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9章 不必对我负责(1 / 1)大白菜海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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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知遥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迷迷糊糊正欲起身,却遇到了一些阻力。低头一看,紧实的手臂正钳制着自己的细腰,再一转头,谢康的睡颜便映入眼帘。

昨夜的记忆潮水般涌来,路知遥先是愣了一瞬,而后“蹭”地一下窜进了被窝,捂住自己发烫的脸。

屋外的敲门声扔在持续,谢康好像没有要醒的样子,她只好再次掀开被子:“什么事儿?”

小侍女的声音响起:“路姑娘,你师兄来接你了。”

完蛋了,差点忘记这一茬。路知遥轻咳两声:“他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让他在对面茶馆等等我吧。”

“不早了路姑娘,这都巳时了。”小侍女担忧道,“姑娘昨夜可是着凉了?怎的嗓子有些嘶哑?”

路知遥心虚地摸上喉咙:“我没事,你先去招呼我师兄吧。”

小侍女应声下了楼,路知遥松了口气,却在下一秒被人牢牢钳入怀中。谢康慵懒又满足的声音从耳后传来:“早啊。”

温热的气息拍打在颈间,又痒又麻,路知遥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疯狂扭动,想要逃脱谢康的怀抱。

“别动。”

闻言,路知遥果真没再动,倒不是听谢康的话,而是因为不小心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师叔,殷罗来了,你先放开我。”她几乎带上了哭腔。

谢康轻笑一声,心知不能逗她逗过了,便松开了双手,末了还用食指意犹未尽地划过她那平坦的小腹,引得对方一阵轻颤。

路知遥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她狠狠地踹了谢康一脚,本想将人踹至床下,双腿却不可言说地使不上劲儿,落在他身上不轻不重,倒像是在调情。

然而谢康却表现地很夸张,捂住胸口叹息到:“这就翻脸不认人了,唉。”

“殷罗来了,你赶紧出去,我们一会儿分开走。”路知遥有些脸红。

谢康淡定道:“怕什么,正好让他叫你声叔母听听。”

明明知道他心中另有他人,听到这个奇怪的称呼,路知遥还是忍不住有些心动。她红着脸推了他一把:“叔母你个头,赶紧滚。”

谢康身着中衣,起身道:“帮我更衣。”

“做梦。”

“那我让殷罗去买点红鸡蛋。”

“......”路知遥无语,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爱威胁自己啊。

于是,她只得披上外袍,捡起地上七零八落的衣服,一件件胡乱披到谢康身上。

得逞后的谢康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儿走了出去。

待路知遥收拾好东西与风满楼众人道别后,殷罗都快喝光一壶雨前龙井了,耐心也即将磨尽。他抱着把灵剑,上上下下打量了路知遥一番,点评道:“嗯,你还是男人打扮看起来顺眼。”

路知遥将包袱扔给他:“啧,真是不懂欣赏,难怪讨不到媳妇儿。”

“路知遥你——”

“两位师侄,早上好啊。”殷罗还没来得及发作,谢康便伸着懒腰从隔壁包子铺走了出来,笑着同二人打招呼。

路知遥颇有些惊恐,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而后不断给他使眼色:不是说好分开回去的吗,你怎么还在这!

殷罗行礼后道:“师叔,你也是来接小师弟......妹的吗?”

“不是,”谢不顾路知遥眼神阻拦,“我昨晚就宿在对面。”

殷罗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路知遥则简直想掏出张传送符将谢康送回北泽,否则天知道他接下来还会说出怎样惊世骇俗的话来。

见二位师侄均不说话,谢康补充道:“跟芍药。”

闻言,路知遥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但随后又有些别样的情绪浮上了心头,她在心中暗骂,师叔毁人清誉,果真无耻。

于是,回阁途中,她愣是一句话都没跟谢康说,只是气冲冲地走在前头。看着她那极不自然的走路姿势,谢康眼中笑意更深了,殷罗则是眸色一暗,加重了握剑的力度。

由于昨夜谢康与路知遥均未回阁,方棋落决定将庆功宴推迟到今日。晚些时候,众弟子热火朝天地布置了一番演武场,将数张桌子从膳堂搬了出来,打算举办一场露天晚宴。

艾草和阿丽乘着狸花飞来飞去,从后山采了一大把鲜花装点餐桌,还编了个花环,硬要让路知遥带上。

路知遥哭笑不得:“要不你们还是继续叫我哥哥得了?”

“不要,”阿丽摇摇头,“路师姐这么好看,扮男人太亏了。”

面对小孩子,她一向都是手忙脚乱,更何况还有个谢康从旁扇阴风点鬼火:“阿丽真有眼光,我也觉得你路姐姐戴上好看。”

路知遥转头瞪他,一双桃花眼睁得圆圆的,头顶的花环适时地落了几片花瓣。如果可能的话,谢康真想将这画面定格下来,自己的小师侄真是,越看越喜欢。

如今已是寒冬,但演武场却一片火热,因着星宿阁众人的热闹,也因着火灵弟子的术法。

方棋落举起酒杯,将杯中佳酿倾倒在地:“首先,敬离我们而去的齐鸣。”

众人怀着沉重的心情起身,将酒杯举过头顶,闭眼默哀三秒,随后也将清酒洒向土地,那里沉睡着一位最温柔的修士。

“斯人已逝,”方棋落继续说道,“活着的人却不必因为开心而感到愧疚,因为那正是齐鸣所期望看到的。开宴吧。”

一道道佳肴被端上宴席,觥筹交错之间,方才凝重的氛围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欢声笑语。

谢康明目张胆地将一盘麻婆豆腐换到了路知遥面前,众弟子皆不觉其偏爱,毕竟他们都不爱吃辣。可望着谢康那笑眯眯的样子,路知遥拿筷子的手都有些颤抖。她不禁想到,罗姨平日里是不会烧辣菜的,难道这是谢康特意吩咐的?

