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8章 禁忌之夜(1 / 1)大白菜海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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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前,谢康虽不愿表明身份,却还是跟着尧光上谦回了王城。他生于斯,却未能如愿长如斯,碧瓦朱甍犹在,少年心性却已丢失殆尽。

除了......在那人面前。

御花园中有一堆快腐烂的枯木,根据其轮廓看得出大约是架秋千,这是老尧光王亲手为谢康做的。幼时,他最喜欢的便是与母后坐在秋千上,让父王推高一点,再高一点。

如果没有内乱,没有外战,他大概会一直那么快乐。尧光上谦拍了拍他的肩,将他带到了王祖母的住处。

老人家见到谢康,一时百感交集,眼泪啪嗒啪嗒流个不停,拉着他说了半天话才依依不舍地放人。

随后,兄弟二人在椒房殿喝了个酩酊大醉,直到第二日卯时,檀珠公公才架着云里雾里的尧光上谦去上朝。栖雀枝一案引发的轰动不小,有的是事儿等着他裁决。

看着仍呼呼大睡的谢康,尧光上谦心中极不平衡,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王位丢给他王兄。

待谢康悠悠转醒,一只传音纸鹤飞至耳旁——方棋落出关,邀他回星宿阁赴宴。几日不见路知遥,他心中想念的紧,便修书一封,潇洒地离开了王城。

可到了星宿阁,哪里有路知遥的影子?正欲出门去寻,殷罗便回来了,将路知遥要参加花魁之夜的消息告诉了谢康。

而后,他就眼看着平日里和煦的师叔脸色一点点僵硬,挥袖愤愤离去:“今晚吃饭不用等我了!”

“我刚刚有说错话吗?怎么一个二个都不回来吃饭了?”殷罗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

去往风满楼的路上,谢康肺都要气炸了,委身青楼不过权宜之计,路知遥哪用得着真去当花魁?她现在没有灵力傍身,万一遇上个修灵的登徒子可怎么办?

满腔怒火在路知遥婉转的歌声中逐渐湮灭,这首《云中鹤》是南应民歌,小时候母后经常唱给他听的。风满楼前聚满了人,谢康只得挑了棵树坐上去,随着节拍轻晃双腿,眼神就没离开过台上绝美的花魁。

进了厢房,谢康还在回味着路知遥在台上的一举一动,直到时间过了太久,心上人都没有推门而入。于是,他打算出门找人问问清楚。

没想到,房门一开,迎面而来的就是正欲抬手推门的路知遥,她显然没料到谢康会突然打开房门,眼睫扑闪,支支吾吾道:“师,师叔。”

谢康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今夜,你不该叫我师叔吧啊?”

路知遥此刻已缓过神来,没好气道:“谢公子,请吧?”

然而谢康不为所动,只是斜靠在门上打量着她,边看边笑,像是她脸上有什么东西一样。路知遥被看的颇不自在,推了他一下,径直走进了厢房。

一看到厢房里的布置,路知遥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不过就是吃饭喝酒而已,有必要四处都是红绸吗?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还有张床在这?床单上又为何绣着鸳鸯戏水?

路知遥咽了口唾沫,转身坐在了木凳上,倒了杯西凤酒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好在,谢康永远不会让气氛沉默,他哼着《云中鹤》,问道:“你怎么还会唱南应民谣?”

“这里是尧光,我要是唱北陵的曲调,不得被赶下台去?”路知遥声音低下来,“这歌是故人教我的。”

故人?

谢康先入为主地将她突然低沉的声音理解为黯然神伤,不由得心中一堵,随即,一阵钝痛缓缓从心脏蔓延开来:她果然,还是忘不了南应寻吗?

二人在应天论剑时亲密的模样再次浮现在眼前,谢康脸上僵硬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他拿过酒壶,自斟自饮起来。

路知遥嗓子有些难受,浑然不觉谢康内心的弯弯绕绕,待她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在喝着闷酒了。

“你怎么了?”路知遥问。

“为情所困。”谢康看也不看她,再次饮尽杯中佳酿。

为情所困,是指自己吗?路知遥不自觉红了耳根,其实不肖芍药姐姐说,她也发现了谢康待她不似普通师侄。于是,她满怀期待地问到:“怎么个为情所困法?”

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怂恿与渴求,只要谢康说出来,她便不再遮掩自己的情感。

半响,谢康轻声道:“我爱上了仇人的女儿。”

眼中的期待一点一点暗淡下来,路知遥的心也一点一点冷了下来。仇人的女儿,是指谁?

