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0章 唇齿相触(1 / 1)大白菜海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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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持刀立在众人面前,不卑不亢地开了口:“大虞城城主及城主夫人以身殉国,均是忠烈之士,本将军今早便下令将其好好安葬了,但是在执行军务的过程中,我们出了差错。在此,我北陵四王姬,雅兰大将军北陵珂向大家道歉。”

然而大家并不买账,有人喊道:“道歉有什么用,道歉了小少主就能活过来吗?”

“道歉的确没有用,就像即使北泽王道歉,一万三千北陵人也活不过来一样。”

刚刚还在大喊大叫的北泽人一下子说不出话了。

副将递给给北陵珂一份宗卷,北陵珂扫视了人群一眼,道:“诸位可能是忘了,北陵为什么要攻打北泽。不是为了攻城略池,也不是为了抢夺财富,而是为了保家卫国。北境官员记载,自二十年前北泽人第一次入侵我国以来,共杀害一万三千名北陵百姓,抢夺粮食三十万旦,良马七千三百五十一匹,银钱十八万两。如果真的要算账,恐怕城主府那几条人命根本不够赔的吧?刘城主以身殉国,于北泽来说是忠,但他对贼寇入侵我国之事不管不顾,于北陵来说则是奸。”

听到那些数字,原本激动的人群彻底安静下来了。

“不过,”北陵珂停顿了一下:“我们北陵不至于把贼寇犯下的罪算到普通老百姓身上。今日开始,大虞城由我北陵统治,我承诺不拿一分民脂民膏,也不会欺男霸女,你们昨天是怎样生活的,明天起还是一样地生活,给你们三个月时间熟悉北陵律法。但是,曾今犯过北陵边境的人,是一定要付出代价的,如有包庇,其罪等同。”

激动的人群开始冷静下来,既然不用死,那么自己为何还要在作死的边缘试探呢?刘城主以前对他们再好,也不可能还魂回来保护他们了。

然而北陵珂的演讲还没有结束,她对副将下令到:“带常胜过来!”常胜,便是不顾军令屠了城主府的人,碍于其父是三朝元老,北陵珂无法直接取他首级。

“白虎军副将常胜无视军令,目无法纪,使我军蒙羞,按军法,打100大板!”

行刑完毕,人群开始三三两两的散去,他们都以为这事到这里便会结束。可北陵珂却忽然跪了下来,朗声道:“白虎军主将北陵珂,擅离职守,督查不力,按军法当杖责五十。”

闻言,所有人都噤了声,直直地注视着她。

行刑官面露难色:“将军,您是王姬,向平民下跪有失颜面。”

“本将军并不觉得丢脸。相反,若是我推卸责任,不尊律令,那才真真是丢了北陵的脸。你们只管罚就是了,不会有人怪罪的。”

于是,北陵四王姬、雅兰大将军北陵珂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声不吭的挨了五十大板。

谢康当时就觉得她不简单,却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人能厉害到占据自己内心最柔软的位置。真是......造化弄人。

“好了,”路知遥帮他把衣服穿上,“就是伤口太深,以后可能会留疤。”

“留疤有什么,这可是男人的象征。以后每一次看到,我都会想起我的小师侄。”谢康将脸凑近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不想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果然,她手上的动作顿了一瞬,随即转头就要开呛:“你——”

电光火石之间,二人的唇瓣紧密地贴合到了一起,虽然只是蜻蜓点水般的擦过,虽然路知遥几乎在下一瞬就如避蛇蝎地跳了起来,但谢康还是尝到了无尽的甜蜜。

“你......”路知遥用手背捂住嘴,面色绯红,又羞又凶地瞪着他。更让她手足无措的是,谢康居然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伸出舌头舔了舔下唇。

“不小心碰到而已,小师侄何须惊慌至此?”谢康坏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莫非,这是你的初吻?”

“才不是!”路知遥急急否认到。毕竟,谢康的初吻肯定不在了,她才不想被人看扁呢,想了想又补充到:“这也不算!”

