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的人们,三三两两集中在这些残垣断壁旁,不少被山贼砍伤,或者被火烧到的病患,只能挤在道路附**坦的地方,哀号不止,整个场面混乱且痛苦。
“喂!都闪开啊!别挡道!”
轿夫看着拥挤的路况,不耐烦的喊到。
可是这些平田家的百姓,并没有理会,甚至眼神麻木的看着轿子上的家徽,无动于衷。
这下子轿夫急眼了,冲着人群呵斥道:
“大胆,这可是苇名弦一郎殿下的御轿,你们还不快速速退下!”
正在轿子里打盹的某人,听到自己的名字,顿时惊起,暗道糟糕,眼下这个场面,本来就格外微妙,这些家园被烧,财物被夺的人们,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要是处理不当,被逼急了眼,搞不好还会生出乱子来呢。
果然,还没等弦一郎开口制止,人群中有个山羊胡的老头,就走出来吼道:
“哼!就是那个平田家被袭夜晚,去喝酒吃肉的弦一郎?我乃平田府邸的六管家,三代人都伺候主君,论辈分的话,你还在吃奶的时候,我就在这片土地上为平田家服务了,你有什么资格,在平田的地盘上大呼小叫?”
这番话引起周围同伴的响应,纷纷聚拢过来,对着轿子指指点点,声浪越来越大。面对群情激奋的场面,轿夫们顿时吓得面如土色,知道自己捅了篓子,都不敢说话。倒是弦一郎自己,则叹了口气,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自己那天的误会,居然连平田家都知道了,但天地良心,我根本没有喝酒啊!
眼见局面逐渐恶化,一直沉默的半兵卫,有了动作。
只见他踏前一步,大拇指微微将武士刀推出了寸许,镇定自若的挡在人前。
这是武士常见的戒备动作,代表着随时可以拔剑砍人的姿势。几个知道厉害的家伙,看到这幅架势,都不由后退了几步,不敢靠近。
而半兵卫也颇知分寸,并没有马上拔刀,反而发出一声长啸,声音极为刺耳,顿时压过了在场的人群,原本群情激奋的场面,稍微有了些缓和。
“平田家素来是苇名国的忠臣,弦一郎殿下此行过来,是为了寻找失踪的御子大人,尔等这般阻拦,莫非是不希望九郎大人平安归来?”
不死半兵卫平时都眯着眼,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此刻却怒目圆睁,犹如取人首级的恶鬼,杀气腾腾,声如洪钟般吼道:
“难道说,你们这些侍奉平田家的外臣,打算让主家忠君护国的名声蒙羞吗?”
此言一出,原本还气势汹汹的人群们,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纷纷低垂着脑袋,退到路边,给轿子腾出了条路来。也是这个时候,留守在这里的苇名足轻,才姗姗而来,挥舞着竹枪,迎接他们的到来。
为首的足轻组头,忙不迭的冲轿子里的弦一郎说道:
“殿下,这些家伙不怀好意,最近都不太老实.....还请天黑人少的时候,不要接近他们....”
弦一郎看了对方一眼,刚才要不是有半兵卫解围,只怕局面会比较难堪了。但留守在此地的足轻士兵,大概也就二十人,是苇名一心留给自己便宜孙子,搜索御子用的人手,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支援了。
“无妨,任何人遭到这样的磨难,肯定都会看什么都不顺眼,不碍事的!”弦一郎淡淡的说道。
作为知道剧情的人来说,平田家被毁的前夜,鬼刑部正面战场出现大量敌军压境,不得已抽调不少平田家武士去正面战场,间接造成了整个家族防御力衰减,被山贼攻破。因此就有人迁怒于苇名抽走精锐,也是不难理解的。
“这段时间有什么进展吗?”
在士兵的簇拥下,弦一郎朝临时的大营走去,同时开口询问道。
“回禀殿下,经过这几天的搜寻,已经找到山贼们登陆的滩涂,同时组织人手,顺流寻找御子大人的踪迹,所有交通要道,都设置了岗哨,搜查所有来往的人员,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的....”足轻组头小声的说道。
顷刻间,众人已经来到了临时大营的所在地,乃是平田家没有烧毁的内堂,数间完好的大屋,可能附近有池塘的缘故,因而保留了下来,亦或者是地下佛堂提前烧毁,反而是上面的建筑得以保留。类似这样的建筑还有不少,诺大的平田家,对防火自然有些心得,因此烧毁了一部分之后,依然留下不少能使用的房屋。
之前苇名一心就驻扎在此地,可能就是看中破坏程度不高的缘故吧。弦一郎穿过走廊的时候,目光在墙角一副仙鹤图上停了片刻,随即继续问道:
“其他还有什么发现”
“额....其他的话,就是大量被烧毁的尸体,其中就有蝶夫人和枭大人的....”
“苇名盗国时期的两大前辈,就这样死了吗....”弦一郎低声自语的说道。回想起自己当年被蝶夫人幻术蹂躏的日子,不由有些唏嘘。
倒是身旁的小兵没看出他的惆怅,接着话头说道:
“没错,蝶夫人的尸体很好辨认,而枭大人虽然烧的不成样子,但高大的身材,还是很好找到的...”
弦一郎没有开口,但心里却很清楚,这个狡猾的枭,不仅勾结内府入侵苇名,而且还诈死骗过了所有人,自己躲在黑暗中窥视发生的一切,算是个地地道道的阴谋家。
“对了,大人,我们在地底的佛堂里,还发现了御子贴身忍者只狼大人...”足轻士兵小声的补充到:“但很邪门的是.....只狼大人虽有些烧伤,但却没有性命之忧,如今一直昏迷不醒,殿下是否去看看?”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