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君婉清不满地喊着。
“给你,给你。”苏紫菀无奈的说着,给君婉清倒了一杯,再给自己满上。
苏紫菀尝了一口,只觉得这味道与她给她哥哥酿的梨花醉一模一样。
她砸吧砸吧嘴巴,轻声说:“这果酒真不错!”
“确是不错,当初友人说这是他妹妹所酿,当时我就在想,能酿出此果酒的女子定然是为才貌双绝的女子。”白衣男子给自己也倒了杯果酒,饮了一口,又说:“如今见到,当真不错。可惜已经嫁人了。”
苏紫菀:您干脆直接抱报我身份证号得了。
君临寒自是听明白白衣男子说的友人是谁,再听到白衣男子说“可惜嫁人了”,这他可就不干了。
这话什么意思?怎么的?你还想娶不成!
一想至此,君临寒就怒从中来,苏紫菀离他最近,赶忙拉着他的手,给他顺毛。
苏紫菀虽然猜到是自己那常年游历在外的兄长,可还是礼貌的笑问说:“您说的可是苏子钰苏公子?”
“不错。”白衣男子也不含糊,直接回答。
“还真是!”苏紫菀低声说。
“真是巧了,我正是你口中友人的妹妹。”苏紫菀眸中笑意盈盈,倒是想知道这白衣男子怎么回答。
“我知道啊,不然也不会把果酒拿出来。”白衣男子吃饱喝足,此刻靠在椅子上,看着苏紫菀,那眼神就差说“还有没有果酒了”。
“……”好直男的回答。年轻人,这么耿直找不到媳妇啊。
“你是……”苏紫菀询问。
“你兄长就没提起过我?”白衣男子诧异的眼神看着苏紫菀。
“……”
我上哪知道去!你很有名吗?
“兄长好像还真没提起过……”苏紫菀认真回忆了一遍,“不过,提的最多的便是给他找琉璃的那位友人……”
“嗯,那就是我了!”白衣男子笑言。
“哦,没印象。”苏紫菀想了想,脑中并无印象。
君临寒反手握着她的手,在两人聊天的时候,君临寒便隐隐有些不爽,如今听到苏紫菀说“没印象”,他心里可是乐开了花。
“嘿,你用的可都是我找来的琉璃,你兄长竟只字不提我!”白衣男子痛心疾首,摸着自己的胸口,只觉万分悲痛。
片刻后,他坐直了身子,说:“记好了,本公子姓南宫单名一个泽字。”
“南宫泽,这名字不错。”苏紫菀夸赞道,刚说完她便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南宫泽只觉得自己再作死的话,怕是会被君临寒的眼神给杀死。
好家伙,至于吗?我不过就是和紫菀妹子多说了几句嘛,谁让苏子钰这个家伙每次在他面前都把他妹妹夸上天了。
他好奇不才多说了几句吗?这位仁兄,收收你的眼神好吗?若这眼神能杀人,只怕南宫泽已经死了不知多少次。
“多谢诸位款待,天色已晚,今日多有叨扰,在下就此别过。江湖有缘再会!”南宫泽义正言辞的说。
他从腰间掏出一个令牌,递到苏紫菀的面前,说:“紫菀妹妹,这是长泽门令牌,有事可找长泽门。”
苏紫菀被南宫泽的称呼恶心到了,面色不怎么好看。
君临寒已经快忍不住想打死这个男人了!
南宫泽却以为苏紫菀是被他的称呼吓到了,遂解释说:“我与你哥哥相识,你与我也算是半个妹妹,叫你一声紫菀妹妹并无不妥。”
你还解释!苏紫菀欲哭无泪,兄弟你这是嫌自己命长吗?我快拉不住了喂。
南宫泽自然是看懂了苏紫菀的表情,对着一旁的君婉清说:“小丫头,往后自己注意安全,下次再碰到这种事情,可就不一定会碰到我了。”
君临寒已经在暴走边缘了,他面上越是平静,越是他暴走的前兆。这可能就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吧,苏紫菀内心想着。
就连白露也觉得自家公子作的一手好死,唉,白露叹了口气,无语望天。
南宫泽眼瞅着君临寒要爆发了,拉着白露破窗而出,只留下一句“山高水长,后会有期”便不见了踪影。
君临寒有火没处发,躲在暗处楠溪知道自己要完了。只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三人用完餐后,苏紫菀看了眼君临寒,用眼神示意:这令牌拿是不拿?
