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9章 初见(1 / 1)大白菜海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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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俩帮我照顾下师叔和师尊,我去山下叫人。”路知遥替方棋落把过脉,确认他并无性命之忧后,转身对艾草和阿丽说。

两人点了点头:“大哥哥放心去吧。”

路知遥正要走,狸花却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恢复了妖身,变成一只巨大的三尾灵狐,弓着身子示意她们坐上去。

“谢谢你。”路知遥感激地摸了摸它的耳朵,在艾草与阿丽的帮助下将师尊和谢康架上了狐背,“带他们去天宁寺。”

狸花点头,又蹭了蹭艾草的小手,这才跃出山洞,瞬间没了踪影。

当路知遥一行人赶到天宁寺时,大火已经被完全扑灭,修木灵的五弟子正在为方棋落和谢康疗伤,殷罗立在一旁,脸色很不好看:“师尊为什么会在这,还受了如此重的伤?”

谢康歉然:“抱歉,是我传音给他的。他怎么样了?”

“不太好,”五弟子面色凝重,“师尊贸然出关本就元气大伤,此番作战又消耗了不少灵力......”

殷罗急急打断到:“我先带师尊回寒潭洞!”

“等等,”路知遥道,“让狸花送你们回去,比较快。”这建议倒是中肯,殷罗顾不上对她的厌恶,点头同意了。

谢康有气无力地吩咐道:“小师侄,你带着她们去......”

“我知道,”路知遥简直不忍心再让谢康开口,“我这就带着艾草和阿丽去县衙,麻烦师兄们回去后将早上那小沙弥也一并送往县衙吧。”

路上,艾草和阿丽都有些担忧,小的那个脆生生地问到:“哥哥,狸花去了你们门派,会被锁起来吗?”

她们的担心不是多余,毕竟妖和修士,本就站在对立面。

路知遥宽慰道:“放心吧,我师尊跟普通修士不一样,能够辨认好妖和坏妖的。”

闻言,二人都松了口气,阿丽紧皱的眉头一下子就舒展了开来:“嗯!那我就放心啦,狸花是世界上最好的妖。”

“嗯。”刚刚形势太危急,路知遥根本来不及想,师尊是玄士这件事,究竟意味着什么。现在空了下来,她心里也有了答案。

自她第一天进星宿阁起,师尊就告诉她,斩妖除魔从来不是阁中弟子的使命,惩恶扬善才是。人也好,妖也罢,只要心怀善念,他就会倾力相助;若是恶贯满盈,他也能千里追杀。一个修士能做到这一点,已属不易,更何况,他还是有着神族血脉的玄士。

在玄士眼中,妖魔鬼怪乃世间不洁之物,人人得而诛之。像师尊这样对妖心怀包容的人,汝南方氏是容不下他的,也许这就为什么,她从未听人提起过方氏还有这号人物。

县衙离天宁寺并不远,三人不一会儿就到了。听路知遥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陈县令气地直拍桌子:“难怪通告发出去两天,也没有人来认领那具女尸,原来是天宁寺从人贩子那拐来的女子!一群妖僧,禽兽不如,简直有辱佛门!”

“七瞳已然死在我师尊剑下,这两位小姑娘是人证,陈县令定为她们,以及死去的姑娘做主。”

“路仙君放心,本官定会秉公办案,还她们一个公道。”陈县令嫉恶如仇,立马吩咐捕快和衙役前去查封天宁寺。

见事情都处理地差不多了,路知遥道:“我得先回阁了,一会儿我师兄会送来另一个人证,烦请陈县令替我照顾好艾草她们。”接着,她又对艾草她们说到:“你们俩先在县衙住几天,等案子解决了,我再来接你们,好吗?”

二人乖巧点头:“哥哥,下次要带狸花来接我们。”

路知遥摸了摸她们乱糟糟的头发:“好。”

随后,她用最快的速度返回了星宿阁,身上的伤尽管被七瞳治疗过,也还是有些隐隐作痛。一路上,谢康那苍白的脸色一直浮现在眼前,挥之不去。

可真的到了山门,她还是选择先去看望师尊。寒潭洞是师尊闭关之所,洞口设有结界,只有殷罗和师尊才能进入,路知遥等了许久,才见殷罗黑着脸走出来。

“师尊怎么样了?”路知遥忙问到。

殷罗瞪了她一眼:“师尊已经醒了,但元气大伤,起码要闭关修养三月。”

“我能进去看看师尊吗?”

