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丘利以为,平阳公主死的这三年,他自己也跟着一同死去了,
现在的他,不过是一副没了灵魂的躯壳罢了,
这三年来,他便是一直用所有的色欲与酒欲来填满这副已空了的躯壳,
他岂能想到,平阳公主居然没有死,
而且,还会毫无预兆地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简直是天对他开的一个最大的玩笑,
但,他现在却无比庆幸这只是一个玩笑,
且不管,这三年,他是怎么过的,
只要平阳公主还活着,哪怕天把他多戏弄个十年,又有什么所谓。
“将……将军!”
他小声地朝着李溪龄喊道,
他这声“将军”等了三年,这两个字卡在他喉咙里整整三年,
现在终于喊出声来,却细若蚊蝇,
他似乎怕声音喊大了,便是会毁了当下这美好重逢的一幕,
他的声音小到,站在他近旁的朱坚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什么?丘兄,你在嘀咕什么,‘蒸饼’?你这么快就饿了?”
这时,李溪龄被好几个老嬷嬷和崔府护院盯着,甚至可以说是被包围了起来,
她似乎没听到丘利喊她的那一声“将军”,
此时,刚从房内出来的卢氏,蓦然挺了挺她的腰杆子,然后看向李溪龄,大声斥责道,
“你这个女人,觊觎我崔府的财物,想在西厢院行偷盗之苟且时,却刚好被我儿撞见,”
“你狗急跳墙,竟敢突然逞凶,重伤了我儿,”
“像你这般狠毒的妇人,我岂能轻饶!”
“来人,把她给我捉住,重打三十大板,然后再扭送官府衙门!”
显然,卢氏是要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李溪龄身了,
反正这李溪龄出身低微,诬陷她偷盗,不会有人怀疑的,
而且,也不会再有人相信她是为了救人才出手伤人的,
由此一来,她无论再说什么,别人都只会以为,那是她为了脱罪而编造的谎言,
她便无法再把今日的真相说出去,哪怕说了,也没人会信,
而官府的人,自然也懂得怎么做,
官府县令不会为了一个出身低贱的农户之女,而得罪整个博陵崔氏的,
卢氏的话刚一出口,几个身材高大的护院便是逐渐走近李溪龄,准备要把她给捉住了,
“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女人,居然还是一个贼!”正在看热闹的朱坚笑道,“这回她落在卢氏手里,估计没啥好果子吃了!”
“你说谁是贼呢?!”朱坚的耳旁突然传来丘利冷漠的声音,
“啊?丘兄,你没听到刚刚那卢氏的话么,这个苏墨的娘子偷了崔府的东西,是个女贼!”
朱坚当真以为丘利是耳朵不太好使,转头想和丘利解释,
可在他转头的那一刻,他看见了,他毕生都从未见过的这么一张可怕的脸,
丘利怒的整个五官都挤在了一块,声音低沉,“你说谁是贼!”
“轰!”
丘利猛然出手,一拳轰向朱坚的腹部,
“噗!”
朱坚当即吐血,身子整个弯成弓状,尔后倒在地,疼的抽搐,
他想不明白,他到底说错了什么,丘利会突然出拳打他,
他不过是一个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可真是冤的很!
丘利一拳打倒了朱坚后,当即一步前,又是一拳轰在了一个佩剑护院的太阳穴,
配剑护院中了这一拳,只觉眼冒金星,身子摇摇晃晃,
丘利便是趁机抽出了他的腰间佩剑,然后持剑护在李溪龄的身前,大声怒吼,
“谁敢动她!”
这一吼,震慑住了在场所有的人,
面对突然冲出来的丘利,李溪龄怔了一下,“丘利,你怎么会在这里。”
丘利回过头来,朝着李溪龄笑道,
“将军,你那场假死的大戏,可是把我害的好苦哦!”
他说这话的时候,双眸中有点点晶莹,
因为,这三年来,他过得是真的很苦,
虽然在别人眼中,他这三年来过得十分潇洒风流,
但其苦处,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李溪龄知道,此刻再说什么,都瞒不了丘利了,
在她几个副将之中,最聪明的便是丘利,
这时候,她无论如何装傻充愣,都骗不了他了,
于是,她浅浅一笑,说道,“丘利,对不住了!”
她也只能给他这一声“对不住”了。
但有这一声“对不住”,对丘利来说已经足够了,余下的人生,他依然愿意为她,赴汤蹈火!
卢氏见突然杀出丘利这么一个程咬金,感到分外愕然,而且她也不知道这丘利是什么来头,
事情的发展,仿佛已走向她无法控制的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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