难不成,他是喜欢自己的?

又或者,他只是想对自己负责?

路知遥将一筷子豆腐放入嘴中,鲜香麻辣的滋味,真是好久都没尝到了。说起来,谢康总能让她记起美好的事物,比如甘蔗,比如麻婆豆腐,再比如,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众弟子得知路知遥是女子后,一开始也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相处,但几杯酒下肚后,胆子大了起来,话也就说开了。

三弟子笑道:“今日我去镇上做委派时,听说昨晚有人出五千两银子,就为了跟师妹吃顿饭呢。”

闻言,满座哗然,纷纷感慨三清镇竟有如此富户。路知遥一筷子豆腐呛在口中,咳嗽个不停,谢康则是一手端起酒杯掩盖上扬的嘴角,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

“听说,那位公子长得也是惊为天人呢!阿遥,他真有百姓说的那么帅吗?”

“啊?就......也还好吧,没那么夸张。”路知遥连喝了三大杯水,嗓子总算是没那么难受了,然而腿却突然被人踢了一脚。她怒视谢康,后者挑衅般挑了挑眉,于是她只得改口:“其实还蛮帅的。”

得逞后的谢康笑得更欢了,顺势提议:“今日大家难得齐聚,不如请花魁为大家献唱一首?”

众人立马鼓掌附议,就连师尊也满怀期待地看着她,于是她只得以碗筷奏乐,清唱了一首《云中鹤》。

星宿阁弟子没想到路知遥唱歌竟然这么好听,一瞬间有些入神,以至于当谢康的掌声想起时,他们才反应过来,跟着喝彩叫好。

“阿遥考虑去镇上卖唱吗?”

“你平日里定然用了换声术吧!”

“路姐姐唱的真好听,再来一曲!”

路知遥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突然灵光一闪,道:“我也觉得再来一曲这个建议非常好,不如,我们请师叔来一曲?”

谢康平日里就受众弟子追捧,此番更是逃不脱当众献唱的命运。他也不扭捏,施施然站起来:“那我便献丑了。”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他笑道:“我想,将这首曲子送给我的心上人。”

“噢哟~”大家开始起哄,脸上写满八卦:光唱歌怎么够,还得给我们讲讲你的爱情故事才行。路知遥低头捏手指,刚刚生出的侥幸再一次破灭,也因而错过了谢康温柔又炙热的目光。

谢康虽不精乐器,歌声却出人意料的好听,像是夏夜海风轻轻拂过脸颊,萤火虫围着草丛翩翩起舞。

曲调婉转,歌词缱绻,路知遥却只觉眼前一片白雾茫茫,谢康他,究竟是有多喜欢那个女子?哪怕她的父亲同他有仇,哪怕她根本不在这,他都忍不住表达自己的爱意。

于是,未等谢康唱完,她便悄悄离开了演武场,一个人跑到后山看星星去了。

寒风凛冽,她瞬间感觉酒醒了不少,至少不会再期盼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了。

半响,身后草丛中传来一阵窸窣,紧接着,是谢康的声音:“你怎么一个人不吭不响地跑到这儿来了,可叫我好找。”

他坐到路知遥身旁,看着她冰山般的脸,道:“有心事?”

“没有。”

“那怎么......”

“师叔,我觉得你的表现很奇怪。”路知遥一边扯着脚边的野草一边道,“你......其实不用对我负责的。”

谢康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你情我愿的事,师叔不必一直记在心上。”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我也不会放在心上。”

接下来是一阵诡异的沉默,山风很冷,二人坐在巨石上一动不动。他们明明隔得那么近,却都误以为对方心中另有他人。

说不清过了多久,谢康冷笑道:“呵,师侄倒真是洒脱。”

路知遥有些郁闷,莫名感觉自己有点像负心汉,她刚想斟酌着开口,唇瓣就被对方粗暴地衔了过去。

“唔——”

谢康将人抱得很紧,根本不给她逃走或喘息的机会。路知遥咬紧牙关,抗拒着他的入侵,却只换来更加猛烈的攻势,不一会儿,二人的嘴唇都被咬破了皮。

直到铁锈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谢康才舍得松口,却又不将人放开,而是恶狠狠地盯着她:“反正你我都得不到心中所爱,不如凑合着过吧,你昨晚,可很是销魂蚀骨。”

路知遥一脸震惊地望着他:“你喝多了。”

“我没有,”谢康再次叼住她的唇瓣,“你很喜欢我碰你,不是吗?”

啪地一声,路知遥给了他一巴掌,挣扎着起身道:“你在这吹吹风冷静下吧,我回去了。”

谢康揉揉被扇红的脸,无奈向后一仰,和衣躺在了巨石上,心里边满是不甘与恼火。

路知遥也好不到哪去,她越想越委屈,枕巾不一会儿便沾染了水汽。

可今夜伤心的,并不只有这对有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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