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萧史和弄玉夫妻二人,在凤台合奏,引龙凤降世,弄玉乘凤,萧史乘龙,双双飞升而去。
现在有个成语,叫乘龙快婿,说得就是萧史乘龙而去的故事!”
刘胜啧啧称奇,感叹道:“莫非这个萧史,也是修行中人?或者是……。”
当了守夜人之后,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不一样了,民间流传的各种神话传说,都没那么简单,也不完全是虚构的。
要么是妖在作祟,要么就是修行者显露神通。
萧史和弄玉的故事,其实也可以做两种解读,一种美好,一种恐怖,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只能说都有可能!
年代久远,三人也不纠结这个问题,推杯换盏,专心吃喝。
喝酒、听曲,欣赏这个世界的人文风貌,刘胜也感觉很有意思。
守夜人与世俗联系紧密,相当于入世修行的道门弟子,不可能一味闭关苦修,见见世面是很有必要的。
刘胜嘴上说让有意二人请客,实际上知道他俩也不富裕,最后费用还是三人平摊。
好在单纯吃顿饭,还不至于将三人榨干,三人也没有过多停留,酒足饭饱,溜溜达达出了凤鸣院。
郯城的夜晚也不比平安县热闹多少,虽然郯城人多,但施行宵禁,大约晚上十点以后,就不允许在外面逗留。
此时虽然还没有到宵禁的时间,但街上人已经渐渐少了,刘胜三人走了没多远,忽听头顶传来“扑棱棱”的奇怪声响。
刘胜抬头一看,借着微弱的星光灯火,隐隐看见一只黑色鸟类,从头顶飞过,一闪而逝。
挠了挠头,刘胜问道:“刚才是不是有只乌鸦飞过去了?”
柳毅掏出扇子,摇了摇:
“非也,非也!乌鸦虽然长得黑,但也是白天活动觅食,晚上休息!
实际上大部分鸟晚上都视力不佳,能夜晚活动的鸟极少,依小生看,应该是一只夜枭!”
有意思索片刻,反驳道:
“非也,非也!夜枭毛色多为褐色,甚至连白色的也有,刚才贫僧所见,分明是一只通体乌黑的鸟,必不是夜枭!”
眼看柳毅又要摇头非也,刘胜赶忙插嘴:
“然也,然也!你们俩说的都有道理,要不我们追上去找找看?”
柳毅和有意同时表示反对。
“这会早飞远了,再说大晚上的,找一只黑色的鸟,无异于大海捞针,以后看见再说吧!”
虽然三人都好奇到底是什么鸟,但既然飞跑了,也没有什么办法,除非当时就神魂出窍,还可以尝试追一下,但也犯不上。
三人只当这是一个小插曲,也没有多想,脚下不停,继续往回赶。
走了几步,刘胜猛然听到某处传来一阵呼喊,似乎有什么人呼救。
有意和柳毅也听到了,三人面面相视,“有情况!”寻着声音冲了了过去。
三人转过街角,又钻过一条巷子,才终于来到事发现场。
刘胜原本以为,是某个行人遭遇了歹徒抢劫之类,走近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现场只有两名打更人,一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个蹲在旁边不断呼救,打更的梆子、铜锣等工具,散落一旁。
打更人都是穷苦之人担任,谁会打劫打更人?
“老许!老许!醒醒哎!”
呼喊的这名打更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皮肤黝黑,一脸焦急之色。
躺在地上他口中的老许,是一名头发花白,身材干瘦的小老头,双目紧闭,生死未卜。
“怎么回事?”刘胜赶忙上前查看老许的情况,摸了摸鼻息,又翻了下眼睑,得,人已经无了!
把犹自不放弃呼喊老许的打更人拉到一旁,三人劝慰了几句,表面守夜人的身份,让对方平静下来,好询问情况。
刘胜原本以为,这个老许或许是年岁以高,突发疾病猝死,这也是很正常的,没想到接连打脸,再一次猜错了。
此人名叫张山,如刘胜所见是一名打更人,他和老许刚上工没多久,巡逻至此处街道。
本来两人边走边聊,偶尔喊两句报时,一切正常,却突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黑色怪鸟,一个不注意,直接撞到老许身上。
说也奇怪,老许被鸟撞了之后,突然直挺挺的就倒下了,怪鸟也消失不见。
“怪鸟?怪在何处?”
刘胜心说莫非就是自己之前看到那只?从方向来看,似乎也对的上,也算是赶巧了。
不过刘胜一时没有看真切,到底是什么样的鸟。
张山回忆道:
“是像乌鸦一样的黑鸟,但比乌鸦大一圈,怪就怪在这只鸟没有腿爪,也没有嘴,一团乌漆麻黑,眼睛红的吓人!”
“哦?竟有如此怪鸟?你可看仔细了?”
刘胜心说正常鸟肯定不会长这样,不是乌鸦也不是夜枭,八成是一只妖!
张山哀声叹气道:“小人看清楚了,它飞过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了,没来得及叫老许躲闪,可怜的老许哎!”
刘胜点点头,既然是妖的话,那这事就得归守夜人管,今天也是正好赶上了,还没等分配任务,活就自己找上来了。
招谁惹谁了这是,总之也不能不管。
定品之后,刘胜就知道,以后没有那么轻松了,实际上守夜人人手短缺,平时非常忙,一天的时间大概要分成三个部分。
三分之一的时间在修炼,三分之一的时间在执行任务,还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执行任务的路上。
普通官员还有旬休,即十天休一天假,用于沐浴洗头,在这个世界人人留长发,洗头乃是平时生活中的正经大事。
守夜人虽然名义上也有旬休,但规定旬休不废务,一切以任务为重,休息只能抽空进行。
好在工作内容特殊,在任务期间的弹性比较大,也不至于过于紧绷,连洗头的时间都没有。
刘胜没想到自己刚刚当上八品守夜人,短短几个时辰,就遇到事了,就这个命啊!
“几位大人,这只怪鸟我以前好像见过!”张山迟疑了一下,忽然开口。
“哦?你在哪见过?”
张山有点迟疑道:
“当时我也没看太清,以为是错觉,那是我还在流民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