君临寒假意没看到,径直往门口走去。
白白送上门的令牌,不拿是傻子。苏紫菀打定主意,拿着令牌别在了腰间。
刚出香满园的酒楼,就迎面看到了兰英和兰雪两个丫头。
几人一同回到了宫中,走至半路几行人分道而行。君婉清和碧荷回到兰泽宫,苏紫菀和兰英、兰雪回到了凤栖宫,君临寒直接去了紫宸殿,他有事情要问问楠溪。
苏紫菀回了凤栖宫,坐在凤栖宫雪院的内厅,听着兰英和兰雪两人说着百香阁的事情。
两人当时被苏紫菀支走,便是让两人去找兰雾,毕竟在宫中每月也只能匆匆见一面,也说不了几句话。
兰英和兰月到百香阁门口时,便看到百香阁围了一群人,生意好的不得了。
两人并不需要和其他人那样挤着进去,在她们过来的时候,兰雾在柜台帮着掌柜的理货品,将商品登记造册,校对准确。
兰雾余光瞥了一眼,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又抬起眼眸朝那个方向看了看,才看到是兰英和兰雪。
她对身侧的掌柜低声说,“你在这先对好今日的账目,我去去就回。”
掌柜的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兰雾这才走至兰英和兰雪所在的方向,兰英一眼便看到了兰雾,上前几步,三人也是许久未见,诸多想念。
兰英和兰雪在兰雾的带领下逛了一圈百香阁。
兰雪跪坐在矮几上,看着苏紫菀,想起百香阁的设计,双眸发亮。
百香阁内分为三个展区,第一个区域的香水多为一百银两以下。
第二区域则比第一区域的价格高,多为五百两以下,但其内的陈设都是精品。
摆放货物的柜子多为琉璃柜,其内柜台每隔五瓶便摆上一盏琉璃灯,烛火透过通透的琉璃,反射在用琉璃瓶装好的香水,使人看起来便赏心悦目。
第三区域则是真正的极品,价格均在千两银子左右。
每个区域相通却互不干涉,其中以镂空的花雕木阁子门为分界,三个区域皆有三五丫头看着,以更好的为来往客人解疑答惑。
兰雪兴致勃勃的聊着百香阁的事情,末了说道:“娘娘,兰雾说她很想你。”
“嗯~”苏紫菀闭上双眼,过了几分钟,说:“娘娘已经感受到了兰雾的想念~~”
兰泽宫君婉清坐在梳妆台前,碧荷在身后为她去掉头上的饰品,透过梳妆台的铜镜,碧荷发现自家公主不时竟流露出笑意。
碧荷觉得有些诧异,低声询问:“公主在笑什么?”
君婉清回过神来,被碧荷的话问住了,她在笑什么?
碧荷低眉浅笑,状似无意地说:“公主莫不是在想那位南宫公子?说起来这位南宫公子却是一表人才!”
君婉清脸上顿时红了一片,低声娇羞地说:“碧荷~”
碧荷笑意渐浓,“好了,奴婢不说就是了。”
可他比您大了七岁啊,我的公主。碧荷心中想着,终是没说出来。
服侍着君婉清躺下后,碧荷关了房门退了出去。君婉清躺在床上,盯着黑漆漆的床帐,想着心中那白衣男子,心中甜如蜜糖。
少女心中藏下了一个只属于她的秘密,他如神祇般降临在她的世界,此后她的眼中再容不下他人。
相比于凤栖宫和兰泽宫,紫宸殿堪称是人间地狱也不为过。
君临寒与两人分开后,楠溪紧跟在君临寒身后,这段路是她有史以来觉得最长的一条路。
君临寒释放出的低压,让楠溪的心跌落谷底,她知道自己将面临的是绝对残酷的刑罚,她自知是自己的大意才差点铸成大错。
李无暇在紫宸殿门口恭候圣驾,早已等候多时的他看到君临寒走来,脸上带着笑容,却忽然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
李无暇恭身叩拜,说:“皇上圣安。”
身侧的潘如玉自是感受到震震寒意袭来,比之寒风还要冷上几分。恭身跪拜于地,学着李无暇的样子,恭敬说:“皇上圣安。”
君临寒哪有空搭理这两人,径直向殿中走去。
待君临寒和楠溪走远了,李无暇和潘如玉才敢起身,寒风吹过,忽觉背上的衣衫已然被冷汗浸湿,两人心有余悸,心中都有一个念头,往后定要认真办事。
楠溪跟在君临寒身后,亦步亦趋,突然她双膝猛然跪地,扬声说:“请主子责罚!”
