就杀了?”
“难道您认识,我就不杀了?”江苍把茶放下,反问一句,“您多大的面子?还是您能代表清羽门?”
“我多大的面子?”梁师兄笑着回了一句,“听说江师傅很能打?又是师承何门?”
“鹰爪拳。您估计没听过。”江苍起身抱拳,“您是要搭手?见见真章?”
“请。”梁师兄抱拳,就是这个意思,想要先打人出一晚上的气,“江师傅,咱们都是练武的,先比划完再说吧。”
“好。”江苍点头,侧身一步,却在眨眼都不到的时间,手指就指着了梁师兄的喉咙处!
这时,梁师傅的抱拳礼都没有撤下。
一时间,旁边的两人也吓了一跳,堪堪喊了一声,“江师傅手下留情!”
“搭手,肯定是留情。规矩都懂。”江苍笑了,手指撤开了愣住的梁师傅喉咙处,又换为了抱拳,“这位朋友,手也搭过了,事也见着了,那咱们能好好说话了吧?”
江苍坐在沙发上,“我就问你,你是不是当家人?能不能做你门内的主?要是能,咱们现在就可以把这账算清,事捋顺。”
“我”粱生望着江苍,捏了捏拳头,想应声,但想到了自己一招走不过,加上自己确实是小辈,代表不了门内,最后还是没有妄言,而是一叹说道:“我上面还有叔伯师父”
“那你回去吧,我和你没什么说的了。”江苍端起茶,抿了一口,“等明天我去你们门内,和你家大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