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进,我这儿不欢迎你!”
小白两手张开拦在巫山面前,认真又幼稚的样子让他发笑,她简直像一只妄图阻止大象的蚂蚁。
“就凭你,也拦得住朕?”
小白拿出吃奶的劲儿严防死守自己的家门,然而巫山丝毫不受影响,轻而易举就把门撞开了,还打开了灯。
“完了完了完了”,小白心里惊呼,今天不会出人命吧?
然后又横下一条心,就算豁出命去也要保护孟老师!
满桌丰盛的还冒着热气的饭菜,呈现在巫山鼻子底下,还有两只碗,两双筷子!并且两个碗里都盛有食物,明显是两人刚才正在吃饭。
旁边的柜子上还放着一个插了蜡烛的生日蛋糕,蜡烛头显然是燃过的。
幸好小白家不用换鞋,否则巫山还会看到一双男式鞋子。
小白做出一个“要死了要死了”的表情,急得都想跳墙了,急中生智思索怎么才能让巫山快点走。
然而对于这个恶魔来说,似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威胁或诱惑他,这就难办了!
黑了脸的巫山,目光迅速拂过这一切后继续在屋里扫荡,很容易就锁定了紧闭的洗手间门。
这个不大的空间里,其它地方一览无余,要藏人也只有藏在那里。
小白发现他的目光转到了厕所门上,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唯有把心一横,准备决一死战!兜里的手机也握紧了,随时准备报警!
就在她的心提到嗓子眼儿、气都快喘不过来的时候
“,你睡吧,朕走了!”
万万没想到,巫山竟然说了这么一句,转身出去了。恶魔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啊!
急出了一脑袋白毛汗的小白,就像刚被推上刑场又被放下来了似的,那种后怕的感觉难以言说。
她一声不吭跟在巫山后头,看着他伟岸的身影消失在黢黑的楼道里,又等了半天,确定他的脚步声远去了,这才翻回头来,然后又被站在家门外等她的孟君遥吓了一跳。
“没事了,”她推着他进屋,心里发愁该怎么解释,“对不起啊孟老师,你大老远来一趟,让你躲厕所,真是委屈你了。”
孟君遥刚才被小白关在里面,知道来人必定不善,多半跟那侵权官司有关系。
小白不让自己出去,肯定是想保护自己,然而自己堂堂男子汉,怎么能让女孩子为自己摆平麻烦呢?
于是他决定开门出来,没想到对方已经走了。
再次让小白感到意外的是,看出了她为难的孟君遥竟然什么都没问,拿起桌上的碗到厨房,重新换了两碗热饭出来,轻拍她的肩说:“先吃饭,天大的事,待会再说。”
孟君遥既没钱也没势,但他硬是比那个富可敌国的巫山更能带给小白安全感。
不过这顿饭吃得真的好沉重,白瞎了孟君遥的好手艺。
看看吃得差不多了,孟君遥才温和地开口:“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听着。”
让小白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提起侵犯了自己的恶魔,比死都难,所以她选择保持缄默。
“是不是有人在纠缠你?”
小白的表情显示他猜对了。
“提出用100万随便买我一幅画的人,应该也是他吧?”
“100万?买你的画?”
这个细节完全出乎小白预料,孟君遥于是把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小白咬着筷子听糊涂了,巫山怎么会好心送孟君遥100万?不是很反感他的吗?
反正不管什么原因吧,去买画,被拒伤了自尊,所以又去诬陷他?
巫山的心思高深莫测,难以揣摩,看来明天真要找他问个清楚。
小白:“我一点儿都不知道这事。”
“别的都好说,我就是担心你的安全。”
小白为孟君遥宽心道:“我是有个脾气古怪了点的朋友,没什么大事。”
孟君遥很了解小白,知道她若心里有事,都藏着掖着不告诉自己,生怕自己为她担心,她对春泥也是报喜不报忧,这样的姑娘特别让人心疼。
见她不愿多说,孟君遥很识相地拿起自己的外套:“挺晚了,我该回酒店了,你一个人不会害怕吧?”
