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托比亚正在接受着天雪蚕的治疗,还和守在他身边的双胞胎侍女聊起了天。
“你们很羡慕我的天赋?”宇托比亚不是很理解,“有什么好羡慕的?”
兰茧摇了摇头:“你还小,不懂,等你长大就明白,你身上的天赋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了。我们要是有你这样的天赋,就能实现我们的梦想成了。”
宇托比亚眨了眨眼:“这样……那你们想要我的天赋的话,我可以给你们的。”
“啊?”姐妹俩愣住了。
“我只是觉得《神典很好玩而已。”宇托比亚看着手里的小水蛭,刚才的决斗似乎让它消耗了不少,乖乖地蜷在宇托比亚手里一动不动,“天赋什么的我也不是很懂,你们想要可以给你们的。”
兰蛹和兰茧心头一暖,以为是宇托比亚的童言:“谢谢你,但天赋没有办法给别人的。”
“真的没有吗?”宇托比亚道,“大叔以前跟我讲过一个屠夫吃了龙肉,变得力大无穷,把全村人都给杀了的故事。”
“唐奇神父究竟给小孩子讲些什么东西啊……”兰蛹和兰茧非常无语。
“这只是故事而已。”兰蛹道,“没有什么东西是得到了就能一下子变厉害的。”
“也不一定。”兰茧此时却反对了自己的姐妹,“比如圣冕殿下啊。”
“啊……”兰蛹突然意识到什么。
宇托比亚没明白:“藿璞的天赋是别人给她的?”
“也不能这么说。”兰蛹已经习惯了宇托比亚的无知了,尽管是几乎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她还是耐心地为宇托比亚讲解,“圣冕殿下本身就天赋卓绝,但像圣冕殿下这样的孩子,在圣城也有其他人。但只有圣冕,才是独一无二的,拥有极为尊崇的地位。”
“为什么?”
“因为理想皇。”兰茧双手托腮,像一个给弟弟讲故事的大姐姐一样娓娓道来,“以前,在天空之上,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国家,叫理想国。”
“理想国?”果然不出姐妹俩所料,宇托比亚完全不知道这个人尽皆知的国家。
“意思是理想中的国家】。”兰蛹一脸向往地道,“事实也确实如此,理想国无比强大,无比富足,其他所有国家加起来都比不上。在那里生活的人没有任何痛苦与烦恼,十分幸福。”
“这么厉害?”宇托比亚很惊讶,“那你们为什么不去呢?”
“因为理想国已经消失了。”兰蛹算了算时间,“大概是九年前吧,理想国忽然全国消失,再也不知去向。有的人说它是毁灭了,也有的人说它是去往了另一个世界。不过圣皇陛下没有发表对理想国消失的看法,所以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消失了。”
“这么奇怪?”宇托比亚看着身上的天雪蚕从一个伤口爬向另一个伤口,“那理想国消失了,和藿璞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兰茧道,“在理想国消失的前一年,理想皇曾经号召世界,他要为自己的独子选未婚妻,邀请各国派出人选与小皇子订婚。”
“每一个国家都想和强大的理想国攀上关系,即使是对联姻不感兴趣的国家,也不愿意看到其他国家攀上了关系自己却没有。”兰蛹回忆着那些年,“这件事当初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呢,我和兰茧当时还小,还幻想过自己可以成为小皇子的未婚妻呢,过家家时都玩这个,呵呵。”
兰茧也想起小时候那不切实际的幻想,脸上微微一笑:“后来,各国都选出了人选前往理想国。小皇子最终与分别来自十三个国家和地区派出的女孩代表订婚,她们就被称之为皇女】,而理想国的皇后,还送给了每一位皇女一顶冠冕,作为订婚信物。”
“难道……”宇托比亚好像明白了。
“没错。”兰蛹点点头,“殿下就是十三位皇女之一的圣冕】。”
宇托比亚知道藿璞应该是什么重要人物,但现在听来藿璞好像比他想的还要厉害。
“可是冕好像是脑袋上带着的东西吧?藿璞她脑袋上没带东西啊?”宇托比亚摸摸自己脑袋。
“哈哈,圣冕不是戴在头顶的……要跟你描述也很难,以后你应该有机会看到的。”兰蛹笑道,“后来,因为理想国离奇消失,皇女们与小皇子的婚约也只能不了了之,但是理想皇后所赠送的冠冕每国都保留了下来。冠冕带着强大的力量,让每一位皇女都成为了各自国家最珍贵的宝物。圣冕殿下就是如此,她在圣城的地位极高,严格来说只有圣皇陛下能管束她,大主祭只是暂时当圣冕殿下的监护人和老师而已。”
“冠冕究竟是什么东西啊?”宇托比亚还是很好奇,“藿璞带着吗?能让她给我用用看吗?”
