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开始
弦一郎忙碌了半宿,来熟悉苇名国的一切,整个人差点被油灯的烟气给熏晕了,但依旧手不释卷,忙着从数字和账册中寻找自己需要的信息。
毕竟这个游戏内作为舞台的国家,有着太多没有介绍的地方,看的资料越多,越觉得心惊。
仅仅财政问题,就出现不少地方上的豪族,拖欠年贡的问题,而且征集农兵的问题上,这些家伙也非常不积极,简单来说,苇名国对地方的控制非常薄弱,例如水生村这种鸟不拉屎的破地方,都积欠大量粮食没有缴纳。
“可恶,这还只是三年前的苇名,就衰败成这个样子.....继续这样下去,用不着内府进攻,恐怕自己就崩溃了...”弦一郎负手站在窗棂前,看着远处雪山皑皑白雪,无奈的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传信的使者来了,并且告诉某人,苇名一心让他火速前往平田家,调查失踪御子的下落。
弦一郎沉默的点了点头,他研究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此刻而准备的,必须尽可能将剧情线,收拢回原来的轨道。
“援助的部队,今早开拔回城.....不过殿下....”使者突然吞吞吐吐的说道,似乎有话要说。
“唔?但讲无妨!”
“殿下您晚上还是早些休息,养精蓄锐,的这样才能戎姿焕发,..莫要频频亲近女色,需知那玩意乃挫骨钝刀,消磨英雄气概..”
弦一郎听得莫名其妙,但又不好发作,几句话打发走了使者,想了半天没有明白,后来问不死半兵卫怎么回事,这家伙闷头不吭声,只打来一盆水,看着水里的自己,弦一郎才明白怎么回事。
原来一晚上秉烛夜读,整个脸都被油灯熏黑了,远远看去,就仿佛笼罩着一层油腻的黑气,配合布满血色的眼睛,怪不得会被人当成是夜夜笙歌的节奏。
“倒霉,用油灯看东西真是倒了血霉,谁知道会变成这样....”弦一郎一边嘟囔着,一边用水洗脸:“真是怀念那个有电灯的年代啊,...等等?去平田家的话岂不是又要骑马?好烦啊,就不能有辆网约车吗?这个时代真是麻烦....”
一旁伺立的半兵卫,很自然的过滤掉殿下话里超前的部分,开口说道:
“殿下昨晚彻夜用功,今天不想骑马实属正常,那不妨换成轿子,在下过去四处漂泊,知道些捷径便道,可以节约不少路程,用的时间不比骑马慢多少....”
“哦?还有这等好事安排,马上安排!”弦一郎闻言大喜,想到自己不用在被马背上吃树叶,立刻高兴的同意了下来。
战国时候的交通工具并不丰富,京城贵人们串门使用的牛车,对于道路颠簸,物资匮乏的苇名,并不适用。反而是轿子倒成了比较靠谱的东西,无论在祭神的仪式上,亦或者是出行的工具上,都是不错的选择。
话说弦一郎在轿子里呼呼大睡的时候,苇名城上下,包括不死半兵卫自己,都非常诧异高峰的态度。
要知道半兵卫才加入苇名没几天,而且还曾经是内府军的旗本武士,如今二话不说收到身边也就算了,居然还如此信任,把重要的行程安排交给对方,完全不担心这个老兵会出卖自己的模样。
毕竟高峰压根就没想那么多,只狼游戏里的体验,让他很清楚半兵卫的为人,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倒是众人看在眼里,都觉得这份信任,有点超乎用人不疑的境界了,完全就像把对方当心腹的节奏了。
于是乎半兵卫在惊讶之余,还是非常妥帖的安排好一切,精心挑选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士兵,扛着轿子,专挑乡间小道行进。
谁知轿子才出发没多远,就遇到了苇名一心率领的大军,浩浩荡荡朝居城行进。
看到远处从田埂匆匆而过的轿子,不觉有些奇怪。
“唔?这个家徽....城里什么时候有女眷出城了?”苇名一心眯着眼问道。
一旁知道情况的侍从见状,只好上前小心的说道:
“是弦一郎殿下,奉命前往平田家调查御子的下落...”
听到这话,苇名一心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是一语不发,拍打了下战马,扬长而去。
身边人见状都面面相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战国时候男性乘坐轿子并不是稀奇事,甚至于清朝以及北洋时期,军官也是这么到前线指挥作战的。
但对于传统的武士来说,骑马才是最符合他们的行进方式。今川义元桶狭间被杀,就有人认为,是其武备松弛的缘故,士兵解甲休息,自己又没骑马,喜欢乘坐轿子,于是被织田信长杀到面前的时候,连跑路的坐骑都找不到。
弦一郎殿下在手下人面前总是能展现出让他们欣慰的部分,无论是格杀忍者,声东击西引诱忍军出现,都让大家觉得有眼前一亮的地方。
可是偏偏在苇名一心大人面前,这位未来的接班人却总是犯些低级错误,上次出征前去城下町喝酒玩耍,以至于找不到人。这次回城又毫无武士风范的乘坐轿子出行,加上吧不久前传来的消息,这小子夜夜笙歌,通宵达旦,这些莽撞的行为,很容易给一心大人留下糟糕的印象。
而弦一郎自己,却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评价已经开始呈两极化了。等他醒来的时候,轿子已经来到平田宅邸,或者确切的说,应该是来到一片荒凉破败的废墟之上。
昔日繁华壮丽,横跨在溪流之上的平田家,如今只剩下一片狼藉,烧毁的房屋,破败的瓦砾,整个就好像被战火洗劫后的田野,到处都是让人凄凉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