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地带开阔,看起来像一间墓室,和墓室不同的是里面没有任何的棺椁和陪葬品。
就连墙壁也是匆忙开采。
新鲜的尸体和不同腐烂的尸体叠加在一起,尸臭充斥在不大的房间内。
夏槐花手心渗出冰凉的汗水。
手电筒跟着视线快速扫过尸体,光圈下的一幕幕令人胆寒。
尸体,并不是完整的。
上面撕咬的痕迹很明显,四周散落着大量的残肢。
“呕”
凌馨怡扶着旁边湿滑的墙壁,不断的干呕。
就连夏槐花,也感到了不适。
“凌肃,这里的尸体,像是喂什么动物的!”
她转身,看着凌肃严肃的俊脸。
残肢上面依稀可见撕咬的痕迹,不像人为。
如果不是人为,就只有一种可能
这里,是一个大型的养殖场。
“嗯,小心!”
凌肃牵起夏槐花的手,感受到她手心的湿润,无声紧握。
身后的队友此时也不再说话,气氛冷凝,严肃,只剩下尸臭不断的在每个人的鼻尖萦绕。
那是死亡的味道。
尸体被当做食物的画面,冲击着他们每一个人的视觉。
对于这次的任务,每个人也都做到了心中有数。
回不去的可能性很大!
平时的训练,就是为了迎接死亡,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快。
快到,他们还没准备好!
面对死亡并不可怕,为战友堵枪口的事他们早已视如家常便饭。
只是从未想过,自己会被当做食物!
凌肃回头,看着自己的战友。
脸上不带一丝神色,却足以让身后的队友肃然起敬。
“永远都要记住,你们是谁!”
低沉、浑厚的嗓音,拷问着他们的灵魂。
“军人!”
队伍刷的整齐,一张张画着油彩的脸凝视着他们前面的凌肃。
庄严,冷肃。
“你们的身上,背负的责任是什么?”
“保家卫国!粉身碎骨!”
声声宣誓炸响,形成的回音一波一波的震撼夏槐花的心灵。
她知道,这一刻,面前的这个男人,已经不属于她了。
他属于祖国,属于人民。
齐刷刷的立正敬礼声,那么整齐,那么端重。
军人,保护祖国是他们的信仰,那种信仰,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从现在开始,你们的任务就是将这里彻底毁灭!”
“是!”
洪亮的声音,一双双坚毅的眼神,在接到命令之后,生死早已抛掷脑后。
这里的一切,如同核武器,一丝危险都不能流出去。
在观察了这个洞穴之后,凌肃决定,不管是地下的不知名野兽,还是地上的恐怖分子,全部都要捣毁。
这是他的使命,更是他身上的重担。
看着这一幕,夏槐花眼眶湿润。
这里的每一个人,是谁的儿子,又是谁最亲亲的孙子。
如果在这里牺牲了,就连遗体都找不到,肝肠寸断的家人,只能手捧一培黄土,思念无处安放。
在凌肃告诉她周浩是可嫁之人时,夏槐花就知道,凌肃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面对如今的情况,就算凌肃牺牲了,她也未必安全。
重生回来,如此伟大的事还是头一回做。
心里很激动!很热血!
只是可惜了自己的父亲,她至今还不知道是谁?
子弹上膛的声音响彻耳畔。
夏槐花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犹记得刘自建给他们的任务或许她会死在凌肃前面。
看着身后的队友,默默的松开了凌肃的手,她知道,她的使命来了。
“你们跟我过来!”
朝他们招了招手,走到不远处的地方,注视着他们。
“队长,有什么话就说吧,都这个时候了,我们也不指望能活着回去了!”
军人的觉悟很高,很崇尚。
面对这样的场景,他们知道,他们虽然是来演习的,但是他们没有后退的可能!
前有凌肃的鼓舞,夏槐花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单刀直入。
“我们这次不是演习,从出发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之所以没告诉你们,是怕你们害怕!”
凌馨怡呕吐回来归队,恰巧听到了这一句,扯着夏槐花就问,“夏槐花,我们回不去了吗?”
夏槐花没有回答她,依旧注视着现场一双双坚定的眼睛。
“上面给我的任务是保护凌肃的安全,所以,我们的任务依旧没有完成!
你们的枪里早已换上了实弹,遇见危险,不要害怕,果断开枪!”
她的任务和凌肃的已经绑在了一起,凌肃走不了,她们也走不了!
所以,她不能让凌肃知道,她已经做好了和他死而同穴的准备。
“队长,我们不是孬种!”
“对!他们能做到的,我们也能做到!”
夏槐花勾唇,听着耳边热血的话语,眼眶红了。
“记住,他们的命,就是我们的命!”
凌肃是少将,他手下的兵全是部队的佼佼者,所以,牺牲了她们,军校还可以选拔更优秀的人才。
但是,部队不能没有凌肃。
“夏槐花”
凌馨怡拽着夏槐花的手慢慢滑落。
声线哽咽,“我,我还没有见到周浩”
她不想死,更不想死在这种地方。
最算是死,她也要死在周浩的怀里。
“馨怡,”这是夏槐花头一次亲切的叫她的名字,“现在这个时刻,你该抛弃小我了!”
“我”
凌馨怡踌躇,她来军校就是为了周浩。
就算是死,她也要为周浩而死。
可
“其他人,警戒前进!”不再和凌馨怡废话,夏槐花顺手去摸腰间的枪。
一摸之下,不由得苦笑。
她忘了。
她的枪已经被阿法给缴了。
枪在战场上,就是命!默默的攥了攥拳,没有说话,紧跟在队伍后面。
凌肃等人在前面开路,夏槐花跟在身后,绕开尸体密集的地方,踏着地上的残肢继续往前走。
穿着军靴的脚踩在腐烂的肉体上,软绵绵的,清晰的感觉到其中的骨节。
湿滑黏腻的尸液附着在军靴上,抬脚间,粘液拉着浑浊的丝状物,十分恶心。
一路上,凌馨怡不断的干呕。
捂着嘴跟在夏槐花身后,每一走步如履薄冰。
虽然如此,密集的尸块还是被她踩成了烂泥。
脚底的触感直击心口,凌馨怡又干呕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