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四章:美丽的怪物(1 / 1)萝莉的宅男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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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街道有许多人往来,非常热闹。摇晃着露出细长面包的购物篮走过的女性,还有拖着载满蔬菜的货车前进的年轻男子。长毛马拖动货车缓缓横越街道,上面堆放大量充满夏日酸甜香气的干草。

木头房子上面缠绕着藤蔓,还有天竺葵的红色花朵,反射着夏日的耀眼阳光。

夜月幻与妲丽安两人快步走在这样的街上。

“甜点、甜点”

妲丽安一副精神奕奕的可爱脸庞,在夜月幻前面跳来跳去,雀跃欢呼的妲丽安很快就吸引了附近的路人。女士们还好,而男士们就只能羡慕嫉妒恨地看着夜月幻把手放在妲丽安的头上抚摸

“我们先去调查,调查完了再买这么样。”

“甜点、甜点,幻,我们先去买甜点。”

不容质疑的语气和闪着光的眼眸煞是可爱,搞得夜月幻也不好说什么了。

“好吧、好吧,我们去买吧。”

甜点店

“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个这个,这个也要。”

看着琳琅满目的甜点,妲丽安双眼冒着星星的向店主要求着。

夜月幻同学最后成为了躺着中枪的人,一个人拎着一大堆甜点跟在妲丽安后面。

真的会被人当成管家的!

在两人慢慢往前走的时候,已经来到村郊的墓地。这里是比村庄地势稍低的盆地,枯萎的树枝纠缠在一起,每当潮湿的风吹过就会开始摇晃。气温稍低,空气里也带着湿气,是个让人感到微寒的地方。

柔软的黑土各处都有细长白色十字架斜着插入地面。妲丽安不由地牵着夜月幻的手,慢慢越过墓地的栅栏,往里面踏入一步。

“究、究竟是哪一个?”

“看墓志铭就知道了,妲丽安。”

“这样啊。”

夜月幻和妲丽安来到村里的公墓寻找外地人的坟墓。在最近二十年里死亡、不属于村人的墓,一定是在时钟塔里死亡的外地人坟墓,两人为了寻找时钟塔的牺牲者,在墓地里不断徘徊。

漆斑的泥上柔软潮湿,把两人的鞋尖染成暗沉颜色。妲丽安终于在一座古老的大型坟墓前停住脚步,开始读起墓志铭。

“很古老了,完全无法辨识,可是写了好多的名字。好多上面差不多有二十个名字,这是合葬的意思吧?”

“是在五十年前。”

在妲丽安和夜月幻的身后,不知何时跟着一个六十岁左右,头发半白的男子。驼着背、皮肤有如皮革一样透黑脏污。手中的大扫把插在地上。倚着它盯着两人。

“那个巨大坟墓是基督教徒的坟墓。大约五百年前死在这个村里,由我们代为埋葬对了,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夜月幻向老人说明他们是来找时钟塔事件死者的坟墓。守墓人听完发出尖锐的笑声:

“没有那种墓。时钟塔里头的确死过好几个人,但全都是外地人。所以应该都送回故乡去了。据我所知,埋在这里的全部都是村民。”

妲丽安向夜月幻望去,她完全相信夜月幻可以解决。夜月幻开口向老人询问

“那么,老先生,你遇到过奇怪的事吗?”

听到夜月幻的奇怪问题,守墓人更是高声大笑:

“你们两个应该是山上那间学园的学生吧,真是的,一到夏天,你们这些人就为了试胆跑到墓地鬼混、缠着要我说鬼故事,每年都是这样。好吧你们也想要我说些可怕的故事给你们听,对吧?”

“您请说。”

“那是在大约五十年前,我还是孩子时发生的事。我的父亲也是守墓人。有一天夜里,我帮忙父亲工作,一直在墓地待到深夜”

“我看到看不见的鬼!”

“看这附近的土。既柔软又潮湿粉色,小姑娘”

“你听我说,当时还是小孩子的我,真的看到了。那个光景我永远无法忘记。在夜里,空无一人的墓地里,有看不见的鬼魂跑过去。那是个小孩,年纪和我差不多的小孩。”

“你为什么知道?”

