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她犹如雕塑愣在门边。
她今晚装扮的很普通,简单的过膝连衣裙,纯白色的,V字领口,露出洁白的锁骨,微微凹陷,唇色偏红,眼角一颗黑痣。
阮舒微眯眼眸,长睫轻颤,视若无睹的收回视线,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陆星难经过,又是熟悉的红茶味道,气息清爽且好闻。
他这次带了个人来,两人身高相仿,体型也差不多。只不过,前者低调又张狂,后者温润如玉,气质出尘。
祝嘉嘉介绍到:“李组长,这位是陆先生,旁边那位是陆先生的朋友,陈嘉沂。”
陈嘉沂?这名字好耳熟。
阮舒暗戳戳百度了一下。
陈嘉沂。CG公司的副总,年轻时,曾身为CG旗下的艺人出道,而后退出娱乐圈。
销声匿迹的几年间,摇身成为CG的高管。这个陈嘉沂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怪的是,他从进门就在盯着阮舒看。
那种目光是充满探究与好奇的。
李组长客套的跟他们寒暄了几句,然后开始商讨关于收购江艺的事情。
这种事本来轮不到他来处理的,但是上级出差在外,手下会谈事儿的又不多,所以这把重担就又压在了销售部身上。
陆星难低眉垂眼,酒店包间的空气沉闷,他认真看着重新拟定的收购合同,满意地说:“江艺诚意十足,合同条款每一条我都可以接受。但是”
他抬起头,视线偏离李组长的方向,渐渐投向正对面的阮舒身上,他勾唇一笑。
李组长顺着问:“您有条件尽管提!如果我们江艺能满足一定会满足您的!”
陆星难用力舔了下后槽牙,满脸不羁,懒洋洋的说:“这事儿好办。只要你们能保证江艺上下没有一个人辞职就行。”
呵!江艺这种大型杂志社,外人挤破了头都进不来,更别提有人舍得主动走。
李组长连连点头:“没问题!没问题!”
收购的事情谈论完以后,阮舒独自走出包间,转楼梯上到饭店楼顶。
这饭店不高,也就四五层。
楼顶风凉,她口袋里捏着包烟,愁绪像丝线,一点一点吞噬着她。
令她发愁的不是收购,不是陆星难,而是如今重病在院的李雨藤。
裙袂翻飞,雪白身影,久立高楼。
饭局一散,阮舒喝了点酒,小脸儿微醺,显得红彤彤的。
李组长跟陆星难在门口说着话。
晚出来的陈嘉沂看到晕晕乎乎的阮舒,关心的凑上前,递出手里未开封的水,声线干净:“喝点水吧。”
“谢谢。”阮舒拧开瓶盖,仰头灌了两口。
不知是怎么了,胃里难受得厉害,翻江倒海的,下一秒就快要吐出来的那种。
她扛不住,慢慢顺着墙边蹲了下去。
当准备离开的陆星难看到她时,阮舒小脸儿煞白,额头冷汗丛生。
“阮舒?”他跑过去,蹲下,扶起她的脸,迎面而来的是虚弱无比的面孔。
“你哪里不舒服?”耳边是他关心的话语。
“胃……胃里,很难受……”她断断续续的说,胃里抽疼,一阵儿一阵儿的。
“我送你去医院。”陆星难说着就把她横抱起来,塞进车后座。
副驾驶的陈嘉沂看到突然被装进来的女人,吓了一跳,定眼一看:“你们认识?”
陆星难没闲心搭理他,“嗯。朋友。”
“朋友?!”陈嘉沂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他陆星难,堂堂陆氏的公子哥儿,想追哪个女生不好追?偏偏到了她这,就是朋友?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他故意气他,“我刚刚看她不舒服,给她送了瓶水。没想到,你们居然认识!”
陆星难在认真地开车,听到陈嘉沂的话,瞬间感觉天灵盖有股火冲了上去。
他警告道:“别打她的主意!”
陈嘉沂还是头一次见他紧张一个人,玩心更甚。
“嗯,我尽量。”陈嘉沂道。
话音刚落,后座的祝嘉嘉就感觉自己差点飞了出去,好在绑着安全带。
她无语的盯着阴沉着脸的陆星难,冲陈嘉沂说:“沂哥,你就别刺激他了!”
陈嘉沂温和的笑道:“嗯,行!”
·
阮舒迷糊醒来的时候,脑袋又晕又疼。
她轻轻动了动右手,结果整条手臂都是麻的,像是被人压了一整晚造成的。
她微微扭头,就看到趴在床边睡着的男人,挺拔的鼻梁,紧闭的眼眸,颧骨上的黑痣,无一不在告诉她,这是陆星难。
“嘶!”埋针的手不小心碰到被子。
极其轻微的动作却惊醒了他。
陆星难睡得朦胧,还带着帽子,他眯着眼问:“你舒服点了吗?”
他嗓子是哑的,但很温柔。
“嗯,我没事了。”阮舒道。
“下次不能喝就别喝,空腹喝酒的危害很大。而且你对酒精有轻微的过敏,你知道吗?”陆星难像个老父亲似的,关心不停。
阮舒一下红了脸,“我不清楚。”
她平常很少喝酒,尤其阮易枫盯得也紧,轻易不让她喝,就算喝也只有一杯,昨晚她貌似喝了有三杯。
胃里火烧一样。
她张嘴,声音干涩:“能麻烦你,帮我倒点水嘛?”
陆星难挑眉,这个尾音莫名牵人心。
他边倒水边说:“下次有病就看,别忍着!”
“……”他好像在骂她有病。
阮舒接过水,尝了尝,温度刚好。
“不烫,我给你兑的温水。”
阮舒小声说了句,“谢谢。”
陆星难揉了揉眼睛,白皙的眼眶下明显生出一圈黑色,他平时注意养生,很少熬夜。更别说整夜陪人打点滴了。
阮舒喝完水,顿时感觉胃里舒服多了,整个人又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她说:“今天是收购江艺的日子,你不需要在场吗?”
陆星难自顾自抱着个苹果啃,慵懒的刷着手机,眼皮都没抬地说:“有陈嘉沂在。”
阮舒,“噢”,随后她又问:“陈嘉沂跟你是朋友吗?他看起来挺亲切的……”
她话都没说完,陆星难啪关掉手机屏,啃了一口苹果,声音突然拔高:“你这会儿跟我提陈嘉沂,难不成是你看上人家了?”
阮舒顿觉无语,不是他先说的嘛!
可她偏不想顺着他。
“嗯,我看上他了。”阮舒存心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