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鸡肉四毛钱一斤,菜场有卖,但要排队。
菜场没买到去黑市也行,八毛一斤。
国家对于这种私下买卖的行为是不允许的。
想买东西可以,一切凭票。
别问有多少种票,有多少种商品就有多少种票。
但有需求的地方就一定会有市场。
这就像一壶水烧开了,总要有个眼透透气。
不然憋炸了更难弄。
所以只要小打小闹,不涉及到规模性倒卖,地面儿管事儿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问题是,这时候大家平均工资也就二三十块钱一个月。
而且很多家还是一家人只有一个劳动力。
所以,不管是菜市场四毛钱一斤的鸡还是黑市八毛钱一斤的鸡,都是稀罕东西。
很多家得逢年过节才舍得开开口福。
现在,小槐花一进院子大家就提起鼻子了。
香啊!
那粘在小花袄的油点子,无时无刻不向外散发着诱人的焦香气。
“小当!槐花,快回屋!”
年轻俊俏的小寡妇秦淮茹脸色苍白,赶紧轰两个孩子回家。
“妈妈~”
长得小小的槐花声音软软地要爬到秦淮茹腿撒娇。
“回去!”
秦淮茹严厉地说道。
槐花和小当很诧异,但还是乖乖地跑了。
对面。
许大茂抱着肩膀,神情放松地歪着脑袋,“秦淮茹,想来你也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淮茹低下头,收起往日的倔强,有些中气不足。
“哈哈!!”
许大茂狠狠地笑了两声。
这笑声几乎是吼出来的。
丝毫没有任何笑声本该有的情绪。
“秦淮茹,你顶了你死了的男人在轧钢厂班,什么算一起统共二十七块五一个月!”
“你一家五口人!维持吃粮都要好算计,我就问你,你闺女身的烤鸡味是怎么回事儿?”
“你给我个解释!”
唉。
秦淮茹心里也很恼。
不用问。
肯定是棒梗干的了!
想到一只鸡的价值,她腿有些发软。
许大茂家的鸡她是见过的。
少说四斤!
那还是下蛋的母鸡!
按照许大茂那个坑蒙拐骗的性格,不要四块钱是肯定不会罢休的!
她没有说话。
而是柔柔弱弱地看向一旁优哉游哉坐着的何雨柱。
按照以前,不用到这一步何雨柱早就把黑锅背下来了。
他一个月三十七块五的工资,只养活自己和妹妹何雨水就行了。
四块钱对他来说不是事。
奇怪了。
今天这么久了他还没动静。
旁边。
何雨柱吹吹白色漏铁搪瓷杯子里漂浮的茶叶杆子。
没有任何要表态的意思。
他知道,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这个女人绝对不能帮!
她是个寡妇,带着孩子不容易是真!
她含辛茹苦,尽职尽责照顾孩子,是个好母亲也是真!
但对于何雨柱来说,却是个能让他绝户的天坑!
占便宜瘾不说,还毛钱不付出。
那三个孩子更是个顶个的白眼狼!
长大后,恨不得敲碎了何雨柱的骨头吸他骨髓!
别看现在一个个挺可爱的。
将来百倍千倍万倍的可恨!
这是个机会!
划清界限的机会!
不然这个年代每月工资三十七块五的单身贵族,总和一个寡妇拉拉扯扯的,不找对象了?
真等着将来被坑绝户?
秦淮茹见状,紧咬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年了,习惯了何雨柱的帮助。
如今何雨柱忽然冷漠对之。
心慌得很!
人就是这样,一直拥有的东西逐渐就忽略了。
要没了,才开始不安,害怕。
正好这时,棒梗回来了。
这小子才十二,但个子蹿得老高,快有一米六了,浑身精瘦,一双眼珠子叽里咕噜地闪着贼光。
“站住!”
许大茂大吼一声!
那两个小的会偷鸡?
想偷也没那个能耐!
肯定是这小子偷的,然后带着俩妹妹大快朵颐了!
想着自己的鸡被残害的过程。
许大茂心里怒火中烧,割肉一般无可遏制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