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虞直接傻了,他为什么手腕上会捆着铁链?上午不还是刚中毒吗?晚上就被关到水牢里了?可上午不是将他送到忠南王府了吗?又为何会在将军府?
愣了半晌,叶云虞抬眸看向江旬,正好对上了他如潭水般幽深的眸子,却见他略微抬起叶云虞抓着的手,淡淡道,“摸够了吗?”
闻言,叶云虞猛的松开手,有些尴尬地朝他笑了笑,江旬见势也不再做声,刚想继续闭上眸子,却被叶云虞喊住了,“等等,那个…”
说到这,叶云虞顿了一下,道,“……那个,我衣服湿透了,我刚刚摸你衣服挺干的,你衣服能脱了给我穿吗?”
“………”
见江旬没说话,叶云虞迟疑道,“…那、我自己来?”
说着,叶云虞就要往江旬的衣领口伸去扒他衣服,却被江旬略微向前一挪,躲开了,然后他自己动手解了外袍,伴随着哗啦啦刺耳地铁链声,扬手丢给了叶云虞。
叶云虞连忙接住,道了声谢,便将那外袍裹在了身上,遮挡了冷风,身体了逐渐回了些温度来。
她拉紧了领口,将自己臂腕?上的披帛抽出,环在了胸前,将那外袍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然后这才挪到了江旬身边坐下,开口问道,“你受伤了?”
闻言,江旬倒也不再无动于衷,睁开了眸子瞧她,只轻轻点了点头,也没说话。
叶云虞这才发现蹊跷所在,既然他刚刚说是他救了自己,那她为什么又会被锁在这里,衣服还是干的?这般矛盾的话,只有一个答案,他刚刚在骗她。
只是到了这个地步,叶云虞也不想再深究他是否说谎,她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怎么出去,既然江旬说这是将军府的水牢,而她又是在孔明河里,那么这水牢一定是有连接去孔明河的通道。
这水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只靠着墙角里略微发亮的玉石,才能让她瞧的见一些微弱地光亮。
叶云虞沿着墙角弯腰摸索,将那台子整整摸了一圈,摸到了一个巴掌大的石头,她心中一喜,连忙拿着石头跑回江旬身边,拽过他的手腕,将那铁链子放在地上,手里拿着石块用力砸下。
只是方才砸了两下,便被江旬拦住了,他抓过叶云虞手里的石块便抛进了水里,叶云虞一急眼,却见到他一脸冷淡,“砸不断的。”
叶云虞气恼不已,“就算是砸不断那你扔了又是为何?!”
江旬不以为然道,“既然没用,为何要留它?”
叶云虞怒道,“那这破链子没用你怎么还带着!”
江旬,“你以为我想带?”
“…………”
叶云虞干脆不和他理论,抓起他的手腕就开始研究这个链子如何解开,江旬仅左手和左脚捆着铁链,类似于现代的那种手铐,有个圆铁环圈着,然后坠着铁链,与地面挂钩连接。
叶云虞一会儿扣扣他的手腕,一会儿扣扣他的脚腕,半柱香后,江旬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吗?
叶云虞捧着他的手腕左看右看,眼也不抬,“还能做什么,把你这链子解开让你带我出去啊。”
说罢,叶云虞顿了顿,继续开口,“我一旦失踪,便会惊动父皇,惊动了父皇,整个东越怕是都要大张旗鼓的找我,所以,我不能长时间困在这里。”
话落,沉默了半晌,江旬接道,“你解不开的。”
叶云虞也知道她确实解不开,那链子对半一折,足有她小臂那么粗,若是真能打开,她可能就不是公主了,她是公牛。
捣腾了半天,叶云虞泄了气,挨着江旬一靠,放弃了挣扎。
叶云虞略微偏了些脑袋,正好能看到江旬的侧脸,她自认为她不是个自来熟的人,但是遇到江旬,而且又在这么个环境下,她所有的矜持和架子都没了。
江旬已经是闭上眸子暇寐,叶云虞也学着她闭上了眸子,这么一闭上了眼,听觉便瞬间放大了不少,周围滴滴答答得落水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她实在是没想到,她堂堂一国公主,居然能落到这个下场,她算是明白白日里叶云卿那个畅快淋漓的笑意是什么意思,原是在打她的注意。
不过这的确是个好计谋,算到了叶云虞晚上会出宫,也算到了叶云虞要租画舫,更是连情景都准备好了,一旦那凉亭塌了,也有解释的理由,要么被淹死,要么和凉亭一起倒塌的时候被砸死了。
可叶云虞和董皇后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孔明河和将军府是通着的,此刻叶云虞的尸体找不到,这母女心里指不定怎么高兴呢。
一想到这,叶云虞不得不的感叹一句: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她睁开了眸子,看着并看不出高度的牢顶,轻轻的叹了口气,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问问题,她道,“将军府庶子得日子不好过吧?”
本以为江旬会一如既往的保持沉默,叶云虞都想好了下一句话要怎么说了,却是被江旬冷冷的抢先了一步,他道,“好过不好过暂且不说,你要如何赔我这驸马之位?”
妈耶,她怎么给忘了这一茬了!人一个惨兮兮得庶子好不容易要过上好日子要当驸马爷了,她上来横插一脚,直街给搞黄了。
叶云虞面色一僵,与之前云淡风轻的态度完全判若两人,但转眼一想又不对劲,合着你对我爱答不理是在这记恨着我呢?
虽然自己这么想的理直气壮,可她依旧心虚得不行,“……你想要怎么赔?”
江旬刚想开口,叶云虞便抢先了一步问道,“我姐姐的驸马位恐是不行了,那你看我…”可以吗?
“………”
见江旬不接她的话,叶云虞瞬间就觉得下不了台,扑面而来的尴尬气息充盈了浑身的毛孔。
但毕竟公主当的久,叶云虞什么时候遇到过这么难堪的情况,然后她硬着头皮又接了一句话,“…给你点银子可以吗?”
“……?”
江旬脸都黑了。
但因为周遭环境过于晦暗,叶云虞也不知江旬是真的脸黑还是假的脸黑,就是感觉温度好像瞬间冷了不少,而且她有八成的把握,觉得这种幻觉是面前的这个男人给她的。
叶云虞被这股劲儿压得有点怂,但还是壮了壮胆,声音都拔高了,“你怎么不说话!?怕我给的少吗?!”
话落,江旬竟是轻笑了一声,音色略低沉些,他道,“那公主想要给多少呢?”
还有要求?叶云虞冷声道,“你想要多少?”
江旬望定了叶云虞的眸子,那双狭长的凤眸略微垂着,带着一抹随性慵懒,他轻笑道,“为我掏空东越的国库?”
“????”她听到了什么?掏空东越的国库?
叶云虞当即冷笑出声,问了一句,“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