“从脚的大小。明明没有人经过,可是脚印却从里面”

守墓人指着墓地深处。苍郁与暗色的树木相当茂盛,在风中缓缓摇动。

“从里面往这边接近,瞬间经过我前面,带着些微泥土气味。可是没有任何人。但是我知道有个看不到的小孩跑过。因为小孩跑过的脚印,一直延续到这里哇!”

妲丽安死死抓住夜月幻的衣襟,被老人突然的大叫吓了一跳。

“!”

“”

一听到守墓老人说“我还有一个珍藏的鬼故事喔”

可是夜月幻说:

“已经中午了。妲丽安,我们回去吧。”

听到夜月幻这么说,妲丽安只得从基督徒坟墓上跳下来。两人快步向大门走去。

墓地的泥土柔软潮湿,两人的鞋尖都染得污黑那是不祥的暗沉颜色。

一只黑漆漆的乌鸦划过天空。经过两人头上之后突然下降,停在白色十字架上。“嘎嘎嘎”发出极为悲哀的叫声。

十字架也随着乌鸦的动作轻轻摇晃。

云遮住太阳,整片墓地霎时变暗。

至于遗留在圣玛格丽特学园的“被囚禁的公主”

学园里有广阔的法式庭园。在接近校舍与学生宿舍的地方铺着草地,还有排列得相当美丽的碎石小径、铁铸长椅,以及开满各色花朵的花坛。在设计上,越是远离校舍之处,就越是接近自然山脉与原野。

潺潺流过的小溪附近笼罩在湿润空气之中,仿佛成为了森林的一角。在日照良好的小山丘上,有一座看起来很舒适的凉亭。

坐在溪边的维多利加的膝上有两、三只看似从森林里跑出来的松鼠,不断上下奔跑。似乎是把沉溺于思考之中,一动也不动的维多利加误认为娃娃或铜像两只松鼠站在维多利加的膝上,用前脚互抓。

即便如此,维多利加还是一动也不动。

华丽的洋装裙摆摊成一个圆型,有如撑开一把带有荷叶边的伞。

“嗯”

维多利加发出。

“呜呜呜呜呜”

松鼠转身仰望发出声音的维多利加,又好像没事般各自活动。

维多利加一动也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塞西尔沿着羊肠小径慢慢走来。越过小山丘,一面倾听小溪潺潺流水声。一面来到娇小的维多利加端坐之处。

“维多利加?”

“嗯嗯嗯”

“嗯?”

塞西尔从背后窥视。

金色书本在维多利加小小的膝上敞开。带着面具、穿着长袍的男人从立体的回忆录瞪视维多利加。维多利加就像在和面具男子互瞪般,一边“嗯嗯嗯”,一边偏着头。

许多松鼠正在维多利加的头上、肩上,背上,以及小脚上面玩耍,不停奔跑以及停下动作。不知维多利加是否注意到它们,只是全神贯注在回忆录上,嘴里不知念些什么。

“哼、真是个怪男人。”

“谁啊?”

从背后传来塞西尔的问题,维多利加不耐烦地回头。停驻在各处的松鼠,像是被塞西尔的突然出现吓到般,一起从维多利加的身上跳开,往森林里溜去。

“唉呀呀,老师被松鼠讨厌了。”

“搞什么,是塞西尔啊。”

塞西尔将手中的东西交给维多利加那是缀有大量荷叶边的维多利加专用阳伞。维多利加丝毫不感兴趣地哼着鼻子,却不伸手收下,塞西尔只得将阳伞撑开,硬是遮在维多利加头上。

从上方窥视维多利加,看到她放在膝上的金色书本:

“唉呀、好怪的书!这是什么啊?”

“炼金术师的回忆录。”

“唉呀。”

对于这番回答,受不了的维多利加又“哼!”一声。

事实上,塞西尔自从接下照顾灰狼维多利加的责任之后,一直对于维多利加诸多怪异举动、过度的聪明脑袋总而言之就是对怪事“没兴趣”、“不觉得有问题”,才能平安度过和维多利加在一起的时光。

今天也没注意到维多利加不快的塞西尔说道:

“话说回来,还真是个神秘的人啊。当我还是这里的学生的时候,也常听到有关利维坦的怪谈。奇怪的面具和长袍、啊究竟面具下面隐藏了什么?这也在本人消失之后的现在成为永远之谜。”

“这很简单,塞西尔。”

维多利加以老太婆的沙哑声音大言不惭。看到浮起目中无人的微笑,犹如恶魔的侧脸,塞西尔像是吓了一跳,眼睛睁得老大,不过还是呵呵发笑,轻轻捏了维多利加形状姣好的小鼻子。

“呜,你在做什么!?”

