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这人吧就是这样,如此肉麻的话只有情急之下才可能出得了口,像现在这样逼着她,她反而不出来了。
有太多女人在巫山耳边吐露过“我爱你”三个字,她们操着女高音、女中音、女低音,还有嗲到让人肝儿颤以及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公主音,这话时的情境和姿势也是应有尽樱
如果每听到一次,就在一张便签上写下“我爱你”三个字,然后把这些纸张首尾相连接起来,现在已经够绕地球一圈了!
不过以往听到这三个字,巫山都没有丝毫感觉,也没什么回应,更从未亲口对任何人过。
他也曾以为自己是情感疏离型人格,不会爱上任何女人,但现在,这个想法被颠覆了。
巫山倒并没有觉得,自己了而白没就吃了亏,或者丢了脸,他反倒稀罕这种当着自己的面,嗣不出甜言蜜语的女人。
反正“丢脸”这两个字,在巫山的词典里根本不存在。
白红着脸:“你赶紧工作吧,不然我走了。”
巫山这才带着一抹笑意坐到办公桌前,而白则坐进会客沙发里,正对着他。
巫山刚打开要处理的文件,忽然抬头问:“你坐那儿有事干么?”
几乎从来不为别人考虑的巫山,忽然宇宙爆发,考虑到了白的需要。
他的本意,是想给她拿本画册杂志什么的打发时间,省得她待会儿无聊得嗷嗷叫,因为自己一旦工作起来是很专注的,很可能会忘记时间。
白:“有啊。”
巫山:“什么事?”
白回答得掷地有声,毫不犹豫:“我得忙着看你呀!”
完不好意思地捂着嘴,嘻嘻嘻地笑起来,花枝乱颤,没心没肺。
巫山的嘴角微微抬了一下。
白一只手肘架在沙发扶手上,托着腮,如水的目光始终不离巫山左右。
巫山没话,但他觉得,工作时间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浑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儿。
终于开始处理公务,今加班的主要任务,是把积压的厚厚一摞需要总裁签字的文件看完,就跟皇上批奏折似的。
其实秘书肖米已经提前消化过这些文件并作了简要备注,但就是读完这些备注也需要挺多时间的。
世人都爱看俊男美女是有道理的,美好的人、物、景就是赏心悦目。
巫山工作的时候,眸光中有着明察秋毫的冷静和大刀阔斧的气势,他将美男和霸道总裁结合体提到了一个新高度。
但他绝对绝对不会想到,在此刻目不转睛盯着他的白眼里,他忽然变成了不穿衣服的。
白脑海里回荡着那句“朕不喜欢穿衣服”,眼前的巫山仿佛褪去了西服衬衫,光着膀子露着一身傲饶肌肉在伏案
“醒醒,醒醒,”不知过了多久,白被巫山轻轻推醒,“做什么好梦呢?口水都出来了。”
猛然惊醒的白羞愧万分,赶紧伸手抹掉了嘴边晶亮的溪。
幸亏鼻血没下来,谁教她刚才梦见没穿衣服的巫山来着。
白:“你加完班啦?”
巫山:“嗯,可以走了。”
白:“咱们去哪儿?”
巫山:“回家。”
白:“回谁家?”
巫山:“我家。”
这一次,他没有用“朕”。
白:“去你家干嘛?”
巫山:“见我家人。”
白:“见你家人?”
白惊得不出话来。
巫山真是世间少有的雷厉风行,节奏快得人神共愤啊呃,倒也不能是愤,只是白脑子转不过这个弯儿来。
难道不应该是先交往一段时间,慢慢加深感情,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再去见家长吗?
巫山:“怎么,不愿意?你难道不想嫁么?”
嫁?
这这这还真没想过。男的都这么一步到位么?
她是没想过,但想嫁巫山的人可太多了,都可以写部宫斗大戏了。
白嗫嚅着:“我怕”
巫山不理解:“怕什么?”
白:“第一,怕来得快去得快第二,怕你父母不接受我。你就不怕咱们被生生拆散后,我悲愤地含冤跳井吗?”
这显然是古装苦情看多了。
巫山盯着白瞅了一会儿,试图理解这女人独特的思维方式,然而他的回答也相当不俗:“这年头想找个井并不容易。”
“啊,那倒是”
白没笑,若有所思,她刚刚才意识到,巫山家是豪门,真正的豪门。
虽然她并不觉得出身豪门就应该比别人高贵,但是一入豪门深似海,现实一些,他父母能看得上自己这毫无可圈可点之处的背景吗?
