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8章 谁欺负谁(1 / 1)去以三月息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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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困在林凌体内这两年,阿癸见到了许多没见过的新奇事物,也学到许多从未接触过的新鲜知识。虽然有些老师同学不太友好,但单论上学这件事,她还是挺喜欢的。

没有犹豫,阿癸打消了早睡的念头,来到书桌前,开始认真地替林凌完成作业。

第二天去学校上学,一切都还是老样子。

走在路上,一些学生远远地看到她,十米外就开始绕道而行。进了学校,不少人视她为洪水猛兽,时刻和她保持安全距离。

教室里,课桌上用粉笔写的“扫把星”三个字,是每天的固定环节。

桌面更是从没干净过。

吃剩的包子,洒了的豆浆,擤鼻涕的纸,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阿癸站在课桌前没动。

她不是林凌,不会像那个倔强不屈的小姑娘一样,一声不吭地收拾完桌子,再日复一日地坚持。

谁扔的就谁来负责。

有人转过头看她的反应,视线刚好和她撞上,对视了还不到两秒,那人就把头又转了回去。

阿癸记得这个人的名字,宋家乐,林凌课桌上的垃圾,十次有五次都是他扔的。

要找人收拾,找谁都不如找他好。

她走到宋家乐身侧,用命令的口吻对他说:“你,收拾干净。”

宋家乐抬头,视线再次跟她对上。

他以前不是没有像这样跟她对视过。

虽然每次对方眼里都有怒气和不甘,但每次都是对方认命地低下头,占据上风的人永远是他。

可是这次感觉不太一样,对方的眼里没任何情绪。不仅没情绪,宋家乐还不知为何,想起了祖宅的那口古井。

即便是在盛夏时节,日头最高又最热的时候,只要把脑袋往井里一探,那幽深阴森的感觉,就能让人背脊发凉。

现在还没有到盛夏,他不但背脊发凉,心里还有点发毛。

见有不少同学看了过来,好面子的他装作要看书,低下头避开对方的视线。

“不要影响我学习。”

说是这么说,却是连书都拿反了。

阿癸仍站在他身侧,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宋家乐以为不再对视就没事了,但心里那种发毛的感觉一点没消退,背后也不只有凉气渗入,还像被人猛地推了一把,整个人瞬间跌落古井中。

“啊!”他突然大叫了一声,同时噌的一下站起身。

这下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他的同桌更是捂着胸口,“你鬼叫什么呢!吓了我一跳。”

再怂也不能丢面子。

宋家乐摆出嫌弃的表情,对阿癸说:“你干嘛一直站在这?桌子脏了自己有手不会收拾啊!”

他嘴上硬气,说完后,身体却诚实地走了过去。

动手把垃圾都扔进桶里,他俨然一副教育人的模样,“这么简单一个动作还要我教,你脑子是白长的吗?”

听他这么说,大家都以为他是不耐烦才如此。

算是把面子保住了,宋家乐暗自松了一口气,正要回自己的座位,背后又响起渗人的声音。

“回来,擦干净。”

阿癸对这种敷衍的做法非常不满意,对他的语言更为不满意,看向宋家乐的眼神愈发的幽暗。

宋家乐此时仿佛已经坠入古井,整个人都被井水淹没了。

阴气入骨,胆颤心寒。

他实在是受不住了,再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拿起某个同学桌上的抽纸,回转身任劳任怨地擦起了桌子。擦完后还找人要来两块湿巾,又细致地抹了两遍。

直到干净得不能再干净,宋家乐才看向阿癸,又怒又怕地大吼了一声,给自己壮胆。

“这下你满意了吧!”

班主任刚走进教室,就见到他这副模样,气得连胡子都翘了起来,“宋家乐!你又在欺负林凌了!今天必须要给我请家长!”

宋家乐欲哭无泪,到底是谁在欺负谁?

上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见宋家乐整个上午都蔫蔫儿的,体育委员郑飞凑过来,给他出了个馊主意。

“咱把扫把星关器材室里,好好吓吓她。”

宋家乐皱眉,直觉这是在给自己挖坑。

发现他在犹豫,郑飞激他,“今早丢了那么大的一个面子,你忍得下来?”

提起面子,宋家乐又脑子发热,答应了。

郑飞人高马大,一看就是特别不好惹的那种。他找到阿癸,口气生硬地对她说:“跟我去器材室整理器材。”

小毛孩们来来去去就那几招,他一开口,阿癸就猜到他要干什么。

见宋家乐跟在郑飞身后,眼神躲闪不敢看她,阿癸就知道给这小子的教训还不够。

她沉默地随这两人前往器材室。

关于器材室,学校里一直流传着不少唬人的故事。

阿癸还是头一次来,四下瞧了瞧,什么都没有。不过是地方比较偏,阴凉些罢了,学生们都是自己吓自己。

话虽这么说,听到郑飞安排她去整理靠里面的器材,他和宋家乐则杵在门边,她觉得自己还是要做点有意义的事。

假装收拾了一下器材后,郑飞和宋家乐就准备悄悄离开。

正要走出去,突然一阵风从窗外吹来,门砰的一声关上了,把两人吓了一大跳。

他们扭头看了一眼窗户,发现根本就没打开,想起关于器材室的那些传言,心里不由地敲起了小鼓。

门上装的是球形锁,郑飞伸手拧了一下,没拧动。

凑近看,锁舌没有被按下去,他又使劲拧了几下,还是拧不动。

“好像卡住了。”

郑飞心里有点发虚,抓着门锁晃了几下,一点用没有。

“怎么回事?”

宋家乐有种不好的预感。

刚问完,又是一阵不知从哪吹来的风。风不大,但足以让两人感到一股寒意。

鸡皮疙瘩瞬间就起来了。

阿癸找了块干净的垫子盘腿坐下,支起胳膊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们的反应。

两个人都僵着身子,一时半会儿不敢乱动。

见靠近门口的器材架上,放着几个乒乓球和羽毛球,阿癸动了一下手指,一个乒乓球立即悬浮在了半空。

宋家乐见状睁大了眼睛,双手紧紧拽着郑飞。

“什、什么情况这、这是?”

乒乓球一点点挪动着,慢慢来到他的头顶,在半米多高的位置停下。就在他想抬头看一眼时,乒乓球像是突然被松开,直直地砸到他的脑袋上。

疼倒是不疼,关键是诡异。

特别是又有风吹来时,宋家乐听到风中似乎是有一个女声,正在喊着他的名字。

缥缈,阴森,渗人。

从未经历过这种事的他,还没从早上的胆颤心寒里缓过劲来,就又被吓得忘记了面子。

乒乓球像长了眼睛,接二连三地砸在他头上。羽毛球也不甘示弱,纷纷对准他的身体。耳边又萦绕着那个女声,一遍遍地喊着他的名字。

宋家乐整个人都不好了。

郑飞表面镇定,心里却在犯怵,一直使劲地来回拧门锁。

毕竟只是毛头小子,不能欺负得太狠了,见宋家乐承受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阿癸适时地收了手。

又是一阵风。

就在郑飞快要放弃,准备打电话求助时,卡住的锁突然好了,门也一下被他拉开。

已经忘了器材室里还有个人,两人一见门打开了,都毫不犹豫地往外跑。宋家乐更是一边哭,一边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把短跑健将郑飞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阿癸来到门边,将乒乓球都捡起来放回原处,然后关上门,面带着笑容走回体育场。

春日阳光正好,真是美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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