“骄傲的小姑娘爱说大话的小姑娘”

“不要唱怪歌!还有不要未经我的许可就碰我。真是的,为什么今天大家都随便摸我!”

维多利加生气了,猛然起身晃着荷叶边往前走。塞西尔诧异地说:

“谁摸你了,啊、别踩到三色堇!”

维多利加突然跳起来

“早上幻戳我的脸,然后在图书馆被臭猪妲丽安自作自受扯头发。现在又被塞西尔捏鼻子!”

“唉呀。”

“塞西尔老是这样。光会说唉呀。、嗯而已。塞西尔,你从来没有专心听过我说话,对吧?”

跟着快步往前走的维多利加,塞西尔小跑步追了上去,在维多利加的背后像是在想“怎么会被发现呢?”一样偏着头。

不知道维多利加要走到哪去,塞西尔急忙从背后唤住她:

“维多利加,我们要从哪里开始调查?”

维多利加不感兴趣地“嗯”了一声,可是塞西尔毫不在意,干劲十足地指着远处的时钟塔:

“老师想过了。因为我们在学园里面”

“因为我不能外出吧。”

“嗯、啊、是啊维多利加,我们就来彻底调查时钟塔内部吧?那我们两人就”

“调查时钟塔?”

离开草地,维多利加走上小径,不高兴地嗤之以鼻。

小径左右的花坛花朵盛开,相当耀眼。各色花朵整齐地在夏季干爽的风中摇曳。维多利加摇晃飘逸的荷叶边裙摆走在小楼上。

“我的确打算解开利维坦之谜。智慧之泉告诉我,即使不踏出学园一步也办得到。因为这样,所以我对于谓查时钟塔一事当然没意见。只不过”

“什么?”

“我有办法和塞西尔这种胆小鬼一起调查时钟塔吗?”

“咦?老、老师、才、才不是胆小鬼!”

塞西尔突然失去以往的镇定,结结巴巴地向维多利加抗议:

“我、我才不是胆小鬼。老、老师只是比较纤细,感受力比较丰富,还有对可怕的东西比较敏感”

“那就是胆小的定义啊,塞西尔。你这是自掘坟墓。”

维多利加喃喃说完之后,便从洋装口袋拿出陶制烟斗,衔在樱桃般晶亮的嘴唇上。正打算点火时,塞西尔突然从旁一把抢走烟斗。

吓了一跳的维多利加不禁大叫:

“你、你在做什么!?”

“学园里面禁烟。维多利加,这个我要没收。”

“烟瘾发作很痛苦!”

“才不会。你只是模仿大人抽烟罢了。而且有夜月幻同学在,他一定有办法让你戒烟的。还有要像老师这样、衔在嘴上、点火吸进去咳咳、咳咳咳咳!”

“还给我。”

维多利加从得意忘形地抽烟斗,却被呛得流泪咳嗽的塞西尔手中抢回烟斗。一面吞云吐雾,一面沿着小径前往时钟塔。

身后的塞西尔边咳边擦眼泪,只好乖乖地跟在后头。

时钟塔前已经看不到古雷温与刑警部下的身影。

又见那个虎背熊腰的老木匠,背着木匠工具缓缓通过小径。

时钟塔门前虽然围起绳子禁止进入,但是维多利加和塞西尔弯下腰溜了进去。

两人慢慢往前走。

走在阴暗、空气中气的走廊。慢慢前进两人都感觉怪异的气氛,开始有些紧张。怪异的头晕目眩感袭向两人。像是空间产生扭曲歪斜,看不见的手用力压迫头部,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找到楼梯,慢慢往上走。维多利加一步一步慎重地往上爬,身后的塞西尔则打算快步走上楼梯没想到途中却绊倒了。“唉呀!”一声发出惨叫,滚落到楼下。维多利加似乎完全没注意,继续往上走。塞西尔急忙追上。

在发条室的前方。有个镶死的小窗。看到维多利加停在窗前,塞西尔也跟着往窗户那里望去

发现有个影子横越窗户,塞西尔忍不住发出尖叫:

“哇!”

