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跟随小姐一起。”

“是啊是啊，我也打算跟着小姐一起。”

“没错！”

没成想，在这个雨夜中，很多人响应起了这个话头，这种情况倒是出乎墨鸦的预料。在他的认知里，这些仆人与向谨眠简直形同陌路，此番便是彼此的分道扬镳之时。

墨鸦一时心头有些感动，但还是强行压了下去，他知道此路艰险，更别说他们要一路躲藏着去往边关。

“诸位，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此去一路繁重，怕是会给各位带来不少麻烦。大家不用担心，下家已经为你们找好了，之后的工作问题不用发愁。”

听到墨鸦这样的承诺，人群中骚动的声音弱了大半，只有几个人的态度非常坚决，誓死追随向谨眠，其中就包括韩婆。

韩婆她一脸坚定，说话铿锵有力：“小姐一向待我们很好，这种时候，我们怎么能作鸟兽散。”

“是啊。”另外一个年轻女子也附和道。

众人陆陆续续都散了，只剩下这两位女子在雨中挺立。

墨鸦的眸子罕见的带了一丝柔光，他放轻了语气：“那你们也快点收拾行李，马上就要上路了。”

两人女子对视一眼，点点头，也各自回到了房间。

——

与此同时，太子府内，在古典雅致的房间内摆着一席无比奢华的美食珍馐。宽阔的宫内放置着一张长桌，上头铺着精致华美的桌布，众人齐聚在这里推杯换盏。

“果然，最懂事的还是亲近之人。”太子宋言慧颇为欣赏地看着安静坐在席上低眉顺眼的向谨心，同是一家人，还是这位姐姐识时务一些。

宋言慧还记得向谨心跌跌撞撞跑来找自己的时候，因为长期没有下床活动，她显得分外娇弱，脸色愈加苍白，甚至她都没有换一身体面的衣服。想起向谨心衣衫不整的样子，他勾起嘴角玩味地笑了笑。

她是那么拼命地对太子求情，跪下磕头、痛哭流涕，衣服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从膀上滑落了下来，露出半个香肩，整个人楚楚可怜，撩起了宋言慧心中的怜惜之情。当然，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点才是最重要的。两人心知肚明。

当天晚上，向谨心就爬上了宋言慧的床，太子也没有拒绝，就这样共赴巫山云雨、鱼水之欢，反正这身子再没有什么宝贵之处了，如若借助太子之手给自己那个妹妹狠狠的教训，向谨心也是很乐意去做的。

“是啊，没想到谨心小姐也如此聪慧。”宋言仁一双丹凤眼看了过去，透着几分深不可测。

这几位主事者都在，是向谨心在太子榻上提议让他与三皇子联手，把贩卖人口的罪名推到宋言清身上去，也正好，去除他们的心头之患。向府没有太子的交易把柄，自然宋言慧可以从这件事里摘得干干净净。

向谨眠受到两位皇子的夸赞并不骄傲，反倒是葱葱如玉的双手斟了一杯酒，笑盈盈地看着两位皇室成员，轻轻巧巧地说：“谨心多谢两位哥哥相助，在此祝两位哥哥心想事成。”

宋言慧眉间一动，举起了手中的杯子，宋言仁跟在他后面也抬了抬酒杯示意。

向谨心一饮而下，随后不留痕迹地往宋言慧那边挪了挪，两人开始有了若有若无的肢体接触。宋言慧甚至能闻到她身上那股甜橙味的香气。

三人之间彼此心怀鬼胎，也都知道向谨心此行的目的，宋言慧了解她的示好，并没有躲避。

向谨心见状有些暗喜，她知道，以自己的魅力，宋言慧其实也不太忍心拒绝。

“慧哥哥！”桃蓁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她如同小鹿般跑着过来，眸中一片清纯。

看到尽书公主，宋言慧一反之前对于向谨心温柔的态度，从背后推了她一把，由此两人之间空出了一个人的位置。向谨心抬起眼，默默打量眼前这位公主，都说尽书喜欢太子殿下，且并不避讳这个绯闻，如今看来却是真的了。

“桃子，你来了。”宋言仁见到她只是轻轻打了声招呼，脸上是少有的温柔。

她在皇宫里十分受人喜爱，连一向只对人算计的宋言仁也对她也会稍稍卸下自己的城府。

桃蓁笑着冲他点点头，直径坐到太子身边。

向谨心不敢露出什么嫌弃的表情，毕竟对方比自己身份高太多，她可是堂堂皇后娘娘的侄女，而自己只是一介草民，更何况，以那种不堪绝望的姿态对太子发起最后的求助。她是没脸与公主比较的。

但，这不代表她不会竞争。谁若挡住了向谨心谋取利益的脚步，是神是鬼她都要把他们剥下一层皮。

“你怎么来了？”宋言慧抿了一口酒。

桃蓁一脸天真：“哥哥，我看向府为什么今晚动静这么大，离开了好多人呀？”

宋言慧目光闪了闪，瞳孔一片漆黑：“我也不太清楚。好好的，你问这个干什么？”

桃蓁看样子有些委屈，随手拿起了餐桌上的一颗葡萄丢进嘴里：“下着雨这么兴师动众的，鬼才不好奇呢。”

宋言慧闻言笑了，抬手刮了一下桃蓁的鼻子：“你呀。”

向谨心低着头，垂下来的发丝让她的表情隐隐看不清楚。她竖着耳朵听着两人的一举一动，原来他们开始离开了，她不禁在心里冷笑，虽然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但她仿佛已经觉得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

墨鸦这群人追上向谨眠的时候是在城外的一千多米处，雨已经小了很多，稀稀拉拉的，被润湿的土地不太好走，向谨眠一个人又不好带着那么多马车，因而很容易就追上了。

“小姐。”

向谨眠冲着他们点点头，看到旁边还有两个新来的女性，心里稍稍惊讶了一番。没想到，这种时候还会有人愿意跟着自己。

韩婆她认识，但站在旁边的女生……她语气有些迟疑：“请问你是……”

“我是凌秋白，是您府上的侍女。”她微微一笑。

向府的下人很多，她熟悉得也就是那么几个人，这位姑娘脸生也很正常。

这群人陆陆续续地把行李放到了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