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手虚离开后,李鹿白确定了这地方很难学到东西了。
名声最大的回溪拳馆,绝学是古装版军体拳。
于是下午散学时,他向陈韵说了自己准备弃文从武的想法。
陈韵一脸惊讶道:“鹿白,你做这个决定是不是太匆忙了一点?”
李鹿白说道:“我是最近才发现,我天生神力。”
陈韵睁着一双大眼睛,困惑道:“天生神力?”
李鹿白点头,说道:“是的。”
之后,他一拳打穿了身旁的一棵树。
陈韵站在那里,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树:“???”
一段时间的错愕之后,陈韵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露出了一个既开心又略带伤感的笑容。
“鹿白,恭喜了,你这天赋惊人,而且习武着实要比从文更有前途,更能施展抱负。只是我没有料到,我们三人的分别会来得这么快。”
她说的,自然是她、李鹿白、以及贺明相约一起考取功名之事。
李鹿白皱了皱鼻子,说道:“分别亦是为了更好的相逢。前晚贺兄托梦给我,他说我俩都会成功的。”
说到贺明,两人神情一时都有些黯淡。
不过陈韵不是一个婆婆妈妈的女生,她很快点头说道:“既然贺兄都托梦祝福了,我俩没道理不努力,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李鹿白说道:“临水城我没发现适合我的武馆师傅,我想去大一点的地方碰碰运气。”
陈韵点头,说道:“我听父亲说,四百里外的花宣城武馆林立,甚至有修行宗门的人出没,你如果没有其他打算的话,可以去那里试试。”
李鹿白说道:“我也是这般想的。”
花宣城在整个北地皆算得上大城,离这里又不似其他城府那般遥远,算是最合适的选择。
陈韵说道:“打算什么时候走?”
李鹿白说道:“明日。”
陈韵咬了咬嘴唇,道:“这么急,不过好事确实要趁早,那明日我给你辞行。”
“最好不过了,在这里呆了这么久,要是离开了没一人送行,未免尴尬。”
听见李鹿白这么说后,陈韵忍不住笑了起来。
三人的感情一直很纯粹,都是不想困于一隅的年轻人,有着共同的志趣,于是成为了互相理解的朋友。
李鹿白回到家后,把家里值钱的事物收拾了一下,便着手离开了。
翌日,酒馆,李鹿白和陈韵饮酒作别。
在离开时,陈韵将一只钱袋递给了他。
李鹿白立马拒绝道:“小韵,我还有些积蓄,再说了,我堂堂一个大男人,怎能要你的银子。”
陈韵说道:“在我面前,你摆什么男人谱。此去路远,你人生地不熟,难免有用银子的地方。”
她拍了拍李鹿白肩膀,接着道:“我看人一向很准,你这样的人,将来定然会是个大人物。到时候你能念念旧情,别忘了我这朋友,我就满足了。”
她说话的时候,一双大眼睛放着光,那是对朋友的信任。
李鹿白说道:“既然这样,我就不推辞了,当我借的。”
随即,两同窗互相拍了拍对方肩膀,陈韵也不墨迹,说道:“走吧,不要耽误了时辰,我也好回去念书了。”
李鹿白点头,说道:“待我找到落脚处后,会尽快传信给你。”
“好,那你一路小心。”
李鹿白点头,转身向城外走去。
走到半路,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个长腿姑娘已潇洒转身离去,不由得微微一笑。
只是他没有看到,在他转身之后,陈韵又转身看了他好几次。
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在了城门口,陈韵依旧在街头站了许久。
“今日一别,不知道之后是不是有机会再见了。嗯,鹿白已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路,我也得努力才行。”
说着,她眼神坚定,向私塾方向走去。
.....
.....
没有长亭,只有古道,李鹿白走在路上,手上是那只沉甸甸的钱袋,只觉得人生有陈韵这样的朋友真好。
当然,还有贺明。
他上辈子就不喜欢欠别人,可这辈子,欠了一个男人一千多顿饭。
以往每次都说还,可是做饭的依旧是贺明。
可惜贺明被那“观音”带走了。
李鹿白觉得,这种带走人基本是没了。
“兄弟,等我变强一点,我会回来为你报仇的。”
他自言自语着,刀不知道什么情况又拔了出来。
风中,他整个人有一种砍翻一切的气势,而面对的方向,正好是观音庙的所在。
他不仅要为朋友报仇,还要从那座庙里薅到足够的气运碎片。
什么样的报仇方式最痛快,那就是榨尽敌人的最后一点剩余价值,再杀掉!
嗯,身为一个和平主义者,这样的想法很合情合理。
这时,迎面来的路上,一个骑马的虬须大汉看见李鹿白手持西瓜刀的模样,立马调转马头一路狂奔。
娘嘞,要吓死宝宝了!
在李鹿白离开的途中,那座李鹿白暂时没有再踏进去的观音庙,一片沉寂。
它不知道在这里多少年了,不知道藏了多少秘密,仿佛一具千疮百孔的尸体。
蛛网,树藤,青苔,残破的灰色观音像。
没有人看见,本来斜斜倒在供台上的观音像,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在这阴暗的山林里,格外惊悚。
不知不间,那种仿佛遥远的诵经声又出现了,仿佛有人在其中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
一个身着书生长衫的男子站在树荫下,看不清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