“吵死人了,塞西尔。”

“可、可是,维多利加,这,这里是二楼耶?为什么有人横越二楼窗外?身高很高?有三公尺这么高?可是学园里并没有这样的人啊?难道是脚浮在半空中?”

维多利加不理会塞西尔,径自把手伸向发条室的门。塞西尔以颤抖的手,拿下一向戴着的圆眼镜:

“脚浮在半空中,不就是鬼吗?”

“唔。”

“拜托你回答我!老师很害怕啊!”

塞西尔因为维多利加已经开门进入发条室,独自一人在走廊上四下张望

“维多利加,别丢下我一个人!”

“没用的胆小鬼。”

“我、我才不是胆小鬼!我是老师!当然要比学生更认真,要不然就无法指导学生了!”

塞西尔以整团摇晃的白色与粉红荷叶边为目标,跟在维多利加身后。

叽叽叽叽叽叽

发条缓慢移动,刺耳的声音在房间里低沉回响。

大小有着若干差异,但每个都让人觉得相当巨大的圆形发条,和凹凹凸凸的齿轮互相轧合缓缓转动。头上是一片黑暗的高耸天花板。从黑暗之中,划开风的圆形钟摆慢慢左右移动。有如恶梦袭来。扑上脸颊的危险冷风,是钟摆在空中规则晃动所造成的。

维多利加和塞西尔环视这个房间。过去曾将苏瓦尔王国控制在股掌之中,神秘的面具炼金术师的工作室黑檀大桌上依旧散落着实验工具,上面盖着厚重灰尘。大桌另一头的墙壁上,镶着鲜艳的彩色玻璃。那是少见描绘花田的图案,大量紫色与黄色的花朵盛开,唯有一朵深红色的花形单影只。

看着四周的塞西尔把拿下来的眼镜放在旁边的旧椅子上面。为了想要看得仔细一点,准备伸手拿起眼镜

喀!

明明没有任何人碰到,可是眼镜兀自从椅子上滑落,掉在地上。塞西尔的心脏好像被冰冷的手抓住。慢慢蹲下捡起眼镜之后。打算以颤抖的声音呼唤维多利加

好像有人看不见身影的人走过去。“看不见的幽灵”让塞西尔的眼镜掉在地上、又从她眼前闪过

地板发出嘎嘎声响。好像有人走过地板

明明已经关上的门,毫无声响地打开。

看不到身影的东西离开房间

“不、要、啊!”

塞西尔大叫。维多利加大吃一惊,忍不住跳了起来。虽然听到她以老太婆般的声音问道:

“到底怎么啦,塞西尔?”

可是塞西尔早已经把老师的责任抛到九霄云外,当场踏了几下之后,便以惊人的速度冲出工作室,沿着走廊跑下楼梯

在下楼梯的途中,好像有人帽子下面露出红发的英俊男子擦肩而过不过根本无暇顾及

塞西尔发出又长又细的尖叫声,冲出时钟塔之后立刻钻过封锁用的绳子,一直跑到远处的草地

这时的夜月幻与妲丽安

摩磨蹭蹭的妲丽安慢吞吞地跟在夜月幻身后。

正好有个年轻女人从村里的街道往墓地走来。看到她手上拿着花束,大概是来扫墓的。

年轻女子以柔美的声音唱着歌:

“非洲人说:

走着走着走着!

直到母鸟鸣叫为止!

直到星星从破掉的屋顶掉下来为止!

利、脱拉、路拉、路!

即使在梦中也要

走着走着走着!

利、脱拉、路拉、路!”

女子配合节奏,愉快地反覆哼了几次“利、脱拉、路拉、路”或许是越唱越高兴,甚至开始踏起轻快的舞步。就连走在夜月幻身边的妲丽安,也跟着左右摇摆身体。

那个女人带着红色长卷发,高大丰满的体型,配合发色的红色洋装很适合她。至于深邃艳丽的轮廓

“咦?”

夜月幻觉得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眼睛直盯着这位女性。对方也感觉到视线,停下踏着舞步的双脚:

“唉呀,夜月幻同学?你在这里做什么?”

