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未橘躺在被窝里,硬是悄咪咪看完了整本,然后震惊的躺在柔软的床榻上,盯着那暗红色的床榻顶发呆。
实在是没想到这个世界的人思想也能如此龌龊,还这么有情趣。
周未橘在现世也不是没看过小黄文,只是这么露骨的她从来不读,只觉得生理性恶心,没想到这个古板时代的人居然比现代的还会写,直看的她上头,又羞耻地把脸埋在被窝里,满脑子“我脏了我脏了我脏了”。
翻来覆去了一个晚上,反复被刷新三观。
就在这温软暖香的房间外,寒冷孤寂的黑夜中,几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正潜藏在院子的墙头,小声交谈着。
“查清楚了吗?是那个跟东方宵分喝酒的女子吗?”
“就是她,不会错,眉下有一颗朱砂痣,金海棠步摇。”
“很好。找个机会,把她骗出来,问出那人去哪儿了。”
“是。”
说罢,那两人飞似地离开了墙头,仿佛是消散在空气中,毫无存在过的痕迹,留下光秃秃的墙头,浓浓夜色中恢复沉寂冷清。
无人看见其中一个刺客腰间挂着一个牙色缺月玉佩,在隐隐映着磷光。
第二天早上,周未橘是顶着对黑眼圈起床的。
时柒经历了昨晚打击三观的“被硬拽上床”,今日也是一对黑眼圈,站在周未橘身后为她梳妆,周未橘看着镜子中的时柒,时柒看着镜子中的周未橘,也算面面相觑,两人都在对方的脸中看出了茫然。
最后周未橘噗嗤一声笑了。
气氛顿时欢快了不少,时柒手下麻利地为周未橘梳了一个垂云簪,少女娇软,神色恹恹的时候显得温顺乖巧,笑起来的时候又灵动单纯而天真烂漫,看上去就是被娇养的金贵姑娘,性子里却又有固执的一面,不了解她的人,只会觉得她像面上一样浅薄无知。
“时柒,我可不可以经商呀?”周未橘突然问道,吓得时柒手一抖,但是显然她已经产生了抗体,对周未橘时不时冒出来的诡异想法见怪不怪。
“小姐是周府的掌上明珠,想要什么自然是有什么,何必要自己经商呢?”
周未橘想了想,道:“赚很多的钱,才能有自己的势力。”
时柒还想再问什么,又想到自己不过是个丫鬟,有什么资格过问主人家的私事?按照命令做便是了。她低下头,静静地等待周未橘的指令。
然而周未橘并没有下达什么指令,她若有所思地用手撑着下巴,望着镜子中娇媚欲滴靡颜腻理的美人儿脑中开始转弯。
现在的江湖与皇权是融合在一起的,江湖中的血雨腥风却不影响皇朝的盛衰,朝廷上的官员们唇枪舌战阴谋四起,江湖中的侠客们刀光剑影以武定生,都少不了人命相抵。
周未橘想要在这夹缝中生存,就必然要发展自己的势力。
想来想去,还是钱比较实在。
她好歹是个现代人,也有经商头脑,在这种时代赚赚钱还是比较容易的,而且她投胎也好,这原主周未橘,过的日子也很不错,这月银,也就是零花钱就能干翻京城大多数贵女,累积起来也是比不小的财富。
周未橘想着就用这个做本钱,她想好了,就开一家葡萄酒酒庄。
古代人一定没尝过葡萄酒!
想好了这点,周未橘就开始打起干劲,准备实施自己的计划,她找了书房,读了几本经商的书籍,就大致了解了门道。
“时柒,帮我去集市上买点葡萄回来好么,要深紫色的,还有不要甜的,买酸的。”周未橘在书房里喊了一声,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激动的补充道:“对,还有坛子,大坛子,摆在院子里!”
时柒眼皮一抽搐。
她家小姐又要开始整些类似于炼丹术和翻相府墙头之类的东西了。
周未橘就这么过了几天,每天读带颜色的话本子,刚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就看得堂而皇之,再后来看到生动处还会激动到满院子找人分享,弄得她的清欢院里的下人们个个面红耳赤,不敢抬头看她,无奈之下她只好天天往周常悦的院子里跑,跟周常悦分享,看她那长了张她室友的脸蛋的大姐如何脸红到脖子,假装呵斥她不要读这些污秽之物,第二天却依然在听。
周未橘酿酒是亲力亲为,洗葡萄晒干葡萄匀糖用坛子密封,每天用筷子搅拌搅拌促进发酵,等过了个20多天大概就能喝了。
这天,周未橘正在床上拉着时柒读着话本子乐呵,突然门外响起了一声呼唤:“三妹,你在吗?”
时柒用询问的目光望了望周未橘,得到肯定的点头后,走上前去打开房间的门。
是周与欢。
她穿着深兰色散花百褶裙,梳着灵蛇簪,端的是灵巧动人,可是神态却有些慌张一般,见到周未橘,努力扬起一个笑容:“三妹,你在这啊。”
周未橘笑眯眯,声音软绵道:“二姐有何事,来寻三妹?”
换作往常,周与欢早就扑上去各种巧舌如簧哄着周未橘,百般讨好,可是今日她却有些不安分,笑容也有些僵硬,手紧紧攥着衣裙,声音不自觉地颤抖:“三妹今日可有时间?姐姐想去逛逛云樱楼有没有新出的首饰,不如跟姐姐一起去如何?”
周未橘正沉浸在葡萄酒计划的美好愿景里,她注意到周与欢有些紧张,但也没深想,只当是昨晚的冷嘲热讽吓到了她,不由得放轻了语气:“好呀。”反正她也想去逛逛京城,总得熟悉一下这个世界。
至于跟谁去,她自然是更想与周常悦一起,但是跟周与欢也不是不行,好歹也是原主有血缘关系的姐妹,不冷不热地相处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周家也就这么几个小辈,周与欢的姨娘还难产而死,就算是想宅斗也宅斗不起来啊。
周未橘和周与欢来了街上,此时正是好时候,人声鼎沸,街上叫卖的小贩喧嚣,卖吃食的铺子热火朝天,两旁商铺林立,绫罗锦缎、金银首饰琳琅满目,周未橘坐在马车里,撩开帘子看向窗外,不禁感叹,太平盛世,皇城就是繁华。
她没注意到,周与欢的脑门上汗越冒越多,脸色也渐渐惨白,也没注意到,那繁华渐渐淡走,他们正在驰向某个偏僻的远处。
一片幽静的竹林深处,少年一袭黛青色劲装上绣着金色暗纹,正坐在极高的空中楼阁之上,一只腿曲起,眯着眼望向远方,风吹过竹林,吹起他的束发和衣袍。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楼阁之上的屏风后,一个清冷的男声响起,“你的气息很不安分。难得来我这里喝酒一次,居然一直在往皇城的方向看。师父给你定令一月一进城,前几日你已去了解忧楼,皇城还有什么值得你在乎的?”
东方宵分笑着转过头,少年俊美举世无双,风流倜傥,桃花眼眯起,浸满春风。
他道:“没什么,心悸罢了。”
“你的心悸,大约是指有谁惹了你,要遭殃了?”清冷男声响起。
“你倒是了解我。”东方宵分仰头饮了一口香醇的酒,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他放下酒盏,开口道:“有个小帮派不长眼,想暗杀我来着,我就顺手让一个姑娘帮我引出他们的老巢,现在那姑娘正在他们老巢里,你帮我顺路过去解决一下,顺便,带个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