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衣男子身上搜出了不少瓶瓶罐罐,
可都没有标识,自然也就不知道哪个是解药,哪个是毒药。
杨铁心急切之下也不知如何是好,小黄蓉却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瓷瓶,倒了一粒药丸让杨铁心塞到白衣男子口中。
而后脆声威胁道:“现在好啦,你也中了我的毒,我的毒药不像蛇毒,倒不会害死你,只会让你慢慢变成动弹不得的木头人,一辈子都要躺在床上啦!”
白衣男子闻言,额头冷汗更多,若是真成了木头人,那生不如死的滋味倒不如死了痛快。
他见小黄蓉面色认真,哪里知晓这丫头是拿补药诓他。
而这时王贲又狞笑着过来,也没废话,当先就捏碎了他两根手指,从指尖往后捏,让他能够在清脆的喀嚓声中,细细体会十指连心的刺痛。
“放心,就算他们被毒死了,我也会留着你的命,慢慢玩儿。”
王贲脸上充满了血腥气的笑容让白衣男子彻底崩溃,哭喊着求饶起来,也交代了解药所在。
“瞧你刚刚那副硬气的模样,还以为多了不起呢。”黄蓉笑嘻嘻的鄙夷道:“原来也只是个样子货!”
杨铁心倒是暗想,王少侠杀气逼人,状若疯癫,别说是这浪荡贼子,便是我看着都怕。
你个小姑娘也是狡猾得很,以毒攻毒,又有谁能扛得住这番组合拳?
黄蓉古灵精怪,即便拿到了解药也还有所怀疑,先给这白衣男吞服了两颗,等了片刻见并无什么大碍,方才给王处一、小王爷服用。
这时,王贲解开了一个白衣打手的穴位,从他口中得知了浪荡贼的身份,其名叫欧阳克,最受西毒欧阳锋的疼爱。
这回是应了金国六王爷完颜洪烈邀请前来中都,初来乍到,往日都久居西域,因此也没听说过小霸王的威名。
“滚吧,记得通知欧阳锋,让他来赎人!”
王贲打断了这白衣人的一条胳膊,就摆手让这人爬着滚蛋。
王处一见那白衣人屁滚尿流的跑远了,便面露忧色:“少侠,欧阳锋可不是易于之辈。”
“我们先找个安静的地方,这几个人还要好好整治一番。”王贲不置可否,分别看了眼金国小王爷,以及那边的欧阳克。
王处一提议他们寻个隐蔽的民宅藏身,但又被小黄蓉否决,他们在金国国都得罪了金国权势最盛的六王爷,只要人还在这中都城内,就肯定会被找出来。
“有个地方很适合!”王贲看他们苦恼的样子,得意一笑。
黄昏时分,天空阴云密布,冬日寒风挟裹鹅毛大雪造访人间。
中都城内一片银装素裹的景象,阁楼台榭披上冬装,倒也别有一番北国风情。
“这……王少侠真是胆大过人,倒是应了那句灯下黑了。”
王处一小心翼翼的打量周围白茫茫的庭院,低声恭维。
郭靖与杨家父女也都格外小心,听到一点异动都打起精神,左顾右盼,生怕引来了侍卫。
唯有小黄蓉天不怕、地不怕,搂着王贲的胳膊,笑面如嫣:“哥哥真是聪明,蓉儿都没想到能躲到这儿来呢。”
王贲闻言更加得意,“蓉儿,你是聪明的很,可千万不能骄傲,骄傲才是聪明人最容易犯错的地方!”
黄蓉娇笑着不断点头,背地里却趁他不注意悄悄吐了吐舌头。
暗想,‘如果没有蓉儿带路,笨哥哥还想悄无声息的潜入这金国皇宫?怕是又要大杀一场,闹得不可开交啦!看来学笨点也没那么容易哦!’
他们眼下所处地界,却正是中都皇城之内。
几个人在黄蓉的带领下非但悄无声息潜入进来,便连那匹红马都没落下。
金国贵族日子过得太安逸,皇城防备相当疏松,根本就想不到会有这么胆大包天的贼子,敢在大白天就潜入皇宫。
小黄蓉又冲王处一等人说道:“别怕,别怕,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郭靖摇头,老实问她这是何地?
总该不会是大金皇帝的寝宫吧?
黄蓉笑他没见识,解释说:“这里叫浣衣院!当年赵宋徽、钦二帝被金人抓了,非但是这两个官家,金狗还抓了无数帝姬、宫女以及东京汴梁城的民间美人,为了羞辱赵宋官家,便把这些女子打发到了浣衣院来,让曾经高高在上的王公贵女们当下人,专给人洗衣裳!”
浣衣院原本不在中都,而是在金国旧都上京会宁城,大约是后世黑龙江阿城一带。
当初金国国主完颜亮打造中都城,便将旧都会宁城的一切都照搬到了这儿来,对于金人来说意义非凡的浣衣院自然是不会落下。
百多年过去,浣衣院早已荒芜,成了冷宫。
不似皇城内其他宫殿,在这儿见不到一个内侍、护卫,只有几只野猫在破旧宫殿里四处逃窜。
黄蓉与郭靖交谈起当初靖康之耻的故事,郭靖少年气盛,听闻当年金人居然如此欺辱汉家贵女,气得拳头捏紧,满面涨红。
王处一与杨铁心对视一眼,却都摇头苦笑。
“浣衣院可不是洗衣的地方。”杨铁心沉声说道:“在百多年前,这里是比外面那些勾栏青楼更龌龊肮脏之处!”
“哼!你个老头儿知道些什么!”黄蓉朝他扮了个鬼脸,“浣衣院的故事,书上都有记载,你说的难道比书上写的都要对吗?”
杨铁心并不与她反驳,倒是他闺女看不惯黄蓉无礼,出声道:“史书所言为长者讳,自然有些美化之语,然则却与事实不符。民间流传所言,当初被抓来的帝姬贵女,下场之惨真叫人不忍言说,若平日里只用洗衣裳,却也是万幸之事了。”
黄蓉早就注意到了这个长相俏丽,气质温柔又坚毅的女子,当下便笑吟吟的问她:“姑娘怎么称呼?”
“我叫穆……”女子瞥了眼杨铁心,又改口道:“我姓杨,名念慈。”
“杨念慈?可没有穆念慈听着顺耳呢!”小黄蓉又问:“那你可读过书么?”
杨念慈心想,这姑娘不知为何,对自己父女多有敌意,正要谦逊几句,却听得一声尖叫自宫殿中传来。
杨铁心、王处一以及郭靖三人都是吓得四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