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瞪大了眼睛,准备倾听刘成的分析。
戏志才也是两眼瞪得如铜铃一般,始终想不出这个刘成还有什么办法。
说实话,刘成之前也完全没有想到,贾诩会摆出这么个降汉不降曹的计谋。
这道计谋,不可谓不高明。
翻遍史书,恐怕都很难找出一个,投降投到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而将对方弄得束手无策的境地。
恐怕这个贾诩,都是古今第一人。
难怪此人被人称之为毒士,的确是有一定的道理。
也难怪面对这样的投降,曹操手底下的谋士们,会毫无对策。
“要解决这个问题,得从根入手!”
“从根入手?”曹操一脸茫然:“如何从根入手?”
刘成的话,怎么越听越听不懂了?
“曹公可曾想过,张绣为何如此急于投诚?”
“那是因为,他输不起!不愿损失一兵一卒,这才降汉而不降曹。降汉可保自己的将士,永远为己所用,而降操,就完全受人挟制了。”
戏志才皱着眉头道:
“但问题是,现如今张绣已经投降,而且那意思是归顺朝廷,根本不归主公。单这一点,我们是既无法节制他的人马,又不能对他动武啊。”
戏志才一脸愁思。
这几乎是走到了死穴。
打也打不得,走又走不了。
还能怎么办?
虽然张绣交出了虎符,但谁都知道,他的那些西凉旧部根本不听从曹操的命令,只听张绣的命令。
刘成微微一笑,提醒道:
“不能对他动武,可以逼他对曹公动武嘛。”
刘成眼珠一转,给了戏志才一个眼神。
逼他对曹公动武?
这是什么脑回路?
戏志才一下完全没有想明白刘成说这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戏志才问道。
“唉!”曹操连忙拉住戏志才,让他不要打扰,随后又道:
“听云凌说下去!”
曹操眉头一皱,觉得有戏。
“张绣不是给自己带了个高帽子,自恃降汉不降曹。不出两个月,曹公的兵马便会束手无策,从而撤军回许都吗?”
刘成双手背在身后,笑道:
“曹公只需用些手段,逼张绣谋反,那时曹公再名正言顺的剿灭张绣,不就是剿灭叛党吗?”
“逼他谋反?”就连曹操都瞪大了眼睛。
是啊!
曹操恍然大悟。
这个张绣自恃自己归顺了朝廷,便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不出一个月,曹操束手无策之后,离开宛城,便可继续壮大吗?
那不如直接逼他谋反。
看这个张绣还怎么给自己戴高帽子。
不过曹操扭头一想,又有点不对。
“张绣既然急于投降,如何还会谋反呢?”
是啊,张绣之所以急忙投降朝廷,那目的就是根本不想费一兵一卒,而永久地占据宛城。
他才刚刚投降,又怎么可能谋反呢?
刘成摇了摇头,喝了口酒道:
“只需分化张绣和他的部将,即可!”
“宛城张绣之所以想出这一招来,恐怕也是被逼无奈的举动。因为他们只有宛城这一块根据地。而且他身后完全都是张济的旧部。”
“宛城乃是四战之地,当初张济流落宛城,就曾经好几次与刘表交战,企图扩张自己的版图。因为宛城的四面周围,都是强敌。而张济的西凉旧部,本就只有几千人马。”
“如果张绣一旦失去了这几千人马,恐怕他将会退无可退之路!”
“到那个时候,刘表也会将他一脚踢开!”
“所以张绣才会投降,以保全自己的全部实力。”
刘成的一番分析,使得曹操和戏志才许久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沉思。
刘成分析的的确是字字珠玑,完全说到了点子。
“张绣接管张济的旧部,不到几个月。这其中张济的旧部,很多就根本不听从张绣的调遣,只不过是碍于张绣是张济的侄儿,也没有地方可以投奔,所以才久居其下。”
“你们完全可以从这个角度,去瓦解张绣和他部将的关系。”
宛城的这六千精兵,完全是跟着张济一口口饭吃大的。他们的心中,只有张济一人,唯张济之命是从。
许多人根本不听命于张绣。
而且张济生前,一直与刘表为敌。
而张绣接手之后,却与刘表结盟,成为了刘表的藩属之地。
这让张绣的部将极为不满。
“一旦张绣知道自己在军中没有威信,空有一个宛城太守的虚架子,恐怕那时候他自己都会急得谋反了。”
“不知该从何处入手?”曹操又问。
他都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一个学堂里的孩子,不停地问老师问题。
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就从张绣最在意,最怕的地方入手!”
“张绣的部将胡车儿,以及张绣是婶婶,张济的妻子邹氏,他们在军中说话,都极为有分量。只需搞定这两个人,那就不怕张绣不谋反了。”
曹操听后,茅塞顿开,心下大喜。
“只要张绣一反,我便有理由剿灭他的残部,那时这宛城立时可下!”
“哈哈哈!”
“曹公开心的过早了!”
“嗯?”听到这话,曹操瞬间皱起了眉头问道:
“难道还有何忧虑不成?”
“并不是!”刘成微微一笑,看向远方道:
“逼张绣谋反,仅仅只是第一步而已。”
“曹公的目光,应当不仅仅在于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