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十景望着马车残渣,俊俏的面容上罕见的现出一丝无语:“你就不能毁的像点?”
这副样子,一看都知是故意而为。
墨文文无辜的挠了挠头:“属下会错意了。”
白十景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的说道:“最近武力练得不错。”
想着他受了情伤,也不好多加责怪了,男子就抱着雪白坦然的去了女子所在的马车中。
薛棠听见外面的动静,正打算看看情况。
结果两人同时掀开帘子,不期然就撞在了一起。
近在咫尺的距离,呼吸相融,乱了彼此的心跳声。
好一会儿,两人又不约而同的侧开脸,薛棠当先找话题问道:“刚刚外面发生何事呢?”
“哦,马车坏了。”白十景面色如常的坐进了轿中,堵在了门口。
薛棠只好打开窗帘去瞧,待看清外面的情景,不由汗颜。
白十景见了她的反应,有些心虚,就准备扯理由解释,却听女子说道:“这是坏成什么样了,需要这么多人去修?”
出口的话咽了回去,白十景也好奇去看,就见身边的侍卫全部围在那辆马车边,挡住了这边的视线。
嗯,做的不错,回去赏银子给他们。
不过戏要做全,白十景朝外吩咐道:“修不好便放那吧,赶路要紧!”
墨文文立马附和道:“你们都听见了吧?赶紧将行李拿了,启程回去!”
薛棠还待再看,所坐的马车已经出发了。
白十景适时转移她的注意力,将雪白往她怀里一放:“抱累了告诉我。”
等马车走到半道,见女子靠在轿壁睡着了,他便提着雪白的脖子,从窗口扔给了墨文文。
墨文文稳稳的接住雪白,避免它叫出声。
少了猫在中间隔着,行事起来也方便了许多。
他往她边上一坐,自然的将她搂在了怀里,拿了大氅一裹,只露出女子的头来。
手中握着一本卷书看着,端的那叫一个风雅。
窗帘被微风调皮的拂过,偷看到了男子染上眉间的笑意。
……
几日后,南郡城。
马车饶过街道往润都侯府驶去,颜兮儿一早就收到了侯爷回府的消息,早早就等在了府门外。
当初她被薛棠气得不轻,错过了侯爷回京的日子,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人回来,怎么说也得好好表现。
将自己打扮的如一朵牡丹花一般,即便只是往那一站,就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她心中得意,不枉这段时间费的心思。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她一直深信不疑。
等侯爷发现了她的好,还怕不会心动?
她这一厢打着如意算盘,马车内却是另一副光景。
白十景带着埋怨的语气说道:“你睡相一点都不好,靠得我肩膀都酸了。”
前几日,他每次都在薛棠醒时,提前就挪开了距离,今日却被对方抓了个正着。
本着先入为主,他不太舒服的揉着肩。
薛棠出口的疑问转为了理亏,她低下头歉意道:“让侯爷受罪了。”
心中则是嘀咕,自己肩膀酸了,不知道将她推开呀?
白十景被女子的模样逗笑,洋装正经道:“罢了,我都习惯了。”
薛棠听后,感觉脸有些烧。
明明对方的回答再简单不过,可两人都知,“睡相”不是一天两天就能习惯的!
白十景怕她尴尬,就当先下了马车,随后吩咐侍卫将女子送回薛府。
临走时,男子抱着雪白站在马车窗外,让薛棠看后艳羡不已。
除了一把匕首,白十景送给她的东西皆拿了回去。
想着以后人都要嫁过来,东西放在他府上有何不可。
再说雪白在他这里,正好引她常来看看。
薛棠眼巴巴的收回视线,心中落寞起来。
还没沉浸多久,突然马车一停,白十景掀开轿帘笑得灿烂:“夫人记得早些回来!”
话一出,薛棠一时呆愣在了原地。
等看清男子的示意之后,她视线往外看去,正见到颜兮儿气急败坏的模样。
原来……他不过是逢场作戏。
薛棠面无表情的放下轿帘,遮住了男子的面容。
看着太糟心了!
一路回了薛府,薛棠刚下马车,就被薛老将军提着衣领进了院门。
“臭丫头,以前的薛府烧了,怎么不给老夫说一声?”
害他风光无限的回府,灰头土脸的出来。
要不是桃夭夭送过来消息,他还要流落在街头的地步。
薛棠连忙讨饶:“祖父,我这不是没想起来吗?”
薛老将军一哼,松了她的衣领。
对于祖父偶尔的老顽童脾气,薛棠表示真的无可奈何。
因着他们说话,府中的人闻声跑了出来。
薛棠抬眼看去,就见到妇人拿着锅铲眼含泪光的模样,而跟在她身后的,是糊着满脸锅灰的男人。
亲人相逢的场景,薛棠设想过很多。
但如今这情况,会不会过于草率了些?
她哽咽着嗓音叫了声:“阿爹,阿娘,棠儿回来了。”
妇人将锅铲一扔,快步朝这边走来,围着她仔细瞧了瞧,叹息道:“几年不见,我儿又长高了不少!”
薛棠抽了抽嘴角,提醒道:“上回竹屋不是见过了么?”
妇人闻言,有一瞬间的尴尬:“你都知道了呀!”
不然呢?
做的那些鞋,哪双不是照着她的鞋号来的。
妇人笑着拉她进府,吩咐一旁的男人:“老裴,我陪闺女说说话,灶房的事,就交给你了。”
裴清曾经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自辞官陪着自家夫人闯荡江湖之后,在家中的地位就一落千丈。
他委屈着一张脸应下这份“差事”,感叹闺女回府,他何尝不想话家常!
只是他向来是拿的起放的下的人,不然也不至于顶着压力,入赘到了薛府。
妇人倒了一杯热水递给薛棠,下意识的问道:“臭小子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薛棠沉默下来,她觉得还是有必要将真相告知他们
上一回拜访王府,两家人都在,说出来影响不好,而今在自家屋里,总不能还瞒着真相。
纠结了良久,她小心翼翼的说道:“祖父,阿娘,其实我跟侯爷,已经和离了。”
话一出,惊得妇人暴跳而起:“什么?臭小子明明答应要照顾好你的,竟然背着我将你休了!”
薛老将军却出乎意外的没有动怒,反而找了一盘瓜子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