女人是夜月幻偶尔去宿舍餐厅会看见的性感舍监。一手拿着花束,另一手拿着点着的香烟吞云吐雾:

“唉呀,和女生在一起是在约会吗?可是怎么会选墓地呢?”

“我们是来调查时钟塔的事,所以来这里苏菲呢?”

“我父母的墓地在这里。没有特别的事,只是想到就会过来一下。啊、守墓伯伯好,感谢您平常的照顾。”

舍监将花束随意放在位于墓地前方的新坟,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或许是在和去世的父母说话

夜月幻和妲丽安两人离开了墓地。

我是分割线

“塞,塞西尔?”

另一方面,留在圣玛格丽特学园时钟塔里的维多利加

站在原地看着突然发出吓人尖叫声,跑下楼梯逃走的导师。

“你怎么啦?”

没有回答。

接着从楼梯的旁边,传来一个像是受到惊吓的声音。“到底怎么了?”似乎是在询问落荒而逃的塞西尔,可是塞西尔一边尖叫一边滚下楼梯,尖叫声也变得越来越远。

独自留在发条室里的维多利加睁大眼睛,捡起塞西尔掉在地上的眼镜。

“好像忘了眼镜。”

像是很伤脑筋地抽着烟斗思考,不知何时打开的门,有个人小心翼翼地探头进来。

维多利加转过身去

那是一个高大俊美的男子。压低的帽子露出燃烧一般的红发,外表看不出年龄与国籍,不过长相带点异国风情,有种野性的气氛。

一看到往上吊起的绿色猫眼,维多利加的背后突然一阵麻身体打了一个哆嗦。维多利加连连往后退,以沙哑的声音问道:

“你是什么人?”

“寻找东西的旅人。”

男子低声说道,微微一笑。然后薄嘴唇露出仿佛裂到耳边,有如动物的狰狞笑容。维多利加继续往后退:

“找东西?”

“在这个学园里。”

“这种地方会有失物吗?”

“有。”

男子微微一笑,低沉的声音响彻发条室:

“有美丽的怪物。”

维多利加的额头冒出冷汗,娇柔的指尖有如死人般冰冷。可是表情完全没变,只是回问:

“那头红发对了,你是刚才和古雷温在一起的人。”

“是的。”

男子轻轻颔首。

“今天死在这里的东方人是我的同伴翁凯。你没听说过吗?”

“没有”

男子突然像是要消除紧张的气氛,以友好的态度向维多利加递出某样东西那是卷起的海报。维多利加轻轻伸手接下,然后摊开。

那是一张留有长长字胡、戴着西式大礼帽、一副西式打扮的东方人海报。后面还有浮在空中的骷髅、把自己的头放在膝上的绅士等等诡异图画,广告文宣跃然纸上:

世纪幻术秀!

翁凯的伟大魔术!

“翁是我的朋友,也是在苏瓦伦大受欢迎的魔术师。翁非常喜爱最近上演的惊悚片黑塔幻想。因为思考能不能用在魔术表演上,所以才溜进电影舞台的学园时钟塔。然后不知道遇到什么事情,就死了。”

男子笑着继续说道:

“死得真是可惜对了,怀疑我也没用喔。虽然警官也怀疑过我,不过我在他被杀害的时间,都待在村里的旅馆。旅馆老板可以做证。如果我可以同时存在于旅馆和时钟塔两个地方,事情当然另当别论我是不可能杀人的。”

“嗯”

维多利加无法回答,准备将海报还回去。可是红发男子摇摇头:

“送你。”

“你也是魔术师吧?”

维多利加突然开口。男子游刃有余的态度突然消失,吃惊地看着维多利加: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认得我?”

“不,我不认得。”

“那是为什么?”

