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猫被府上的管家养胖了许多,走路跟个圆球似的。
白十景见薛棠眼巴巴的望着,也不表示,抱着小白猫就往外走。
等坐上马车后,他唇边勾起一抹笑,料定女子会不请自来。
薛棠心痒难耐,哪还去管两人是不是在同一辆马车上,跟着男子身后就提裙坐了上去。
小白猫因吃胖的缘故,变懒了不少,翻个身还要人推它一把,然后伸长爪子搭在了女子腿上。
白十景上一刻还笑着挠小白猫的脑袋,下一刻却皱着眉将它的爪子拂开了。
醋意撒在猫身上,怕是也绝无仅有了。
奈何薛棠却是另一番感受,她好不容易碰到了猫爪子,手都还没放上去,就不见了踪影。
白十景似生怕她抢走了猫一般,还微微侧过了身,将小白猫一挡。
此时马车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薛棠心里憋屈着,再看两人的情况,才发现自己跟他坐在了一起。
论尴尬,也于事无补,总不能中途下马车。
白十景看出她的低落,兀自对小白猫自言自语:“瞧你胖的,不如取名肥墩?”
薛棠:“……”
“罢了,这名字不太适合,还是叫秤砣算了。”
薛棠终于忍不住委婉的说道:“侯爷,它好像不太愿意。”
“那要不你来想?”白十景挑眉,抬眼向女子看去。
男子的眸中含着笑意,灿若星辰,被看的人,似被捧在手掌心一般。
明明跟他再熟悉不过,薛棠脸颊却是红了起来。
她洋装镇定的将视线移到小白猫身上,思索片刻,回道:“叫雪团子吧?”
毛发如雪,还这么胖,雪团子再合适不过。
却见白十景摇摇头:“念着拗口。”
怕是强迫症犯了吧?
薛棠一脸狐疑的盯着他。
白十景往轿壁上一靠,意味深长的说道:“叫雪白!”
“雪”同薛,而“白”,再明显不过了。
薛棠尚没发现他的用意,只觉得“雪白”两字跟个姑娘家似的。
也亏他想的出来。
但毕竟是人家花钱买来的猫,她也说不了二话,算是接受了这个名字。
路途遥远,难免困乏。
雪白玩了一会儿,就眯着眼打起了瞌睡。
薛棠看着它毛茸茸的小身板,好几次想伸手揉一揉。
好不容易等到白十景闭目养神之际,她小心翼翼的点了点雪白的小脑袋。
薛棠一边注意着男子的动静,一边笑着捏了捏猫爪子。
奈何雪白一点都不给面子,睁开圆溜溜的眼睛,不满的“喵呜”一声。
薛棠吓得连忙捂住了它的嘴,却不曾想过雪白根本不是人。
它被女子的动作吓得惊坐而起,浑身都炸了毛。
显然,这番动静,吵到了白十景。
薛棠苦着一张脸抬头看向男子,正对上他清淡的目光。
“侯爷,我……”
她真不是故意吵醒他的。
白十景什么也没说,默默的将雪白安抚下来,随后递给了她。
“它太重了,给你抱吧!”
语气中带着一丝嫌弃,似真觉得它很重一般。
薛棠不由一喜,知他有意将猫让给自己,乖巧的接了过来。
她自来对毛茸茸的小动物没有任何抵抗力,尤其是猫。
当然,还有狗。
想着回去马上就能见到泡泡虎了,薛棠越想越开心。
她兀自低头逗着猫,根本没有注意到男子眼中盛满的宠溺。
马车外的景物一闪而逝,那段提心吊胆的日子也已经远去,薛棠只觉此刻惬意万分。
到了昱月城,颜子萧跟宋知媱又得暂住些日子了。
只道是:娶妻不易!
不过颜子萧也乐在其中。
宋知媱原本准备留几人去衙门用饭,又觉得地点选的不好,就尽地主之宜,找了一处雅居。
雅居一旁,便是四海迎客酒楼,薛棠不禁感叹,往日的光景如白驹过隙,如今再看,发现很多事情也不过如此。
宋知媱也似想到了,不免歉意的对薛棠说道:“往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她当时被怒意冲昏头脑,不了解清楚就去抓人,险些酿成大错。
薛棠笑道:“你若不帮忙,事情还没那么快解决。”
那时候云亦淑想尽办法制造麻烦,因着两人的合作,才得以一一化解。
都说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坏人,云亦淑亦是如此。
薛棠虽被白十景提前送去了亭北山庄,却也听说了她的事情。
爱而不得,则生出了恨意,做了不少糊涂事。
可最终她为了平息战乱,放下了自己的执着。
这份通透,就值得敬佩。
宋知媱叹息一声:“也不知云姑娘熬过去了没?”
噬情蛊毒一发作,到底活受罪。
颜子萧眨了眨眼:“夸本公子呀!”
“夸你作甚?”宋知媱回过神睨着他。
颜子萧拿起折扇摇了摇:“本公子记着你的话,将解药送去了,不过药效如何,还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哦,萧萧可真厉害!”宋知媱露出一个假笑。
颜子萧没有得到表扬,心中不满,就回到之前的话题提醒道:“你可还记得当初得罪本公子的事?”
宋知媱不禁翻了个白眼:“讹人不带你这样的。”
“你忘了?在马车上,你将我衣领子都扯破了。”
宋知媱经他一提起,这才想起那茬,不满的瞪着他:“你未免也太小心眼了吧?”
“反正我不管,媱媱你回去要给我缝衣裳!”颜子萧将无赖的样子耍的彻底。
薛棠见了,忍不住往男子身上看去。
白十景夹了一筷子菜递到她碗里,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很正经的一人!”
其实他不说还好,一说薛棠就想到了前不久他控诉穆之卿的样子。
明明没有受伤,偏生故意耍无赖,让她给他上药。
这该不会是男子的通病吧?
不知不觉就想起了很多事,回头才发现自己陷得有些深了。
心中不由哂笑,都和离了,怎还念念不忘?
她觉得是时候跟他隔开些距离了,于是回去时,坐了后面一辆马车。
白十景抱着雪白正准备进轿,才发现女子没有跟来,忍不住吩咐一旁的墨文文:“将这辆马车拆了吧!”
墨文文自上回哭过后,已经恢复了不少。
生活还在继续,即便他活在愧疚后悔之中,也不能一直萎靡不振。
作为下属的本分还是要有。
他闻言,二话不说就将马车劈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