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上的李皖抬头看向霍文璟,不明白他说得什么意思。
“阿皖的聪慧,我是早就见识过的。”
霍文璟的夸赞是由衷的,方才路过李皖所在的客房,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这才敲门进来。
“方才阿煊来过,我很好奇,你的计划里为什么那么相信他,你们那天到底说了什么?”
李皖的质疑,连环的询问,霍文璟只是慢慢的说:“万公子的人品,我相信你不会存疑。”
霍文璟说得这句话,李皖没有任何反应,眼里闪过的一丝犹豫,霍文璟开口又说:“此刻的汴州,早在三年前就被陛下注意到了,你的上一任汴州巡抚就是万煊的亲舅舅。”
“什么?亲舅舅?那你的意思是,阿煊的外公就是江湖上有名的怪医!”
霍文璟点点头,要不是万煊身上佩戴着鬼谷的信物,又有陛下所给的密令,自己早在五安山就把他绑起来了。
李皖震惊了,从没想过万煊的身世是这样的,这样一想,难怪万煊会出现在京城,自己只想了京城里有没有姓万的大户,却忘了曾官拜丞相的万太公。
这样想来,自己曾询问万奕,家乡是哪里的?那时,他有几分隐晦的说了声柳州。
知晓了万煊的身世,那就只能等待,等到了第三日的夜晚,看着手中的信件,李皖不敢相信的反问:“什么叫下落不明?”
来汇报的人吓得战战兢兢的,有几分颤抖的说:“今天黄昏时候,万先生住的院子起了大火,等到我们去的时候,整个五安山的人都凭空消失了。”
“不是让你们仔细盯着吗?人怎么会没了呢?”
“我们也不知道,用晚膳的时候都还正常,才半个时辰,小的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让李皖更来气,将手中的书信摔在桌子上,双手撑着,气呼呼的说不出话来。
李策见此,只能让人先下去,开口劝道:“皖弟,莫要气坏了身子,这五安山还要再亲自上一趟才行。”
李皖也是这个意思,看霍文璟一言不发,开口问道:“霍公子可有什么见解?”
“这五安山确实怪,怕是万公子的身份暴露了。”
李皖此刻反倒希望万煊是土匪,这样也可保全一命,若是被人发现自己的身份,依照土匪们的秉性,怕是会五马分尸,以儆效尤。
越是焦急,就越是想不出办法,霍文璟此刻也没有什么好得主意,看到李皖坐在那儿沉思,时不时的发出叹气的声音,霍文璟莫名的觉得有点儿心疼。
一夜过的漫长,一大早,李皖就拖着有些不舒服的身子来到五安山,根据记忆,找到了那日万煊待的院子。
眼前的废墟,李皖实在难以想象它原来的样子,原来的青砖瓦上掉落的黄叶,那是多么美的样子,现在,一切都是灰突突的,难看极了。
看着这一切,李皖有些艰难的开口问道:“这里有没有地道?”霍文璟安插的探子肯定的说:“回禀大人,没有。”
“查看一下柜子后面,或者是有可能出现暗门的地方。”
朝着众人撂下一句话,李皖转身走进了屋子。
火烧木头的味道,这味道极其刺鼻,李皖忍不住拿手捂住鼻子,皱着眉头,看了下四周。
靠里的墙角处最黑,屋里的家具烧的只剩几根黑木头,李皖随手掀起脚边的东西,猛地瞅见一块儿奇怪形状的小石子儿躺在那儿。
迅速的拿起来,用手指将其擦了几下,石子儿原来的样子显了出来,一块儿小小的仙鹤,通身雪白,润泽通明。
“这是他的玉坠,怎么会在这儿?”
霍文璟一直跟着李皖,听到他在那儿嘀咕,听得不大清楚,随口问:“什么玉坠?谁的?”
“阿煊,这是他母亲的玉坠,从不离身。”
李皖的面色有些难看,心里越发担心万煊的处境。
霍文璟心里越来越焦急,之前同万煊商议的计划里,完全漏掉了这一件可能发生的事。
李皖握紧玉坠,仔细的查看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不知道为什么,这张看起来已经被烧毁的木桌子让李皖觉得奇怪。
按照探子的话,这里刚发生大火,他们就立马开始救火,看屋子里其他东西的烧损情况,探子们说得应该是真的。
哪里奇怪,哪里就更应该多看看,李皖躲在地上,看着桌子烧后留下的黑木片儿。
楚安一进来,就看到李皖蹲在那儿拿个木头片儿翻来覆去的看,一旁的霍文璟也蹲在那儿,只是这眼神不知道在看哪儿。
看了好大一会儿,什么也没看出来,李皖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起身向里走。
一张床被烧的黑乎乎,李皖直接伸手摸了一下床板,随意的敲了敲。
空心!李皖脑海里马上闪过了这两个字,连续换了几个地方,敲一敲后,都有同样的响声。
李皖低头开始仔细找有缝隙的地方,按照电视上的套路,此刻的床下一定藏了一个大秘密。
只可惜,找了整个床板,李皖只看到有缝隙的地方,却没看到能打开的地方。
霍文璟此刻猜到了李皖的想法,在一旁看了看木床,一边认真的想,一边伸手试图找到开关。
“啪!咣!”
不大不小的两个声音,吓得李皖跳到了一边,定神看去的时候,床板转了180度,立在那儿。
众人都被这声音吸引过来,李皖让人拿来蜡烛,朝着黑漆漆的地方照了一下,带头进了里面。
这条路很窄很矮,霍文璟走的时候弯着腰,走了大概二十多个台阶,眼前才忽然一亮。
一间小屋子,里面摆着各种各样的书籍,还有一些花草,看起来很精致,就像一个小书房。
李皖将蜡烛递给身边的霍文璟,走到桌案前,拿起一本摊开放在桌子上的书。
“大周杂记,阿煊最爱看的书,怎么会就这样放在这儿?”李皖又翻了几页,不禁感慨道:“这么认真的做笔记,看来没骗我。”
卿相贵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