君临寒冷哼一声,抬脚上了玉阶,端坐于椅子上,冷眸如看死人一般看着楠溪。
大殿之中寂静无声,忽然,君临寒一记掌风自楠溪的脖颈一侧而过,大殿的门被掌风吹的咯吱咯吱地响,而后紧紧关闭。
楠溪在掌风划过自己脖颈一侧时,浑身僵硬,大气都不敢喘,发丝随着掌风飞舞在空中,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流到脖颈,听着身后噼里啪啦直响的殿门。
她能想象到,这一掌若落到自己身上,她非死即伤。
君临寒低沉的声音说:“在这宫中待久了,你倒是忘了自己究竟是谁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危险性,寒眸不带一丝情感,冷漠地说:“七公主遇害之时,你在作甚?”
楠溪回忆了一下自己当时在干什么,她发现自己当时看到七公主和她的婢女前往香满园的路上时。
她想从一开始到现在的结束都不曾发生什么意外,她理所当然的以为,在去香满园的路上也不会有什么事情,而后,她便在不远处的树上小憩。
待她听到不远处的求救时,却发现七公主被人钳制住了双手,姿势甚是亲密,她正打算施以援手时,就发现有人先她一步出手了。
“属下,在小憩!”楠溪闭着眼睛,视死如归的说。
她知道自己已然触怒了君临寒,不奢求君临寒对她从轻发落。她如此做法,已经失了做影卫的样子,许是在这宫中待久了,自己的心也跟着变了。
然而,她预想中君临寒会一掌劈了她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反而听到一个比死还要恐怖的惩罚。
君临寒冷眸默然地看着跪在地上一心求死的楠初,扯出了一抹笑意,说:“让七公主落入险境,而自己却在小憩,楠溪啊楠溪,你可是一头狼,何时倒也学会了玩忽职守,放松懈怠的地步。如今还想着一心求死!”
“看来这宫中你是待不了了,既如此,你便同地宫中新一批的影卫厮杀罢,何时能找回当初的心,何时便是你归来之日。”
楠溪听到君临寒的话双眸震惊,她的心确是有些松懈了,可若是重头再来,她还会有归来之日吗?
要么永世被困于地宫,直至被人杀死为止,要么重出地宫,再次登上地宫的顶峰。
她该如何抉择,哥哥弟弟妹妹们都在,她又岂能先他们一步离去,楠溪眸中坚定,叩拜说:“属下愿意再回地宫!”
“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将你身上的毒药悉数拿出,不得带入地宫,另外,”君临寒眼眸暗了暗,一记掌风袭来,重重打在楠溪左肩,沉声说:“若再有下次,便不只是筋骨错位这般了。”
楠溪一只手扶着左肩,脸色苍白不已,低声恭敬说:“是,谢主子不杀之恩。”
她现在只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不过前后几分钟时间,她便又想活着。是啊,从地宫出来的人,哪个不是想活着,而她好不容易活着出来了,如今却又要进去了。
这次,却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
她拖着沉重的胳膊离开了紫宸殿,自行去了地宫。
君临寒暗暗下定决心,要给君婉清找个武功高强的侍卫,护其左右,以防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
处理完君婉清的事情,他忽的想起三日后便是苏紫菀的生辰,暗戳戳拿出一个雕了一半的玫瑰簪子,开始雕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