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琛眼底闪现一丝讥讽,心知她压根没有腿伤,默默立了立衣领,背起手沉声说:
“既然你的伤已经好了,就不用再拄这无用的了。”
他迈步上前,低头,捡起那根拐杖,旋即扔到了礼堂内的垃圾桶中。
“她确实是已经恢复了的。”
众人闻言,果然继续开始窃窃私语,不停地说:“谢总都觉得好笑了……我看校花以后怎么在学校抬得起头。”
人群中,凑热闹赶来的张金梅得意洋洋地伸出手指,又尖又酸地叫道:
“顾明湘,装柔弱的婊子!”
……
紧接着,众人此起彼伏的嗤笑与谩骂也落入耳中。
顾明湘怔在原地,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处于语言暴力的中心。
也第一次真巧感受到原主生前所受的痛苦起源。
这些看热闹的人……说实话,并没有人会承认自己有恶意,有坏心。
可那每一句刁钻刻薄的话,讽刺与侮辱,都会化作尖锐的刀子刺向别人。
原主,从前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浑浑噩噩度过三年,失眠抑郁,精神一度陷入崩溃。
最终在高考前夜绝望坠楼。
顾明湘错愕地伸手,触摸到眼角冰凉的湿润。
眼泪忽然在眼眶中打转,她知道,这是属于原主的情感。
谢安琛将全部谩骂尽收入耳,半晌,对她淡淡开口:
“我先回去了。”
她心下一惊,闷闷地低声说:“哦,那谢总回去好生歇着吧。”
下一秒,脑袋却被温柔地摸了摸。顾明湘迷惑地抬起头。
谢安琛轻笑呵道:
“别人骂你,就不知道还击回去吗?”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将她反身抱起,声线清清地说:
“顾明湘是我的妹妹,她最近才刚刚恢复,并不稳定,刚刚为了救我一时情急。你们以后谁敢再议论她、欺负她,”
谢安琛冷漠地抬眸:“就是跟我谢安琛过不去。”
说罢,他怀抱起顾明湘就向外走去。
顾明湘急急地推着他:“你干什么?我上午还有一节课呢。”
“什么课?”
她皱眉,“体育课啊。”
谢安琛扭头对身旁的人说,“替顾明湘告一节课的假,她腿伤刚愈,不能参加体育课了。”
“是,谢总。”
顾明湘花了几秒的时间来消化他说的话。
什么意思?现场从学校拐人,撬走祖国未来的花朵是么。
顾明湘不满地颦眉,挣扎道:“我没事,你放我下来。”
谢安琛低低地看着她,眼神冷戾到没有任何情愫。
“要想不让你在学校名誉受损,你就必须跟我走。”
“另外,我还有事要问你。”
谢安琛说罢,不欲再解释,将她带上了那辆黑色迈巴赫,自己再去了驾驶座。
今天他没有司机。
他戴上墨镜,把离合踩到底,紧接着拉紧手刹。
顾明湘有些狐疑,“你要带我去哪?”
他温淡道:
“很快,不会耽误你下午上课的。”
他的声音说不出的好听,悠扬又磁性,可隐隐却透露着不可靠近的疏离感。
甚至于有些,亦真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