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巢意识？”

“这个世界是0，得到永远等于失去，如果一个人死去的瞬间诞生三个新生命，他们会共同平分这个灵魂，这就是蜂巢意识。”

少女向我解释道。

见我不能理解，少女又唤出一块屏幕。

“自从我主降临之后，我们破碎神教的每一位接受过神谕的信徒都加入了蜂巢意识。”

“我们每个人的意识都处在我主创造的机械蜂巢之中，彼此会有联通的关系，只是尚未被触发。”

“但只要我主的蜂巢继续增殖，我们每个人都会与主相连接，直接在脑海中与主对话，成为主的一部分。”

“甚至，我们每个人之间也都可以心灵相通，我们整个破碎教会将会成为一个由主作为大脑的生命体。”

“我主即我众，我众即我主。”

少女一边播放着画面，一边向我介绍着。

“那你们……是怎么保守秘密的？”

“我主可以选择连接的对象。”

“可这不是背离了蜂巢意识的初衷么。”

少女微微一笑，关闭屏幕。

“母神，这个世界，总需要秘密的。”

我看着眼前的少女，竟一时不知道是她在和我对话，还是克莱恩。

如果真的加入了蜂巢意识，那我所以的行动都将受到限制。

这样看来……却又是弊大于利了……

怪不得会这么快接受我的条件，原来是早有防范。

啧……心思被看透了啊……

不过……我有了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

“我同意加入蜂巢，但我还有一个条件。”

我自信地说道。

之所以加价，是因为克莱恩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将我救回，肯定会在我身花大气力。

“您请说。”

少女明显忍着怒意，但还是面带微笑地说道。

“让我……和你们的主见面。”

“当然可以。”

又是不出所料的果断。

连这都留有后手的准备么……

“好，那我该怎么做？”

少女缓缓抬起手臂，轻轻一点，束缚着我的屏障就瞬间消失。

引力波将我缓缓托下，平稳地落在了地面。

“我们需要在你脑中植入芯片。”

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少女好像看出了我的警惕，向我解释道：

“您大可放心，我们的技术已经不需要开颅手术了。”

“只需要接受主的神谕，就可以。”

“您可以选择先去见主，并直接接受神谕和权限的授予。”

我稍稍放下了防备。

“带我去吧。”

我正欲靠近少女，少女却抬手阻止了我。

“您可能还是没有理解蜂巢意识。”

“什么意思？”

“我是说，主，无处不在。”

说罢，少女和卫兵都缓缓退了出去。

“愿您和主，聊得开心。”

舱门关闭的一瞬间，周遭的环境开始变化。

所有的一切，仪器、管道、电子屏幕、光源、甚至舷窗外的星空，都聚合成一体。

这些东西以一种液体的形态相互混合，纠缠，所有的颜色都被混合，所有有形态的物体都被磨平。

最后，一个泛着暗银色光泽的光滑球体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而周遭，已经成了一片虚无。

我变化成黑山羊的模样，唤出触手揽住了那球体。

球体表面极度光滑，密度看起来很高。

“嗡——”

球体表面像泛起波纹一样动了一下。

“问候：母神，您来了。”

一阵机械音从球体中传来。

“你不必这么叫。”

“回答：虽然我不属于这里，但我还是对您保持着尊敬。”

“那可真是感激不尽。”

“提问：所以，您来见我，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知道你的目的。”

我淡淡地说出这句话，然后盯着克莱恩。

“理解不能……计算不能……母神，我无法理解。”

“回答：这是您第三次说出这两个字了，您应该已经知道我们的目的了。”

“我是问，一个不属于这个维度的神明，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回答：抱歉，我不能告诉您。”

“那深红之王呢？”

我说出这个名字，克莱恩好像愣了一下，球状体出现了波动。

“疑问：为什么您会这么想？”

“既然破碎之神能降临到这里，那么我相信深红之王也可以。”

“而且，既然有破碎神教的存在，那么深红教会也一定存在。”

“毕竟，你们一直在合作中厮杀，不是吗？”

我抛出一连串的问题，令克莱恩哑口无言。

但说到底，这终究也是我的一面之词加推测而已。

如果深红之主没有来到这里，我的谎言就不攻自破了。

“回答：我的蜂巢并没有检测到深红之主的降临趋势。”

“那是你没有检测到，如果我说，我已经察觉到了祂的存在呢？”

克莱恩彻底沉默了。

祂此刻应该在用祂的信息网来判断我话的真伪。

但我赌的就是祂查不到。

因为这里不是祂的领域。

这里是克苏鲁神话的世界。

“回答：好吧，母神，我信任您。”

“所以让我来猜一猜，你们来这里应该是被伊克纳格尼斯兹和阿撒托斯战斗时的余波卷了进来。”

“从你们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破碎神教和深红教会的意志也转移了过来，所以才有了和牧场的合作，对么？”

“回答：完全正确。”

结合着事实和推测，我的论证居然和真实情况八九不离十。

那么现在可以确定的是：

现在的牧场宇宙中，至少存在三股势力——破碎之神克莱恩的破碎神教、伊克纳格尼斯兹所控制的本土古神牧场、以及阿尔瓦撒所坚守的旧古神派。

现在破碎之神也跳到了牧场的对立面，如果再能联合阿尔瓦撒的力量，那就真正有实力与牧场周旋了。

所以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尽快找到阿尔瓦撒，与破碎神教联合。

“你的蜂巢，最多延伸到了什么地方？”

“回答：母神，由于牧场实力强大，蜂巢只能受控到监测牧场的大型能量波反应。”

“所以才在诸神对我发动审判的时候及时出现么？”

“否定：不，母神，从您陨落的时候，我们就开始关注您的动向了，当时碍于牧场，我们无法采取回收措施，只能凭借您的化身来模糊定位您的位置。”

“好了，我大概了解了。”

“那么，什么时候让我加入蜂巢。”

“回答：您不必像其他人一样由我授予神谕，因为您的力量，本身就比我更加强大。”

“那我要怎么做？”

“您只需接近蜂巢，然后像您孕育神明一样，将蜂巢吞噬再重新孕育出来，您就成了蜂巢的一部分。”

我看着眼前巨大的蜂巢，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我转头望向那光滑的球状物。

嗅到了一丝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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