“很可惜,不行。”兰蛹摸摸宇托比亚的头,“冠冕不是能随意乱用的,各国都签订了协议不能随意动用,必须要有正当的理由。”
“不能用的话,偷偷给我看一眼也行。”宇托比亚的好奇心又被勾了出来,心里痒痒的。
“很遗憾,这也是不可能做到的。”这时兰蛹听到了走廊上的脚步声,“啊,圣冕殿下回来了。”
像兰蛹所说,藿璞推开门走进了房间。
“欢迎回来。”宇托比亚冲藿璞笑道,“番茄好吃吗?”
“好……我没吃!”藿璞恶狠狠地瞪了宇托比亚一眼,她连撒谎是违背《美德录这件事都忘了,坐在了宇托比亚对面。
“圣冕殿下您没事吧?”兰蛹和兰茧敏锐地察觉到藿璞的模样好像有些奇怪,她脸色发红,双手手指缠在一起用力地互相拧着,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我没事……”藿璞在跟姐妹俩说话,目光却看着宇托比亚,“你们先出去一下,我要教宇托比亚《创世录了。”
兰蛹和兰茧越发觉得奇怪,教授《创世录需要独处吗?
“还不快出去!”藿璞几乎是吼出来了。
双胞胎侍女吓了一跳,她们连忙向藿璞道歉,快步离开了房间。
“你跟我大叔好像哦。”宇托比亚对藿璞道,“大叔他也是对我这么凶的。”
藿璞走到门边,确定门外没人之后,快步走到宇托比亚面前,按住他的肩膀:“我问你,唐奇神父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秘密?”宇托比亚想了想,“不知道诶。”
“果然不知道吗……”藿璞有些纠结,欲言又止。
“怎么了吗?”宇托比亚问道,“吃番茄吃到虫子了?”
“没……都说了我没吃番茄!”藿璞用力踩着地板,眼眶里甚至挤出了泪水。
“到底怎么了?”宇托比亚也看出了藿璞的奇怪,“发生什么了吗?”
藿璞按着胸口:“你冷静下来,听我说。”
“应该是你冷静下来吧。”宇托比亚对藿璞道,“要喝茶吗?”
藿璞将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吞吞吐吐地对宇托比亚道:“唐奇神父……的墓……被大主祭挖了……”
藿璞详细把自己在后院看到的事情告诉了宇托比亚,她本以为宇托比亚会暴跳如雷或者悲痛欲绝,但宇托比亚却是一脸纳闷。
“大主祭拿走大叔的肋骨干什么?”宇托比亚摸着下巴。
“你……不生气吗?”藿璞问道,“你的亲人的墓被……”
“嗯?为什么要生气?”宇托比亚理所当然地道,“人都死了,拿走肋骨也没什么吧?我感觉大叔也不会在意的,当初他死前也是跟我说在后院随便找个地方给他埋了。”
藿璞无语,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忘了件事情——宇托比亚根本不晓得《美德录,完全不知道在教国法耶,亲人被挖坟几乎就是等于被杀父弑母的这种血海深仇。
这个少年神父和法耶的文化几乎是脱节的。
看到宇托比亚完全没有为唐奇神父报仇的打算,藿璞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暂时放下心来,一方面又觉得宇托比亚应该生气才对。
“啊……好烦啊……”藿璞抓了抓脑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很简单啊,去问问大主祭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就好了?”宇托比亚完全不知道藿璞在这么简单的问题上烦恼些什么。
“当然不能直接问啊!会出大事的!”藿璞按住宇托比亚,“大主祭犯下这么大的罪要是传出去,整个法耶会震动的!而且大主祭肯定也不会告诉我们……”
“那你说该怎么办?”
藿璞咬紧嘴唇,激烈的思想斗争下,她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宇托比亚……”
“在。”
“今晚……你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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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冕殿下究竟怎么了?突然要和宇托比亚神父独处……”
“不知道……”
“你说会不会是……圣冕殿下那个了?”
“你是说……恋爱?怎么可能……”
“圣冕殿下今年就十岁了,也该到认识男女关系的年纪了吧,你看她在宇托比亚神父面前那脸红的样子。圣冕殿下本来就很少接触同龄的男孩,说不定她今天看见了宇托比亚神父的决斗,就……”
“唔……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那我们怎么办?”
“先想办法试探看看,如果圣冕殿下没有喜欢上自然无事,但若是她真的喜欢上了宇托比亚神父……我们……”
“我们……自然要全力阻止!”
——兰蛹和兰茧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