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几岁就被派出剿匪?”我问道。
“是。”柳叶回应,“少年出英雄。”
活该皇帝老儿没子嗣,做的事也太缺德了,小小年纪就给人送上战场,资本家也不敢这么做,他凭什么?就凭封建专制?
八品官老爷袍子上绣的黄鹂战战兢兢,一抖又一抖,官老爷腿打颤,却没跪,也跪不了,奴才跪,臣不跪。
我从没见过写五雷听令的令牌,还是石头材质的,怎么这么奇怪呢?当我把这个疑问说给柳叶听时,他淡淡地说:“那是个祭祀用的法器。”
他安静地看着景侯接着又道:“当年红石战场死了数万士兵,老侯爷也因此一战成名被册封为冠军侯,冠军侯,多么独一无二的荣耀。
战争退散,流亡的百姓逐渐回到故土,建筑、耕种、繁衍,一切照常,只不过总有人听到田地里有金戈铁马的回响,武将们说是士兵亡魂,文官们说是地理位置造成的风声,两方僵持不下,直到有一个百姓在山洞中看到战马厮杀的光影。
先皇命令百位巫侣超度亡灵,用的就是这个法器,‘五雷听令,开地府门,奏华乐曲,送英灵归。
吟唱之后,法器破碎,光影却也消失了。那块出现过光影的石壁被凿下来,石块被送到了皇城,石匠们又重新凿刻了一块一模一样的法器,至此以后,这块法器就成为冠军侯独一无二的军令牌。
现在,看来它已经归景侯所有。”
柳叶平淡又简略地说完一个残酷的故事,作为听众的我不知道那场战争有多惨烈,体会不到百姓流离失所的绝望,理解不了皇帝也信神佛。我不想说这个时代的人愚昧,哪怕我知道有科学这种东西,他(她)们只不过是想活下去,用尽一切办法活下去罢了。
漫长的历史河流中,人们都不过是在生存,只有少之又少的人在追逐心中的梦想,有些人成功了,成了智者大能被载入史册,有些人失败了,被当成蠢货笨蛋贻笑大方。
我听见那少年说:“我父亲冠军侯在城外驿站被刺杀。”
那官员袍子上的黄鹂抖得更厉害起来,“下官,下官不知啊。”
“你不知?这件事很奇怪,城中谁管事?”
“张老爷,不,不,张府尹。”
“他不是死了吗?”
“是,是,是。”那官员连说三个是,可除了是又再也说不出其他。
景侯收起令牌,“告诉你的上司,把所有人都派去找冠军侯。”他彻底暴露了自己,再也不隐藏。
“侯爷,不可,不可啊,皇上下令让我们查张府尹的死因,命令十日之内就要查出来,否则要削下官的脑袋。”
官老爷扯着喉咙诉苦,小侯爷俯下身盯着他的眼睛问:“贵妃的劳什子舅舅重要还是为你们保家卫国的冠军侯重要?”
小侯爷弯起嘴角讥讽地笑,伸出一手指着来时的路,大声道:“冠军侯!老侯爷!就在那!被人刺杀了!殿中全是死去的飞龙使!我!给你们清了六年倭寇的景侯!来时的路上!也被人刺杀了!百人只活了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