只要她开口,他今晚就打算留下来陪她,当然是真正意义上的陪伴,不越雷池一步的那种,因为今晚情况比较特殊。
虽然小白也很希望这样,但巫山强大的气场似乎无处不在,在她心头留下了阴影。
虽然她并不欠巫山什么,但不知为何,总感觉跟孟君遥相处就像n似的,好怕巫山再杀个回马枪。
她下意识地在窗帘后面探身看了看,还好没有看到巫山那晃瞎眼的车子:“我没事儿,孟老师你回去休息吧,路上小心。”
“也好,我手机24小时开机,有事随时联系。”
依依不舍的四目相对,目光里的涵义双方都懂,但是谁都不说。
有些事,不说透了也是一种美。
街角,巫山眯起眼睛注视着孟君遥从楼道里走出来,没多久,小白家所有的灯很快熄灭了。
巫山带着十足的醋意,久久凝望着孟君遥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街道的尽头而不是夜色里。
因为即便夜色很暗,他也能看得很清楚,而且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暗中视物的能力上远远超越常人。
“这个白云暖,欺骗朕,当众辱骂朕,她一定要受到该有的惩罚!”
而那个不识抬举的孟君遥,就算今天放他一马,他也逃不出朕的掌心的!
巫山从兜里掏出一个金属长盒子,恨恨地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安静的夜,巫山再次听到了那种疑似来自自己身体里的,齿轮或机械摩擦的声音,最近每当自己震怒的时候,就会听到这种声音,究竟是什么内脏出了问题,还是听觉出了问题?
他决定,明天让华小佗大夫再给检查检查。
尽管第二天是新年元旦,华小佗也得随叫随到,巫山理所应当地认为,“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应该是以朕为中心的,除非朕突然心血来潮想要围着谁转。”
“出来吧!”
巫山不动声色地喊了一句。
一个本来隐藏得很好的男人,从不知什么地方现了身:“巫先生,有何吩咐?”
“没什么吩咐,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
留着板寸头、身着黑夹克的男人顺从地说:“巫先生请讲。”
“当初,朕叫人去请你来做私人保镖,你拒绝了,当时你说什么来着?”
“当时我说,我广寒锁要保护的是十几亿同胞,不是巫山他一个人!”
“哈哈哈,”巫山的嘴角浮起一个不对称的弧度,“对,没能招架2千万一年的报酬,你还是来了,这说明了什么?”
广寒锁知而不答。
巫山于是自问自答:“说明有钱能使鬼推磨是不变的真理,更说明世上就没有朕办不成的事情!好了,你可以继续隐身了。”
“是。”
广寒锁听话地消失在夜色里,巫山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
说话时眼睛看着别人的礼貌,巫山从来就没有放在心里过。而且以上那番话,他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的保镖广寒锁,出身贫寒,历经20年寒霜苦,练就了一身飞檐走壁刀枪不入的工夫之后,和许许多多男子汉一样,首先想到的是保家卫国。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结果他做过保安,工资微薄在大街上卖艺呢,看的人多掏钱的少,还填不饱肚皮,更别说奉养父母了。
最后,在一部惊险动作片的现场,一身好武功的广寒锁演完一场替身戏之后,被投资方巫氏的负责人麻阳发现了,于是力邀他为巫山一人效劳。
酬金一点点加到了2千万,满腔抱负最终败给了明码标价。
广寒锁自从成为巫山的私人保镖之后,没有节假日,始终跟他保持着适宜的距离。
唯独例外的,是巫山和麻阳到国出差的那一次。
他们刚到国,广寒锁就接到母亲病危的消息,匆匆告假离去了。
结果那一天,也成为麻阳心中永久的痛!
言归正传。
新年的第一天早上,街上比平时热闹得略晚一些,大概是因为很多人昨晚狂欢到半夜,早上起不来的缘故吧。
一位年老且衣衫褴褛的拾荒者,照例一个垃圾桶一个垃圾桶地仔细翻动着,不过是想多收集几个空瓶子而已。
忽然,他伸进垃圾箱的手不动了,仿佛摸到了什么很不一样的东西。
从一大堆脏脏臭臭的垃圾里,他像看到宝贝一样拣出了一个精美的长盒子。
尽管被别的垃圾污染过,盒子看起来还是那么漂亮,那么与众不同,闪着高贵耀眼的金色光芒,里面会装着什么好东西呢?
拾荒者想,哪怕只是一个空盒子也不错哦,好看倒是次要的,好歹是金属的,就是轻了点,不知道废品回收站会不会要?
他怀着好奇的心情打开了盒子,随即爆发出一串惹得众人连连回头的惊叫!
那里面装的,是一条全新尚未拆封的女表,表带上流光溢彩,表盘里像是一幅微缩油画,还镶了好些个头不小的钻石,应该齁儿老贵齁儿老贵了吧!
包装上有品牌名称,但是拾荒者不认识,写的是“诗丹顿”全球最昂贵的钟表品牌之一,而且还是限量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