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枝其实对江夜阑嘴里说的六百块一点儿概念都没有,不过那东西似乎对眼前这个男人很重要。
他居然舍得把对他那么重要的东西给她?
慕南枝的眼神温柔了几分,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那里不对劲。
于是她又想起了什么,把她的宝贝桃木剑掏了出来,照着江夜阑的屁股狠狠一戳。
正羞愤欲死的江夜阑忽然感觉菊花一紧,火辣辣的疼痛袭来,他随即意识到了什么,霍然转身。
“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江夜阑捂着他的屁股,一张脸涨的通红,他……他……他居然被个妹子给猥亵了。
慕南枝眨了眨眼,一脸的无辜,“不是你说的我给你来一剑你就给我当年做马嘛?”
她都大发善心替他圆了愿望了,这个男人怎么不知道感恩戴德竟然还质问她?
不知好歹!
慕南枝默默又给江夜阑加了个除又蠢又傻之外的标签。
江夜阑梗了梗,愈发脸红脖子粗,今夜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认知,眼前这个妹子到处都透着诡异,他除了怕竟然生出了一丝好奇。
“你到底是人是鬼?”憋了许久,江夜阑终于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慕南枝翻了个白眼,“我是你祖宗。”
一夜的折腾,慕南枝觉得很疲惫,当然其中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她穿越了界与界之间的壁垒耗费了太多的灵力。
此时的她真得有些困倦,很想找个地方好好打个坐补充下灵力。
“给我当牛做马的事儿算不算数?”
慕南枝打了个哈欠,却又强撑着自己表现出一副恶狠狠的姿态来,那语气似乎只要眼前这个男人敢说一个不字,立时就把他碎尸万段。
刚死里逃生怂且苟的江夜阑立时萎了,这哪是他祖宗,简直就是他祖宗的姑奶奶。
“自然算数的,我一定给您老人家当牛做马,好好伺候您。”
此时此刻,江夜阑完全忘记了他当初说的是“来生做牛做马报答”这回事情。
铿锵的话音刚落地,慕南枝唰得抽出一道符纸,符纸自然,在雨夜里熠熠生辉。
“心魔誓言已经立下,你若是违背誓言就会遭到天谴,五雷轰顶而死。”
慕南枝嘿嘿冷笑一声,随后符纸便在她那可怕的沙哑嗓音里灰飞烟灭。
只听“噗通”一声,慕南枝随后直挺挺倒了下去。
“呼呼”的呼噜声传来,目瞪口呆的江夜阑再一次大脑当机。
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
不是,你这妹子怎么这也能睡着?
荒郊野岭,孤男寡女,说不定随时会窜出来一根吃人的西瓜藤蔓,还有那个103国道上诡异泥巴车里骇人的四只鬼虎视眈眈,你居然就这么睡了?
不得不说,这妹子还真不是人!这哪能是人干得事。
夜风呼啸,大雨滂沱,漆黑如墨的山间树林里,江夜阑守着一个躺在湿地里的女子瑟瑟发抖。
大雨下了一夜,天光微熹时分才堪堪止住。
山间林地里到处充斥着雨后的青草气息,江夜阑勉强打了个盹,睁眼看的时候那妹子还躺在水里一动不动。
江夜阑上前,凑近了一些才伸出食指在妹子鼻尖晃了晃。
呼吸平稳且绵长。
嗯,是个人,且没死。
江夜阑松了一口气。
借着微弱的天光,他又小心翼翼的伸手拨了拨妹子黏腻在脸上的发丝,将她那巴掌大的小脸露了出来。
昨夜里看那小脸惨白,嘴角似乎还有血迹,这时再看,小脸依旧惨白,嘴角的血迹倒是早就被雨水给冲刷没了,樱桃小嘴正微微张着,吐出香甜的气息。
不得不说,这妹子其实长得还挺标致。
柳叶眉,小琼鼻,樱桃嘴,鹅蛋脸,昨夜看那双眼圆溜溜的眼睛大而有神,只是可惜脑子不行,估计得吃药治一治。
抬头望了望天,离着天光大亮还有段时间,他无奈的从裤兜里掏出已经被雨水浸湿了的手机甩了甩。
只是可惜,按了半晌的开机键毫无反应。
这一遭他真的是损失惨重,本就穷途末路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了。
江夜阑守着“活死人”愁眉不展之际,远远地忽然传来些许人声。
“江夜阑……”
“江夜阑……”
“夜耗子……”
隐隐约约似乎有很多人朝着这个方向过来了,其中似乎还有王灿的声音。
会喊他夜耗子的也就只有他的死党王灿了。
江夜阑欣喜不已,冲着远处喊道:“我在这儿!”
很快,一队穿着红背心的救援人员出现在江夜阑的面前,跑在前头的正是那个身材魁梧一身肌肉的王灿,后头还跟着几个警察。
“臭小子,老子找了你一晚上,急死老子了。”王灿一把将向他跑来的江夜阑抱在了怀里。
双臂太过用力,导致江夜阑一阵猛烈的咳嗽。
“咳咳……放手,老子快被你勒死了。”
江夜阑红了眼睛,王灿是他在这个世界上除养父养母外唯一亲近的人了。
长着一张国字脸的陈警官上前拍了拍王灿的后背,笑着道:“人找到了就好,还要麻烦你们去趟警局录个口供结案。”
“昨儿这大兄弟上我们警局报案的时候可了不得,非得说你被人绑架了。”
“我们说要等二十四小时之后才能立案,他可差点儿就给急哭了。”
陈警官笑着调侃王灿,却让江夜阑的心里暖烘烘的,这兄弟就是他一辈子的兄弟。
王灿憨憨笑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是昨晚他有急事找夜耗子,他也不一定会急成热锅上的蚂蚁。现在这社会治安,绑架哪有那么容易,更何况夜耗子身无分文,绑匪绑他图什么?
一想到自己找夜耗子要说的事,王灿就有些急。
“走走走,赶紧回警局录口供结案,老子找你还有事。”王灿脚步匆匆,拉着江夜阑转身就走。
熬了一晚上,又淋了一夜的雨,即便江夜阑的身体一向很好,这时候也有些顶不住了。被王灿五大三粗的人那么一拉,差点儿一跟头载地上。
“哎哎,我的车!”
“你那破车都撞成那样了,别要了,还能有啥用。”
“破铜烂铁还能卖几块钱呢。”
“我给你说的事儿要是成了,你买上十辆五菱宏光都有了。”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山间林道又安静了下来。
老树下睡的香甜的少女依旧睡得安稳,她在人前似乎自动隐去了存在的痕迹,成了躲在记忆角落里的一抹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