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赫抛下集团所有事物,天天等在罗桥小区外,毕竟是结了婚的人,直接去她家找人到底是不好。可他却是接连几天都没见人出门,不禁纳闷她到底怎么了。
这天,他终于忍不住给罗桥打了电话。
留京助理陈子良来了海城,第一件事,替关赫冷处理洪亮前,撬出了六年前罗桥并没被他侮辱的事实。然后,又把罗桥在海城这八年间发生的所有事都调查了个遍,就连雷柏霖的隐私也被挖了出来。
这让人无比惊喜的事,关赫别提有多激动。
“喂…哪位?”罗桥还没起,惺忪着眼睛,一脸疲态的趴在床上。
“还没起床吗?”他温柔的问,想想罗兰以前可不赖床的。
“嗯…”罗桥喃喃应道,她脑袋迷糊,没有分清打电话来的人是谁,关赫那一阵欣喜后,问,“都八点了,应该饿了吧?要不要我送点吃的给你?”
虽然直接去她家不方便,但若是在她同意的情况下就不一样了。
送吃的?罗桥睁眼想去扫下手机,雷柏霖站在门外敲了几下后进来了,问她,“饿了吗?饭都做好了,赶紧起来吃饭吧。”
“我没什么胃口,不想吃饭…”她懒懒的答完竟又眯眼躺了回去,把自己还在跟人通话的事忘了。
雷柏霖瞥见还亮着的手机提醒她。
“喂?喂?”她这才想起这事,却是等她再问,关赫那已经挂掉了电话。
“算了,有事还会再打来的…”被连番打扰,罗桥慢悠悠起身下床去了浴室。
“你记得要吃饭,我先走了啊。”雷柏霖对浴室里嘱咐,等里面应了声,他才无奈的笑笑出门。
罗桥洗漱好,吃了点早餐,开始“出关”后的巡视。
小区外。
关赫坐等车里见罗桥开车出门,便吩咐司机跟上去。
不远不近的距离,只一路尾随找准合适时机去跟她搭话。
罗桥先去了酒吧。
关赫放下车窗望了望“天涯知己”的招牌,不禁露出笑意。
当年他知罗兰多才多艺,没想到她还有经营的天份。据子良给的调查资料,他知这里在罗桥的经营下都超越了京都最好的音乐酒吧。
在这里,没有看场马仔也没人人敢胡作非为,来这,只能单纯的欣赏音乐和品尝入口非凡的美酒。还有就是,如果她在,决不允许拍摄。
这是为什么?是因为她还不喜欢拍照?还是因为怕传播速度的网络把自己暴露了?是担心他会找到她吗??
早上,酒吧还没营业,一个值班的瘦高小伙见罗桥进来,忙上前招呼,“小桥姐好!”
罗桥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休息,自己走去舞台边往四周看了看。
这里前年重新装修过,打通了隔壁做了几个可以楼上观看的贵宾区,楼下舞台扩大成了一个剧场式,观看席那空间也不小,已经能容纳不下三十几桌了。
吧台酒架上,除了一些贵宾存放的特等酒类,其余的也都是海城难寻一见的好酒,价格倒是亲民。
如今的“天涯知己”已然是排在海城第一位的酒吧了,就连附近几个省市的权贵也会过来消遣。
当然,想见见罗桥的意图也是有的。
不过这几年罗桥主要精力都花在充实自己和别的工作上,已经很久没有登台唱歌了。
想到这,她摸了摸那个曾让自己忘记忧伤,重拾自信的舞台。
关赫一直等在车里,正在为要不要也进去纠结着,罗桥开门出来了,没有去停车场,沿着门口的大马路徒步去了海城大桥。
站在大桥上,她单手靠在高高的栏杆上,望着河上的轮渡发愣,不一会后又径自傻笑起来,许是想起我们曾在这里的呐喊吧。
关赫刚从车里下来,想过去搭话,却是见罗桥接了个电话后匆匆走了。
应该是很急的事吧,她用了最快速度跑向“天涯知己”外的停车场取车。
酒店??
关赫一路跟着罗桥,竟是发现她进了一家高档酒店,这让心情大好的人脸色复杂难看起来。
“李先生在哪?”
罗桥偷溜进大厅,在不显眼的角落悄声询问一个年轻女人,给她打电话的就是这个刚混迹海城的小名媛,因为有搭救之恩,所以在有人想陷害李亓山的时候,她就偷偷通知了罗桥。
“小桥姐,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她探头探脑的小声说完后,递给罗桥一张房卡,这是她尽最大力弄来的。
能让李亓山入坑的绝不是一般人,她没有罗桥那样的魄力和能力,实在管不来这事。
罗桥看得懂这些,道谢后先让人走了。她轻蹙眉心看了看顶楼套房的房卡,攥紧双拳去了专梯。
关赫迟些才进来,前台小妹从杂志上看过他的专访,认识这个翻动海城风云的人物,先迎面招呼上去。可当他询问罗桥去了哪,她却答不上来,忙唤了经理亲自前来处理。
经理先是听到罗桥的名字一愣后,又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什么。
这定是有什么事隐瞒,还是不好听不好看的事。
关赫盯着他,眯了危险的眸子,直吓得人冒了冷汗。
就在这时,电梯门开了,一个女人头发乱糟糟,被打得鼻青脸肿,哭哭啼啼的路过大厅。
“你这是怎么了?”经理忙过去扯住她问。她不是应该跟李亓山在顶层房间的床上吗?
