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廷泽在迷蒙中，猛然睁开双眼。

他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满身冷汗，一旁是临床大姐的呼唤。

“小伙子，你醒了？也没个家人在身边，我帮你摇铃叫一下护士。”大姐热心地说。

他微一皱眉，想抬身起来，却发现根本起不来。

上身是心电监护，液化瓶里的纯氧不断吸入鼻腔。

不消片刻，马医生就和护士一齐急匆匆赶了过来。

“醒了孩子，别乱动，你再有俩小时才能下去麻药。”

“……从你胳膊里取出了十来个玻璃碴，有的很细碎，扎到了靠近肱骨的地方。”医生肃肃说着。

他张了张口，皲裂的嘴唇发出低哑的声音：

“医生，我不治了……”

马医生面露同情地看着他，转身，低声问护士：“他朋友把费用都缴了对吧？”

“是的，主任。”

医生道：“你不用担心，接下来就是好好养病，”他又上前察看了一下他缠绕至脖颈的绷带，对护士嘱咐：

“没有陪床家属，记得多关照一下。”

“主任您放心。”

目送着医生离开病房，温廷泽的视线转回到空荡荡的天花板上，睡意全无。

他决定不再挣扎，默默想着在未来如何还上这累累负债。

……

顾明湘回到病房后，立刻在心中唤出了系统。

“小北，给我一下温廷泽的主线，我要仔细看看。”

「好的，宿主。」系统一边给她打开资料，一边娓娓解释：

「温廷泽家庭非常复杂，父亲早年是商人，从小他都衣食无忧地长大，直到后来温家被骗而没落，他父亲开始沉迷赌局，几乎花光了家里积蓄。」

顾明湘攒起蛾眉，“那，他为什么还要经常旷课，不好好准备高考呢？”

系统沉吟道：

「温廷泽的母亲在上个月因与温父吵架，从二楼跳下，至今昏迷在icu，他为了还清医院债务，帮一个高一学生购进设备作弊，结果被扫描仪发现，那学生还因此找人揍了他一顿。」

顾明湘看完系统资料，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这么悲催的剧情，都是蒋宜美写的吗？”

「并不是，这些都是现实世界里的真实背景，蒋宜美在所有男生故事线中，只充当他们的“救赎者”等角色。」

「而温廷泽的母亲，最后正是蒋宜美花重金找了著名大夫来医治，才得以恢复的。」

顾明湘恍然大悟，续问：“所以，就借机绑架他成为了她的池中之物？”

「是的，宿主。」

……

第三日，顾明湘终于能全须全尾的下地跑跳了。

这几天一直是慕桐放学后来给她送饭菜，和补习功课。她还未去好好向他道谢。

深夜，她悄悄卸掉了石膏板，甫一接触到地面，用一点也不疼的脚踝简单转了个圈。

「宿主，眼下你已经大好了，可以进行下一步任务了！」系统欣喜地说。

顾明湘思忖说：“临走之前，我先去看看温廷泽吧。”

外面灯火通明，病房里却都已关灯。

顾明湘悄悄溜到他的病房中，也依然是黑灯瞎火。

邻床老太太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十分有节奏感。

他已撤去了心电监护和吸氧瓶，闭着眼睛，却清晰捕捉到了她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