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笑得一脸宠溺,这话明里虽是在回答南言熙的问题,实则却是在告诉林奕辰,莫要再打她的主意了。
白染虽不知林奕辰背后做了什么,却也知道今日为难南言熙之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毕竟这段时日南言出因为与赵子然的婚事被贤贵君关了紧闭,便是他想作什么妖都难。
南言熙心下一喜,轻抿着唇道:“那便发卖出去好了。”
“好,都依你。”
白染无端地陪着南言熙演了这么一场戏,气得林奕辰浑身发颤,面儿上却还要装作一副与己无关的清高模样儿,着实是累坏了他。
“白染姐姐与八殿下鹣鲽情深,当真是令人羡慕。”
林奕辰这话倒不似作假,他自是羡慕的。
任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白染对南言熙竟是动了真情。
之前所有的计划好似都变成了笑话,那些个畅想出来的所有美好未来也只能留在梦里了。
他们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但凡林奕辰聪明一点,就不该再把心思放在白染身上。
“心若有良人,世人皆路人。”
白染抬手理顺南言熙被风吹散的头发,认真道,
“熙儿既是嫁给了我,我自是要好好待他的。况且,我向皇上求亲那日便允了熙儿一生一世一双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自有熟读圣贤书,又岂能失信于一个小男子?”
白染甚少与外人说这么多话,她今日肯心平气和地说这些,也不过就是看在白林两家的交情上。
林奕辰鼻子一酸,眼眶微微发烫,忙垂下眸子去,慌忙朝二人行了一礼便匆匆跑开了。
“白染姐姐会后悔吗?”
看着林奕辰离去的背影,南言熙小心翼翼地问道。
“什么?”
白染故作不明白地看向南言熙。
只见南言熙急急说道:“你既是许了我一世一双人,就不能再反悔了,是你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却只见白染低声轻笑道:“傻瓜,我既是答应了你,又怎会食言呢?”
只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生之慷慨。
同年六月底,九皇子南言出赐婚于赵子然。
同时,白家也传出了喜讯。
“老祖宗,少主君的院子里传了话来,说是少主君有喜了。”
侍候白老太君的越叔匆匆跑进来说道,脸上的喜色是藏也藏不住。
白老太君惊得忙站了起来,边往外走边急急问道:“消息可准?”
“自然,是小姐亲自命人送了消息来的,说是有三个月了呢!”
越叔笑着应道,跟在白老太君身边小心扶着他,生怕他一个激动再摔着。
白老太君欢喜得整个身子都在发颤,红着眸子道:“好!好啊!好啊”
“瞧瞧您老高兴的,这少主君还真是争气呢!”
越叔最是疼爱白染,知道白染宠爱南言熙,便少不得要替她在老太君面前多夸赞几句。
一向看不惯南言熙的白老太君也笑着点点头,叹息道:“这孩子是个好的,本以为他那性子坐不住,日后不好安胎,却不想竟也是个稳当的,倒是我这段时日为难了那孩子,怕是叫他以为我是个恶公公呢!”
“您老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您一心向着小姐,少主君心思剔透,自是明白您的苦心的。”
越叔赶忙说道。
他知道白老太君是想磨一磨南言熙的性子,但这事儿又不好叫主君出马,恶人便只好由老太君自己来当了。
“你吩咐下去,日后少主君需要什么,府里都要送过去,所有的好东西都先叫少主君挑了再往别的院子送。”
白老太君边急急走着,边吩咐道。
“是,还是您老最会疼人了。”
“快些快些,我这心里急着呢!”
“您老慢些,注意着脚下。”
主仆两个小跑着往前赶去,惊呆了一众白府的下人。
只听小姐的院子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笑声,便是一向稳重的主君和小姐,也都笑得少了几分端庄和稳重。
白家人丁单薄,到白芷这一代便是单传。
所以白家少主君有喜,与整个白府来说都是天大的好事儿。
主君高兴地将白府上下的月钱翻了倍,还说只要将少主君侍候的好,日后少不得还有他们的好处。
如此一来,白府上下做起活计来就更是上心了。
“父亲,熙儿实在是吃不下了。”
南言熙看着这满桌子他爱吃的菜,捂着肚子可惜道。
“吃不下就莫要吃了,若是胎儿太大,没得你日后要受许多苦。”
苏易安自小熟读诗书,并非是那等子迂腐之人。
许多人家的公公为了要孙儿多长些肉,拼了命的叫女婿吃,最终害得女婿因胎儿太大难产而死的也不在少数。
“染儿,你带熙儿去园子里走走,刚吃饱饭,莫要一直窝在屋子内。”
白老太君咧着嘴儿对白染说道,自得了少主君有喜的消息后,他待南言熙的态度可谓是胜过了白染。
本想着将南言熙养成像其他大家公子一样的性子,却因这个孩子的到来叫白老太君改变了主意。
做了父亲,便是猴子都会稳重许多,更不要说是活生生的人了。
既然如此,自家孙女儿又喜欢人家,便也无需他多操心什么了。
“好。”
白染笑着起身,扶着已经胖了两圈的南言熙出了门去。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白老太君微微扬起嘴角。
“我瞧着染儿是真心喜欢那孩子的。”
“是啊!”
苏易安笑着点点头,相处久了,他其实也越来越喜欢南言熙了。
“之前与你说的平夫之事就算了吧!”
白老太君一直以为白染并非真心喜欢南言熙,才早就做了要给白染纳平夫的打算。
如今人家小妻夫二人恩恩爱爱,他这个老头子若是再不识趣地给人添个人,那才是真的招人烦。
“是,父亲。”
苏易安对于白老太君的转变并未觉得意外,因为他一直都知道,白老太君是个明事理的人。
想到就将出生的孩子,苏易安又笑问道:“只是父亲就不担心这头胎会是个公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