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这事?”陆锦骄抬手轻捏着他的耳垂,“有些事情,是你早晚要面对的,避不掉,躲不开,而这件事,它来得是越早越好,你应该庆幸。”
她心中也是一片庆幸,神医可遇不可求。她的运气很好,来这里没几天,就遇见了,而且还得到了他的承诺。
秦嘉绵纵然笨,也听得懂其中的道理,但听得懂和能够接受,完全是两码事。而其实在他心里,他也觉得自己奇怪,以前没娶媳妇的时候,就算在外执行任务一年之久,他也从未牵挂过任何人,可如今有了媳妇,还未与她分开,心中却已经开始牵挂了。
“媳妇,你晕船晕得这么厉害,如果我留在这里,让你一个人回去,谁照顾你?谁能照顾好你?”他觉得除了自己,谁也照顾不好他的媳妇,他舍不得让媳妇受委屈。
知他话里话外都是替自己着想,陆锦骄心上微暖,情不自禁地吻上他的唇角,“傻瓜,不用担心我,我能好好照顾自己。”
柔软的触感让秦嘉绵瞬间红了脸,耳朵发烫,心神微乱,他下意识地想追逐那触感,但心里清楚,如今有更重要的事。
他克制地偏过脸,小声嘟囔:“我不信,小娇娇那么娇气,难受时睡前还得有人在旁边哄着,睡后还要有人守夜,连吃饭都得有人伺候着,你根本就是在撒谎,你不能照顾好自己。”
这一连串的质疑陆锦骄一字不落地听得清清楚楚,让她不自觉地笑出声来。前世她还是孩子时便在大街小巷艰难讨生活,在刚成年时,便可以独自撑起偌大的陆家,在黑白两道混得风生水起。而今她自认为可以说是十分顽强的人,却没想到有被人说娇气的这一天,关键是这人的每一句她都无法反驳。
“你对我的误解太大了。”陆锦骄捂脸,不禁感叹。心里也开始怀疑,难到自己真的变娇气了?
“我已经想好怎么回去了,你放心,我不会委屈自己的。”不管事实如何,如今最重要的是稳住秦嘉绵。
秦嘉绵低头不语,他其实也明白自己媳妇就算离了自己,也能活的很好,可是。可就是因为知道,心里才难受。因为,他发现自己如果离开了媳妇,连活下去都是一件艰难的事。
“你还记得我们在船上的约定吗?”陆锦骄捧着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你乖乖的,等神医治好你,再来我面前履行约定,届时我就完完全全是你的人了,好吗?”
完完全全,这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在秦嘉绵知道自己还未完全拥有陆锦骄的情况下,他喉结微动,缓缓点头。
“傻瓜。”陆锦骄抬头吻他。
这次,秦嘉绵没有克制,狠狠地回吻。
……
“麦子,怎么这么着急,出了什么事?”
说话的男子身材高大,面容俊朗,最惹人注意的是那头微卷的棕发,以及后面扎着的小辫子。
麦桐小跑到他面前,“三哥,王妃让我和你说,明日就要动身离开。”
“这么急?”麦灿微讶,“不是说这月月半才离开么?”
“我听大人说,好像是京中出事了。”麦桐神情担忧,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太子那着急的神态,便知事态严重。
“这样啊,我马上就去安排”麦灿安抚地揉揉妹妹的脑袋,“你也别担心了,既然明日就要离开,你待会和师傅提的时候,乖巧些,多说些他爱听的。”
在得知麦桐要去京都时,他师傅差点没气昏过去,甚至考虑起让白家嫡子入赘要花多少钱。如今麦桐又要这么匆忙离开,他担心自己师傅会直接难过得哭出来。
麦桐闷闷点头,显然在想待会要怎么和自己父亲开口说自己明日就要离开的事。
这边在为离别担忧,郡守府也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之下。
秦子瑜紧紧捏着手中的信,几欲把纸张捏烂。
兄长大人亲启:
自你离开,京都发生了许多事。盖因不想兄长大人两边操心,故没有写信与你提及。在得知南方赈灾事情已圆满完成,小妹方敢告知。
三哥在你离开后不久,便被诊出对毒物成瘾,幸得年家嫡长女年娆医治,如今状况好转。在三哥的病况被控制后不久,白家被参贪污,父皇大怒,白相一家被禁足。所幸事情查清,白家实被诬陷,白家危机已过。
…………
尽管发生众多事情,但都有惊无险地平安度过,兄长无需担心。愿兄长一切安好。
妹,秦子衿问候。
白墨晗看着窗外出神,信他也看了,尽管里面说白家风波已经平息了,但他依旧放不下。父亲年事已高,妹妹去年刚及笄,老的老,小的小,他难以想象那段时间他们是怎么度过的。
他们这里在为家里人担忧不已,陆锦骄这边也心事重重。
“媳妇,你明日就要走了吗?”秦嘉绵黏在她身边,依依不舍。
陆锦骄握着他的手,“是啊,我还以为能等神医回来呢,看来是等不到了。”
在那日她与沈回春谈话后,第二日沈回春便离开去寻找解药所需的东西了,如今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
“媳妇,那信里说了什么?为什么你们看完都不开心?”他不明白,一封信,为什么每个人看完脸色都沉了下来。
“没什么,只是我们不在时,老鼠咬了家里的宝贝。”
京中这么大动静,陆锦骄可以肯定,这些事与那位二皇子脱不了干系。她更担心的是秦耀的事,这个世界的人不了解毒品,但陆锦骄知道,且十分了解,她一看那信中关于秦耀的部分,便知道他是染上了毒瘾。作为现代人,她很清楚毒瘾对人的腐蚀,尽管秦子衿说秦耀状况好转,但她依旧放不下。
虽然来这个世界不久,一年都不到,可在那段时间的相处接触中,她对这里的一些人,已经产生了情义,做不到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