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柳州城里的徐老爷才从新纳的小妾身上爬起来。
徐老爷身肥体重,只是从小妾身上爬起坐到床边便喘起了粗气。
小妾被压了一夜,脸上挂着笑容,爬到徐老爷身边:“老爷莫急,妾身这就服侍您起身。”
徐老爷哈哈大笑,在小妾光滑白皙的小脸上一捏:“老爷昨日表现如何?”
小妾低着头穿衣服:“老爷自然是威猛无比,犹如仙人。”
用力的拍了拍小妾屁股:“我这十六房小妾里,就你小嘴最甜。”
也不等小妾来服侍了,对着屋门粗着嗓子直接吼道:“女仆呢?快进来服侍老爷穿衣。”
几个十来岁的小丫头这才推开门冲进来,四手脚的扶起徐老爷,给他穿衣穿鞋,洗脸漱口。
徐老爷已经六旬有余,但看起来只有而立之年,除了身体肥胖以至于行动不便外,都与壮年无异。
简单喝了几碗鲍鱼燕窝,便来到大宅内一个偏僻的院子前。
院子有十余个全副武装的家丁看守,徐老爷带着几个捧着香烛贡品的佣人,喘着粗气走进院子。
令几个佣人将东西放在外屋门口,速速退去后,他挪动着巨大的身躯,艰难的把这些东西分几次带进屋内。
屋里十分简陋,点燃着许多烛火,一个女子神像摆在屋门正对面,十余张画像摆满屋子的几面墙壁,正中间是一个大大的香炉,此时还在弥漫着香烛点燃的气息。
徐老爷来回多次将贡品摆好,关好屋子,点燃香烛插进香炉内,气喘吁吁的跪在香炉前。
“娘娘在上,请保佑小人长寿年轻,生意发达,日日黄金入屋,夜夜金枪不倒。”
恭恭敬敬的磕了九个头,如同只大蛤蟆一恙趴在地上没有起身,似乎在等着什么。
一声轻微的声响之后,徐老爷面露喜色,艰难爬起身看向女子神像脚下。
看到摆着一个小小的盛着红色液体的碗时大喜过望,冲过去端起碗饮下液体。
“多谢娘娘,小人必定日日夜夜祭拜,若有商机,还请娘娘明示。”
放下碗转身想走,却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一个老妪吓到。
老妪身长仅有三尺,脸皮如同枯死的树皮,从烛火灯影下悄无声息的走出,一直站在徐老爷身后看着他叩拜饮下红色液体。
“神姥姥,您老别这样出来,小人心脏受不了。”
徐老爷被吓的后退几步,看清老人后才松了口气,向墙上画着老妪的画像拜了拜。
老妪张嘴,声音却是轻声细语,娇翠欲滴:“娘娘令你暗中收集粮食,买空吃食,控制柳州粮价,做的如何?”
徐老爷微微弯身,挡住某个部位,似乎老妪的声音让他有了反应:“神姥姥放心,小的自然在做,已经九不离十了。”
“那便好,小心行事,娘娘自会赏赐你。”伸手凭空端出一碗茶水递给他。
“这碗茶给你新纳的小妾喝下,能让她多活几天,不至于那么快承受不住。”
徐老爷急忙接过:“多谢神姥姥,不过一个小妾,死了便死了,再换个新的更好看的便是,这种好东西,何必浪费呢?”
看着黑色的茶水,竟是十分不舍。
神姥姥走向摇曳的烛火阴影:“随你,不过若是死的太快引起注意,坏了大事下场你知道的。”
徐老爷想起在自己面前化作淤泥而死的,被扒皮挖心而死的,打了个冷颤,端起茶水走起屋子,一路冲到小妾屋内。
小妾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但青丝间已有几根白发,此时正在享用午膳,看着急匆匆的徐老爷,娇声道:“老爷”
“快喝了!”徐老爷本就很有冲动的欲望,听到小妾的娇声此刻更是欲火焚身。
小妾乖乖喝下茶水,便被徐老爷迫不及待拖入房中。
.......
徐老爷是神姥姥在城内跑的最后一家,它今日被白骨妖召去,一早上已经在城内各家跑了一圈,各自吩咐打探了一圈,徐老爷是祭拜娘娘最晚的一个。
回到白色巨塔内,跪在白骨妖面前:“娘娘,巡查一圈,没有问题。”
白骨妖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双手,嘴角浮出微笑:“很好,等时辰一到,柳州民不聊生,我倒要看看这城隍能不能从天上变出粮食!”
走到神姥姥面前:“起身吧,你追随我有百年了吧?”
神姥姥恭敬道:“是的,大人。”
“叫我娘娘。”
白骨妖仔细端详着她:“你可曾恨我?”
“若不是娘娘,下官五百年前可能便已灰飞烟灭。”
神姥姥面色恭敬。
白骨妖轻轻点头:“那便好,等我拿回本就是我的东西,你也会得到巨大的奖赏!”
回到王座上侧躺下,示意神姥姥离去。
神姥姥离开巨塔,后背长出肉翼,飞向山下的法严寺,钻入其中,寺内木鱼声不曾停下,僧人念经声也不曾停止。
.......
苏易在城隍庙,按照柳州生死簿记载,对行善人家赐福,对良家女子巧系红线,眼看已经晌午,韩卢却突然归来。
“汪,城隍爷,我发现了一个赊刀人!汪!围着张猎户的家打转,我不敢轻举妄动,特意来禀报。汪!”
它连汪带喊。
苏易来了兴趣:“赊刀人?是那个给屠户做谶言的赊刀人吗?”
“不是!汪!”
“有两个赊刀人?莫非是父子?”
苏易颇为惊奇,赊刀人这些道门旁支,近乎邪道,极少收徒,一般都是父子相传。
“可能是,汪!当年做谶的老气横生,这次的那个感觉很年轻。汪!”
“可知道他来做什么?”
苏易收起生死簿,走到庙外,虽是秋季但晌午太阳还是毒辣,来祭拜的人只有三三两两。
“拿着账本,可能是来收账的。汪!”
韩卢跟着苏易,站在身后问道。
苏易唤来阴差,阴风吹过,两名阴差现身:“城隍爷!”
“跟着韩卢,把赊刀人带回来。”
“是。”
两人一犬化作阴风飘去,苏易站在庙门口:“屠户家母子两条人命,还有韩悬阳所遇的羊妖,也不知害了多少人。”
“若是你尽皆算出,却又为了修行只当做不知,岂不是与妖魔同流合污?”
“若真是如此,本座便断了赊刀人一脉。”
一线天奇景还未散去,天空一分为二,一道长虹贯彻柳州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