“她…小桥太厉害了…太狠了…”她哭得妆都花了,要不说,别人都不敢招惹李亓山,前有被当众掌掴的名媛例子,她竟还敢参与陷害,真是又一个自讨苦吃的主。
经理瞬间吓懵了,这才清楚关赫为何来这寻罗桥。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设局的人都走了,竟是让他这个小喽啰收拾残局。
顶层房门前。
关赫知李亓山被下了药,已等不及去取房卡的经理,“砰砰砰!”三下用了重力把门给踹开了。
“阿兰!”他疾步进去,却只见地上扔有男人的衣物没有见人,又去了似有动静的浴室。
“来看热闹的吗?”
他刚走到半路,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回过身一看,见罗桥抱着一个木桶站在门口。
“这么急?门都踹坏了!”罗桥瞥了眼坏掉的房门,讥诮的说道。
“你?”关赫疑惑看她。
“这里没有你想的热闹看,赶紧走吧。”罗桥鄙夷一笑,绕过他身旁去了浴室,在门外敲了几下后才把手里的木桶从半开着的门里递了进去。
关赫走近几步,见那回避模样,算是彻底放心她跟李亓山的传闻了。
木桶中的冰块被倒进浴缸里,李亓山赤身坐在快要淹没自己的水中,面颊涨红,身体微微打颤。强自忍耐着,跟一旁的雷柏霖使了个眼色并且摇摇头,意思是先让罗桥离开,自己这副鬼模样实在不能见人。
“那个…等会你送李先生吧,我就先走了。”还未等里面传出话来,罗桥就先开口说道。
时间回到一个多小时前,罗桥在接到电话后,匆匆赶往酒店。路上她考虑再三,怎么也是不方便自己处理这种事,就把雷柏霖叫了来。
她用房卡打开顶层房间,一进门就把要脱李亓山衣服的女人扯头发扯了出去,接连就是狂扇耳光和暴打。
罗桥力气可是不小,一般男人都不是对手,别提这娇艳欲滴的小女人了,没几下就跪地苦苦求饶。
这场面雷柏霖没见过,他望着连滚带爬跑走的女人,惊呆了。也总算明白了许乔,明白她为何这般放心的把李亓山交给罗桥,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跟她的关系,更是因为罗桥这爱憎分明的性情。
雷柏霖先进了房间,罗桥没有再进去,背身等在门外。在李亓山丢这种面的时候,她觉得还是不要在场的好。
“你去弄点冰块来吧。”雷柏霖开门对罗桥说。李亓山受了药物作用浑身燥热难忍,去医院,他不肯,只得寻些降温的法子了。
“哦…好…”罗桥点头应声后,赶紧找地方弄冰块了…
地下停车场里。
关赫跟在快步走的人后面,沉默不语,直走过了一辆又一辆车前,等罗桥停在自己车旁,他一把握住开车门的手。
“放手!”她厉声说道,手也用力往回缩。
“你得听我解释!”关赫望着她说,大手放开,却是转而挡住车门不让她上车。
解释?罗桥嗤笑一声,她不知道需要他解释什么。如果是往事,那真没什么必要。因为久远到早已淡忘的事,再去提它,纯粹浪费时间。若是今天的事,那就更没必要。他能这么及时的出现,要说跟他无关,谁信呢??
像他这样既卑鄙又不择手段的人,做出什么来都不会奇怪。
前有逼死个洪亮,现在陷害个有她“情夫”之名的李亓山,还是他扶持人林止天的对头,真是冤枉不了他。
然而,罗桥这次还真是弄错了。林止天敢这样陷害李亓山,不是关赫授意的,是他怕被秋后算账,落得跟洪亮一个下场,便就兵出险招,想用这种龌龊手段“拆散”李亓山罗桥,好让关赫趁隙而入。
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既卸了李亓山一只臂膀,又让庇佑之人如意,对他丁点坏处都没有。
“今天这事我不知情,我要是治李亓山根本用不了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关赫对罗桥解释道。
“是,您关总厉害,是大人物!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罗桥说着便去推他,竟是被他大力抱住了,“我错了,阿兰!原谅我!但这次这事真的跟我没关系!你信我,你一定得信我!”关赫拥紧多年不曾拥抱的人,圆了期盼已久的梦,身心瞬间激动不已。
信??他配这个字吗?
“放开我!”罗桥挣了几下没挣开,换了静止冷漠态度对他。
“阿兰,你得信我,我对你的心是真的…”他感受到那身躯变得僵硬,那双眼睛里流转出的是嫌恶。
“啪!”她就势推开他,又是给了他像那晚的巴掌。
他不躲闪,怔怔的看着她那眼神中透出的让人绝望之光来。然后看着她打开车门,毫不犹豫的开车走了。
她不信他,打心底里就不信。
可是,关赫,你信过罗桥吗?没有一丝怀疑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