“你去打扰他疗伤吗?”殷罗没好气道,“要是你灵力高强一些,师尊也不至于受这么重的伤。”

“我......”若是从前,路知遥肯定会立马跟他呛起来。可如今,她已经明白了,殷罗对自己,是真的恨铁不成钢。修士的寿命要比玄士长,要实现人妖和睦相处的愿景,留给师尊的时日已经不多了。他作为星宿阁大弟子,自然看不上灵力低微又不守规矩的小师弟。

想到这,路知遥的态度软了下来:“那麻烦师兄好生照顾师尊,我先去看看师叔。”说罢,她就小跑着离开了,只留下殷罗一个人在洞口发愣——路知遥突如其来的乖巧,让他怪不习惯的。

屋内,谢康正望着药碗发愁,也不知道齐鸣给他煮了什么药,黑漆漆的,一看就很苦。从回来到现在,他已经喝了不下三碗药了,这一碗据说是防止晚上发烧的。

就在他打算捏着鼻子喝药时,屋外突然传来了路知遥的声音。

“师叔在里面吗?”

“嗯,现在应该在喝药。”齐鸣回答到。

谢康灵机一动,立马改变了主意,偷偷摸摸将药汁倒进了花盆,又在路知遥推门而入前飞速钻回了被窝。当路知遥推门而入时,正好看见谢康背靠床案,皱眉呻吟着:“嘶——”

她果然心疼不已,走到床前关心道:“师叔,你还好吧。”

“还好。”谢康气若游丝,“就是伤口有点疼。”

齐鸣端着空碗奇道:“怎么喝了药反而更严重了?不然我再去煎一副?”

“不了不了,”谢康忙摆手,“等药效上来了就好。齐鸣啊,你都忙了一天了,去休息吧,让路知遥替你。”

路知遥丝毫没有发现谢康说这话时微红的耳垂,反而附和到:“是啊师兄,你去休息吧,我来就好。”

“可是,阿遥你不是也受伤了吗?”

“我自己就是木灵修士,还治不好这点伤吗?”路知遥道。

齐鸣满脸担忧,心道你这个修士与普通人相比也强不到哪去,最重要的是,你真的会照顾人吗?

“哎呀走吧,”路知遥开始赶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

齐鸣拗不过她,只好回去休息了,末了还不忘嘱咐她记得给谢康换药。他走后,屋内只剩下谢康与路知遥二人,叽叽喳喳的喜鹊不时落在窗沿上,拿圆溜溜的眼睛往里探看,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

“还有空去换衣服?”谢康率先打破了沉默。

路知遥低头看了崭新的道袍一眼:“我那件都被砍烂了。”

“我是说,”谢康微微叹气,“你难道不应该办完事就马不停蹄地来看我吗?”

路知遥有些无语,这人还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耍嘴皮子:“不好意思,我不仅换了衣服,还去看了师尊,最后才轮到你。”

谢康摇头“啧”了一声,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活像只耷拉着耳朵的大金毛。

路知遥被自己的联想逗笑了,伸出手指戳了下他的肩膀:“伤哪了?”

谢康瘪瘪嘴:“为救师侄,浑身受伤。”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没做。”路知遥佯装要走,手腕却被谢康紧紧抓住了,她慌乱地抽出手来:“你做什么?”

谢康无辜道:“挽留下绝情的小师侄。”

“......”

“不逗你了,主要是这里受了伤。”谢康指了指腰部。

于是路知遥就径直掀开了谢康的中衣,这次轮到他惊慌失措了:“你做什么?”

雪白的中衣坠落,大片紧实的蜜色胸膛呈现在她眼前,谢康的皮肤并不光滑,大大小小的伤疤遍布其上,路知遥却觉得这样的身体有些赏心悦目。

她心如擂鼓,表面上却无比镇定:“搽药。”

“齐鸣已经给我上过药了。”谢康说着就要把衣服穿上。

“你别动,”路知遥将他的手拿开,晃了晃手中的小瓷瓶,“这可是若翁研制的金创药,以前我挨了板子,涂上它十日就大好了,还不留疤。”

“挨板子,是攻打大虞的那次吗?”

“是啊,”路知遥边搽药边道,“攻下大虞之后,我去找若翁,手底下有个人却犯了混,屠了城主府。为了平息民怒,我只好在众目睽睽下挨一顿板子。”

药膏里放了麻药和薄荷,谢康只觉腰间一阵冰凉,痛感顿时减轻了不少。他垂眸望着路知遥小扇般铺开的睫毛和挺翘的鼻头,思绪飘飞到了二人初见之时。

彼时她立在城主府前,鲜红的盔缨随风飘荡,满身银甲熠熠生辉。而站在她面前的,是激愤不已的大虞百姓,他们都听说了北陵军队火烧城主府,连十二岁的少主都未能幸免于难。

“城主和城主夫人以身殉国,乃大义之士,怎能受如此侮辱?”

“北陵狗贼,丧心病狂,竟连无辜稚子都不放过!”

看样子,这大虞城城主平日里对百姓是真的不错,如今国难当前,又以身殉国,保住了大虞城乃至整个北泽的气节。谢康隐匿在人群中,带着些许嘲讽的态度,想看看雅兰大将军将如何处理此事。

他本以为北陵珂会武力平乱,或者再好一些,将肇事者推出来领罚。可她的表现却着实出乎意料,让他从此记住了北陵这个不一般的王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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