反正不会是自己。

鼻头有些发酸,路知遥拼命吸了吸鼻子,随后深深呼出一口气。她在心中无声地自嘲,自己这自作多情的毛病,究竟要几时才改的过来?面对南应寻时是如此,面对谢康也是如此。

真是丢脸啊,她这样想着,抢过谢康手中的酒壶,直接仰头倾倒在口中。

烈酒烧喉,苦入愁肠。

见状,谢康问:“你又怎么了?”

路知遥抬手擦擦嘴边酒渍:“我也为情所困。”

下一刻,熟悉的触感再次触碰到唇瓣,谢康又掏出了手帕,倾身擦拭着她的嘴角,温声道:“嗯?”

声调上扬的字眼太过温柔,路知遥几乎要陷进去了,她无助地望着他,带着些许哭腔:“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

谢康再次将路知遥的心悦之人理解成了南应寻,他忍住心中悲痛,倒了杯酒递给她:“敬,天涯沦落人。”

烛火摇曳,滴蜡成灰,酒喝了一壶又一壶,二人都有些醉了。

路知遥不是第一次见谢康喝酒了,可喝到双颊微红,眼神迷蒙的谢康,她还是第一次见。怎么办,这人已经在她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与她牵扯地太深了。

根本不想放手,只想得到。

趁着酒劲,路知遥掰过他的头,直视他的双目,咬咬牙道:“师叔,你花了那么多钱,就只想跟我喝酒吗?”

酒杯从谢康手中坠落,在地毯上滚了几周才堪堪停下。他怀疑自己喝醉了酒,耳朵不再清楚,就连眼睛也不太清明了,不然,路知遥怎会满脸通红地挑逗他呢?

“还得吃饭。”话一出口,谢康就懊悔地不行。

醉酒的路知遥不似平日里那般傲娇,多了几分孩子气和娇柔,她狠狠地摇头:“不是,我是说做些别的!”

别的?什么别的?

谢康只觉脑袋里似有千只蜜蜂,嗡嗡响个不停,他搞不清楚,路知遥这是酒后胡言,还是真心实意。没有人可以抵挡心上人如此明目张胆的诱惑,最原始的欲望叫嚣着要破笼而出,却被谢康生生挡了回去。

不行,再怎么说路知遥也是位王姬,必须得三书六聘、八抬大轿把她娶回去后才能做那种事。

见他不语,路知遥自嘲地笑了,而后缓缓放下捧着谢康的双手,边起身边道:“不愿意就算了,反正我也......”

“不在乎”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谢康就将她拉入了怀中。她眼中明晃晃的失落刺痛了他,可他又怎会不想要她呢?

去他的三书六聘,去他的八抬大轿,他现在只想顺了心上人的意,不论她是否出自真心。

路知遥坐在谢康腿上,迎来了人生中第一个正式的吻。

如果说,上次在星宿阁的那个吻是不经意的、蜻蜓点水般的,那么现在这个吻就是预谋已久的、缠绵的,到了最后甚至变成了侵略的、占有的。

浑身都在发烫,但身下的谢康似乎比自己更烫。路知遥被吻得有些呼吸困难,想要将谢康推开一些,不经意发出了一声软糯的呢喃。

这在谢康听来,无疑是路知遥向他发出的邀请,是欲迎还羞,是人间鹤顶红。

今夜,他谢康就要毒入骨髓了。

被心上人亲吻的时候,整个神识都是不清明的,待路知遥反应过来,二人已经从椅子上跌跌撞撞地扑到了床上。谢康虚压在她身上,几近虔诚地问到:“可以吗?”

他喉结滚动,下身发烫,却还是再三确认,不想让路知遥后悔。

此刻的谢康与平日里不同,眼神淬染了情欲,眼尾烧得通红,像是要将身下之人尽数占为己有。路知遥无端生出一种恐惧来,不过那恐惧是出于未知,而不是由于谢康。

她没有回答他,却将双手缠上了他的脖颈,在他脸上落下轻轻一吻。

得了默许的谢康亲了亲她的额头:“乖,别怕,我会很轻的。”

于是,这一夜谢康极尽温柔,将灭顶的快乐带给了她。

谢康似乎很喜欢在床底之间轻呼恋人的名字,换着法儿地叫着路知遥,先是唤她师侄,而后是阿遥,最后干脆唤起了阿珂。后者根本无力回应,一浪接一浪的快感激得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一切结束后,路知遥早已沉沉睡去,谢康将人揽在怀中,看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进入了梦乡。

临睡前,他亲吻了路知遥的耳垂,又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颈窝:“晚安,小师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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