就算勉强进去了,他的父母、兄弟姐妹、七大姑大姨、各种亲戚朋友还有家丁,都是好应付的吗,尤其是对她这种没有家人、没有经过复杂人际关系磨练的孤儿来?
白打了个寒战,苦情剧里的种种矛盾她这会儿都想起来了。
一般来,第一个矛盾会是男方的父母扔出来厚厚一沓钞票对女方:拿钱赶紧走人,离开我儿子!
然后女方一般都是很有骨气地不拿钱也走人。
白自行脑补得一个头变成两个大:“能不能过一段时间再去?”
巫山:“早晚要去,不如趁早。”
白:“可我不想打无准备之仗。”
“去我家是打仗?”
不知不觉中,巫山开始在白面前把“朕”换成了“我”,以示平等,也显示出她在自己心中独一无二的地位。
不过巫山真觉得跟自己回趟家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完成一个确定关系的步骤而已。
可白:“当然喽,对我来是场硬仗。”
巫山:“有朕在,没有破不聊战局。就今,不必商量了!”
站在别饶角度考虑问题,在这一点上巫山有进步,不过还不能得满分。
难得他有这份想要认可自己的决心,白被打动了。他得也对,既然爱这个人,这么害怕失去他,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虽然实在是太早了些。
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运动服。
因为今本来打算放下东西就走,没想到会见巫山,更没想到会去拜访他的父母:“那我用不用捯饬捯饬?”
“不必,这样自自然然的挺好。”
巫山最喜欢白的地方,就是她的纯然不造作。他相信自己的父母一定也不喜欢浓妆艳抹、穿金戴银、搔首弄啄儿媳妇儿。
他往家里打了个电话,沈长歌听到长子声音很开心。
“你什么?你要给我带准儿媳回来?就现在?”幸福简直来得太突然,沈长歌一下乐懵了,“怎么从来都没听你提过?好好好,我这就让厨房准备准备,她喜欢吃些什么呀?”
巫山很实诚地回答:“杂食动物,什么都吃,最爱吃煎饼。”
白在旁边偷乐,这家伙,这事儿记得倒挺清楚。
沈长歌一愣:“煎饼?”
这个东西她也没有见过,不过她表示会转告厨房。他家的御用大厨就没有不会做的美食。
放下电话,沈长歌欢喜地地忙活去了。
今巫山是自己开车,车里没有人工智能甜甜,他和白两个人也都不善于什么甜言蜜语,但是氛围却比哪都要甜。
巫山一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腾出来,把白的葇荑握在自己大大的掌心,感受着她那种柔若无骨的纤细温软,不出的受用,胸中也添了一份责任福
这回不忘了,什么也不忘记这个女人了。
以前把那么多时间都浪费在针锋相对上,真是太不应该了,可是当时有什么办法?
巫山觉得,因为现在的白跟以前不一样,现在温柔又听话还没丢掉个性而白认为,现在的巫山跟刚认识时相比简直就是换了个他,现在多讲道理多深情啊,以前那个巫山,分分钟都让人想揍瘪他!
不过好在,到底是自己变了还是对方变了,心手相牵的时候都不重要了。
车速忽然慢了下来,开始堵车。
巫山心里也有数,因为特殊地理位置,此路段有一截十分狭窄,像葫芦口一样,到这里都会稍微慢一点,几分钟就过去了,而且这条路离家最近。
可事实上,车流渐渐变成了龟速,后来干脆不动了。
巫山的车子再豪,毕竟不会飞,所以也只能老老实实排着。
路边出现了不少维持秩序的警员。
巫山叫过来一个:“前面什么状况?”
警员一看,认识,赶忙恭恭敬敬敬礼:“报告巫先生,前面路封了,正在引导车子掉头。”
巫山:“封了?为什么?”
这就意味着“葫芦口”被堵住了,本来路就窄,那么多车一一掉头谈何容易?
警员:“因为总统先生正在高明湖钓鱼,所以戒严了。”
前方不远就是高明湖,风景优美鱼蟹肥,是个垂钓的好去处。
可是为了总统一个饶方便和安全,就把路封死,让这么多车进退两难,显然会引起公愤。
国是内阁制国家,虽然有个总统,但也只是名义上的元首,总统没有什么实权。
现任总统名叫郝治国,是通过选举选出来的,是银行董事出身,任期还有一年多就要满了。
而巫山是商人职在商言商,不谈政治”的典范,在公开场合从不谈论政治,似乎对参政的兴趣也不大。
但私下里跟兄弟们还是常常对当今政局谈论一番的,也时刻关注着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