维多利加的脸上浮起与她的外貌十分不相称,有如活过数十年岁月的刻薄老人微笑:

“因为我是怪物。”

男子咽了一口口水。

“红发的魔术师。如果可能同时存在,就可以说这个案子是你干的。因为魔术师的表演就有同时存在,不过这件事我们先不管。我知道你要找的东西就是我你在惊讶什么?难道你以为我没有发现吗?嗯,我确实被幽禁在学园里无法外出。但是即使不用外出,只是窝在这里,捕捉飞舞在空中的黑暗混沌打发无聊,将它们重新拼凑,也能推测出你是谁。”

“怎么可能”

男子惊惧地喃喃说道。维多利加笑了,以老太婆般的沙哑声音继续说:

“我知道你的名字、这十年间与你同行的神秘同伴名字,还有你的目的”

男子红发魔术师忍不住脱口而出:

“你、你这个怪物!就和你、你父亲一样!”

维多利加脸色微冷,缓缓向前逼近,摆动小脚接近男子。

有如人偶一般冷酷无情。就连动作也十分僵硬、相当缓慢,看来不像活人。

一步、再一步。

叽叽叽叽叽叽

巨大的发条发出声音。

遥远天花板上的巨大钟摆继续摇晃,带动风吹起维多利加垂到脚边的金发。维多利加接近男子。表情扭曲的男子稍微往后退,身体似乎因为恐惧而麻痹无法动弹。

洋装裙摆的蕾丝,即将碰到男子皮鞋的鞋尖

就在这时,工作室的门发出“啪哒”声响打开。

维多利加和红发男子都吓了一跳,回过头去。

门外站着一名相当高大的老人,身高将近两公尺。从脸上可以知道他已经老了,可是体态却和年轻人一样身强体壮是那个木匠。

老木匠也吓了一跳看着两人: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你呢?”

红发男子反问。老人表情很严肃:

“我是木匠。在这个学园里的每栋建筑物都很古老了,总是有些地方因为岁月或风雨侵袭变得脆弱。所以我一整年都在学园里面东修西补。现在正在和学园高层讨论究竟是要修理这个时钟塔,还是干脆拆掉。你们不准随便进来。这里已经很老旧了,到处都破破烂烂,要是突然崩塌就糟糕了。”

“这样啊。”

红发男人说完之后皱起眉头,然后大步离开发条室。

维多利加也打算离开,突然又停下脚步。身材高大的老人以怀疑的眼神看着维多利加,又突然开始微笑,好像变了一个人。

“唉呀,和我的孙女一模一样,她今年七岁了”

“我十四岁了。”

听到不太高兴的维多利加如此说,老人不客气地说:

“咦?这样也有十四岁?你还真矮啊!”

维多利加的脸不禁涨得通红,“哼!”的一声把脸转到旁边。正打算要离开房间时,突然又改变主意,碎步走回老人的身边。

“有件事还要你调查一下。”

“哈哈哈哈,说话还真像大人。小姑娘啊别、别、别这样瞪我嘛。要我做什么,说来听听看吧。”

“想请你测量时钟塔。”

“测量?”

木匠老人诧异回问:

“测量这个发条室吗?”

“不是,是测量整座时钟塔。你愿意吗?”

“啊不管怎么说,要修复的话当然是有张设计图比较方便。这倒不要紧”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维多利加低声说道:

“爱怎么测量时钟塔都没关系,但是绝对不可以触碰这间发条室里的东西。我想请你调查这个房间的外面。”

“喔。可是为什么呢?”

“因为要激怒炼金术师。”

“咦?可是炼金术师早就不在了啊?”

“的确如此,可是就某个意义来说,他还在这里。”

“这样啊好吧,我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别碰就对了。我知道了,小姑娘。”

老人不可思议地俯视声音沙哑,说话像个大人的小少女,点了点头。

离开时钟塔,维多利加手上拿着塞西尔遗忘的眼镜。她没有回到草地上,而是绕着时钟塔外面转了一圈,仔细盯着地面、还有时钟塔后方枯萎的榉树枝交错有如骸骨的地方,继续往前走着。

窗外留下脚印,比普通人还要大的鞋印。一定是相当高大,例如刚才的老木匠那种男人才能留下的足迹。

维多利加盯着脚印好一会儿。

“嗯原来如此。”

然后抬头往上看山毛榉枯枝重重叠叠缠在一起,呈现漆黑不祥的图案。枯枝的另一头是眩目的夏日青空。

可以看到老园丁站在远处花坛的深处。从二十年前就在这里工作,也是个虎背熊腰的高大男性。维多利加将目光从园丁身上移开。

一只白色小鸟轻轻掠过。

维多利加微微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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