不是初吻吗?谢康语气僵硬起来:“那初吻在什么时候?”

路知遥知道自己没有回答他的必要,却又不想被他看穿,只得胡编乱造:“应天论剑的时候。”

“哪一次?”

“就我跟你家将军共同夺魁那次,”路知遥瞪他,“问这么多干嘛?”

闻言,谢康脸上的笑一下子就绽了开来。

路知遥脸颊更烫了:“你笑什么?”

“没什么。”谢康本想收敛些,可眼前之人红着脸欲盖弥彰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要是路知遥知道,眼前之人就是银面将军玄风,也就是打断她和南应寻亲吻的“不速之客”,估计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她现在也没好到哪去,嘴唇碰到谢康的那一刻,全身一阵酥麻,到现在还觉得腿脚有些无力。金戈铁马从未让她心生畏惧,可眼前一直偷笑的男人,却让她想丢兵弃甲,逃之夭夭。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你要回房?”谢康瞬间觉得她很没良心,“万一我晚上情况恶化怎么办?”

“会吗?”不至于那么弱吧。

谢康重重点头:“后半夜再回去吧。”

路知遥无奈,只得点头答应,但她无论如何也在这房间中待不下去了。她扯扯衣襟,略感奇怪,明明关着窗,明明已是冬月,怎还会如此闷热?

夕阳给万物镀上一层暖黄,飞翘的屋檐迎着风,熠熠生辉,路知遥端着碗清粥从膳堂走出来时,才感觉到了一丝清凉。看着谢康吃下大半后,她才总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可入夜后,谢康却迷迷糊糊地发起了烧,缠着路知遥让她讲故事给自己听,美其名曰转移注意力。于是,路知遥就将七瞳和梨姝的故事讲给了他听,可对方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还一边踢着被子,一边不住呢喃着。

路知遥将手帕拧干,搭在他满是汗渍的额头,又仔细将被角掖好后,凑近仔细一听,才辨认出他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喊着阿娘。她忽然想起,谢康一直珍视的那条鹅黄色手帕,也是他阿娘的,这样一看,他还挺有孝心的。

而自己,大约是不孝的。母妃虽出身将门,却一直坚持女子应当相夫教子,路知遥要练武从军,她虽不支持,却也没过多阻拦。母妃现在,应该以为自己死了吧,八年前,她该有多伤心呢?

望着窗外明亮的圆月,路知遥长长叹了口气。

这一夜,她守在谢康床边照顾了他一宿,直到他退了热,她才趴在床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八年来,失眠多梦对路知遥来说已是家常便饭,可今晚这梦,却着实有些奇怪。眼前是一座巍峨的楠木殿,白玉砌成的台阶足足有三十级,红木牌匾上写着三个烫金大字——琢玉殿。路知遥有些疑惑,自己为何会梦见父王的寝殿?

殿前既没有侍卫也没有宫女太监,路知遥推开了虚掩着的房门,毫无阻碍地走到内殿,隐隐约约听到了些声响。

再走近一些,那声音变得真切起来,路知遥却停下了脚步,脸色瞬间变得通红——那是男女交合的喘息声,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求饶和喟叹。

明知梦境中的人看不见自己,她还是羞地躲到了梁柱之后,天呐,她这是撞见父王宠幸哪个妃子了吗?

羞耻,太羞耻了!她怎会做如此荒唐淫乱的梦?

路知遥捂住发热的双耳,但屋内之人的兴致却似乎越发高了起来,呻吟声变得更肆意、更密集。

“嗯......啊......”

她听得脸红心跳,逃命一般拔腿就跑,却突然听得背后一声“好师侄,转过来看着我。”

霎时,路知遥的脸色由红变白,又由白转红,任凭屋内二人如何耳鬓厮磨,千斤般沉重的双腿却再也迈不开步子。她僵硬地转过头,心中不住念叨:“千万不要是我想的那样......”

层层红幔后,两个抵死纠缠的身影若隐若现,路知遥硬着头皮扒开幔帐,只一眼,就看到了那女子左肩上的树叶纹身,无论是形状还是位置都跟自己的一模一样!

