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东西我看好了。既然你碰上了朋友,那就好好聊聊吧,我也有我想去的地方,就不和你们一起了。”卿灼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点头示意她要离开了。
姬雨跟在卿灼身后,看了一眼周雪薇,沉默的跟着卿灼离开。
“我们现在去哪?”姬雨问道。
卿灼的步伐一顿,“游湖。”
“好。”姬雨应了一声,便就没在多问。
那个沉默不语的哑奴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了两人身后,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春日游湖的人不少,微风徐徐,柳枝抽出的嫩芽格外令人欢喜。
两人坐在船头,卿灼似是发呆一样看着水面,一言不发。
姬雨感觉到气氛的沉默,一时间也不知说点什么打破这气氛。
“你家人对你怎么样?”卿灼忽然开口问道。
姬雨微微一怔,目光也变了:“父亲很喜欢我,因为我长得很像母亲。父亲是喜欢母亲的,因为母亲貌美温和,他用了不恰当的手法得到了母亲,纳母亲为妾。
母亲,她很讨厌我,因为她讨厌父亲,若不是被照顾的周全,恐怕我就无法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了。
兄长弟弟他们不喜欢我,认为我会拿走属于他们的家产。”
“所以你现在还是有家可回。真是不错呢!”卿灼的声音有些飘忽,她在昨夜梦到了她的哥哥,她梦到了那猩红的场面,那死不瞑目的眼睛紧紧盯着她,似乎是在告诫她什么。
“我很想问你一句,究竟是什么人离开,让你如此痛苦?”姬雨扭头,尽管卿灼小他好几岁,可是他却不敢小觑卿灼。
卿灼没有回答,只是看向水面上的画舟。
这一刻平静而又美好,卿灼就那样静静的坐着,像是一个身处世外的高人看破红尘时回头再看一眼时的那种淡漠。
此时天空忽然下了小雨,卿灼没有说话,划船的哑奴也没有发出什么响动来。此刻,远处的嘈杂声似乎渐渐的淡出了几人的耳朵,大家都静悄悄的。
姬雨觉得此时的卿灼朦胧而又美好,就如他初见她的那般,像是偷偷现世的精灵。好像会随着这一场雨一起消失离开。
飘来的毛毛雨逐渐变大,卿灼起身回到船舱,招呼哑奴和姬雨一起进来。
船就停在了湖中央。
小雨逐渐变成了大雨,很大,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吹来的冷风中夹杂着雨水,这雨一时半会儿听不了了。
湖边的柳树在风雨中摇摆,那嫩绿色是那样的显眼。
被困湖面的人不止卿灼他们这一艘船,不少游湖的人都被这雨困在了水面。
姬雨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披在卿灼身上,而后船舱再无任何声音。寂静的都让人觉得有些心慌。
“月国的使者和夷国的使者已经入境七天有余,再过两日就会达到京城。”姬雨开口,打破了让人心慌的寂静。
卿灼点头。
“月国本次的使者团中,有一个特别的人。”姬雨继续说道。
卿灼再次点头。
“伽莱大师,他出现了,听说他的容颜一直未曾变老,一直以年少时的模样示人。很多人都说他已经修成正果,准备得道成仙了。”姬雨也觉得这有些荒唐。
卿灼没有点头,而是陷入另外一段回忆之中。
伽莱大师,什么伽莱大师,在她眼中只不过是那个跟随在自己身旁的小跟班而已。
那个唇红齿白,仿若神祗一般令无数月国少女都为之疯狂的小跟班。
在当时,他和徐志宏在京都那可是被无数待嫁闺中的少女心之神往的最佳夫婿,一个是邪魅勾人心魄的妖精,一个是温润如玉是绝顶无双的贵公。
后来她跟随徐志宏去了战场,他跟随了了音大师修行,一头柔顺的长发没了,她再见他时,他就顶着一个光头,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头,“是师傅非要我剃头的,你看,没有戒疤,我没有出家!”
那个孩子和她的感情素来要好,可是自从她封后以后,那个孩子就消失了,说是和了音大师一起出去修行锻炼了。再后来,听说他修行得道,能知晓一切。
当时他还没有随了音大师修行的时候,她就听了音大师说过,他不该是这俗世红尘中的人,他应该得道成仙,他的资质绝佳,回到达顶峰。
后来两人的通信越来越少,逐渐的,好几年都不一定会有一封信到她的手中,而她亦是不知道他在哪里游历。
姬雨发现卿灼在走神,以为她在意的是去年没有来的东魏,说道:“东魏这些年来,天灾人祸不少,他们已经没有那个精力再和几国交好。现在准备自保吧。”
“保不了,他们会被吞噬殆尽的。”卿灼说道,眼前不由就浮现出了那个雪白的身影,当真是个不错的孩子,那份傲气那份骄傲。在强国面前也不肯示弱。
“愚蠢!”想到这里,卿灼的语气有些无奈和鄙夷。那个孩子固然很好,可是她的国与家被多少豺狼虎豹盯着。
“是吗?东魏人注重的是顺应天命,他们应该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很危险,但却就这样按照他们知道的天命顺应下去。这个小国也存在了上百年,当真是顺应了他们说的天理。”
姬雨淡淡的说道,对于这个一个小国,他也是有过诧异的,按理说在这个群雄争逐的战场,这样的小国要么臣服要么灭亡,可是东魏却硬生生的依靠自己的国力存活至今。
想到此,卿灼的脑海中却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他来旭国了呀。
剧烈的撞击晃动让卿灼的思绪回来了。
姬雨和哑奴早已经出去查看是怎么回事,卿灼瞥了一眼已经逐渐转晴的天空,起身出去。
一艘高大精致的画舟出现在她的眼前,画舟上站着一个娇俏的女孩,她拿着鞭子指着卿灼:“再给我撞!敢挡本郡主的路,不想活了是吧!”
那个女孩刁蛮任性,手中的鞭子一下子落在了穿上船头。
卿灼蹙眉,这人谁呀?
郡主?什么郡主?
那穿着的人显然也不是船家,是一个个训练有素的士兵,他们遵从女孩的要求,再次划开然后朝着这边撞击过来。
姬雨拿着船桨,和哑奴奋力划开这才堪堪避过再次的撞击。
一时间,游湖的船只都想继避让在一旁看起热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