更让她崩溃的是,伏在那女子身上不住唤着好师侄的,竟然是“谢康”!

她又羞又怒,甚至还有几分委屈,眼角处已积攒了些晶莹的泪花。天可怜见,饶是她在军队待了好几年,荤话听了不少,却从未动过这种心思。哪怕是当年倾心于南应寻,也只不过是想亲他一口的程度。

就算是二十多年未纾解过欲望,潜意识里想试一试,对方也不至于是谢康吧?难道就是因为下午不小心碰了下他的嘴唇?

捏着幔帐的指节愈发苍白,路知遥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油锅里的鱼,又热又缺氧。

“谢康”的动作愈发激烈,身体碰撞声混杂着“自己”的喟叹呻吟,一个劲儿地往她耳朵里灌。她再也待不下去了,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内殿。

“啊——”路知遥满头大汗地惊醒了,黑暗中,只能瞧见谢康那张俊脸的轮廓,却还是让她心跳不止。不能再待在这里了,路知遥这样对自己说到,可她刚想推门而出,谢康就踢开了被子。

路知遥:“......”

于是她只得折返,替他盖好被子后又过了许久才再次睡着。

翌日清晨,谢康悠悠转醒,只觉头脑昏沉,浑身酸软,还有些许汗臭。他昨日故意倒掉药汁,就是为了让路知遥留下,可真的看到她疲惫的睡容后,心中又十分懊恼。

窗外,几只喜鹊正低低盘旋着,叽叽喳喳个不停,好像在说:快开窗呀,想停在窗沿上看看人呐。

但屋内之人正全神贯注、屏气凝神,丝毫没有受到外界干扰。路知遥撅着嘴睡觉的样子太过迷人,乱糟糟的头发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可爱,谢康情不自禁地、小心翼翼地吻上了她的额头。

要不怎么说一回生,二回熟呢?昨日刚亲到人家嘴唇时,他还耳垂发红,双颊发烫,现在却跟情场老手一般脸不红心不跳,就好像他已经这样做过很多次了一样。

可惜由于缺乏经验,谢康的偷亲技巧并不高明,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拙劣,因为下一刻,路知遥就睁开了双眼,迷迷糊糊道:“师叔?”

谢康立马正襟危坐:“嗯,我刚想叫醒你。”

叫醒我,为什么要敲我脑门?路知遥不解,却也没再多问,只是将手搭在谢康额间:“太好了,不烧了。”

望着她惺忪的睡眼,谢康道:“我要去擦擦身子,你要不要在这睡会儿?”

“不要,你被子臭。”路知遥满脸嫌弃。

“......”

路知遥并未回房,而是转身去了膳堂,亲自为师尊炖了一锅党参鸡汤,想了想还是倒出一碗,让齐鸣给谢康端了去。

殷罗依旧不想让她进去打扰师尊,可方棋落却听见了两人交谈,发话让她进去了。路知遥入门八年,方棋落还是第一次喝到她亲手炖的汤,不由十分欣慰:“知遥,有心了。”

两碗鸡汤下肚,路知遥却没有离开,而是恭顺地立在一旁,欲言又止。

方棋落何许人也?一眼就看出了小徒弟这是有事相求,道:“你可是在担心昨日那两个小女孩?”

“不瞒师尊,”路知遥点点头,“天宁寺已被查封,艾草和阿丽还小,根本没有别的去处,她们又不愿与狸花分开。我们能不能......”

“行,你去安排吧。”

“师尊,我话还没说完呢。”

方棋落笑道:“星宿阁连妖都能容下,又怎会容不下两个小女孩?昨日多亏了那小姑娘,我才能那么快找到七瞳的破绽。你且去问问她二人,可愿入我星宿阁门下。”

路知遥有些惊讶,她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毕竟除了她,阁中还没有过女弟子。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谢谢师尊。”许是因为师尊终于肯松口招人了,殷罗的口气比以往柔和了不少。

路知遥喜出望外:“是!弟子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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