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来想去,也没想出自己会牵连上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正所谓疑心生暗鬼……
他忍不住又想,难道是脑中的外挂被人发现了?
又或者,有人发现自己其实已不是原装正版的赵空烈?
但仔细想想,却又觉得这两种可能性虽然存在,但几率不大。
尤其是前者,若是真的被人发现自己脑中有挂,这人恐怕早就扑了过来,又或是背后悄悄谋夺,总之不会像现在这样,大张旗鼓的‘监禁’自己。
至于后者,道理也是相同。
这里是镇魇司,更是镇狱,是专门镇压邪祟的地方。
别说已经发现自己不是原装正版,哪怕是稍稍有点嫌疑,此刻必然已是被拿下,哪还用的着什么‘监禁’?
镇魇司,从来就不是什么温情脉脉的地方。
想到此处,他心中略安。
只要不是外挂和身份出现问题,其他的应该都谈不上致命。
毕竟他只是一个丙籍小捕头,无论家世还是经历,都堪称是清清白白。
“算了,还是静观其变吧……”
“毕竟现在只是禁足,说不定还是保护性的,没必要自己吓唬自己。”
他将识海中的书卷又看了一回,却见书中内容依旧停留在刚才的段落,并未给出什么特别的提示。
因此心中也就逐渐安定,坐在小院的石凳上,静待狱卒将他需要的药材买回来。
说起来,他刚才请狱卒代为买药,亦是出于心中的紧迫感。
他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更不清楚下一刻,自己将面临着什么?
因此对于实力的提升,也就越发的急迫。
正所谓时不我待,于他而言,早点将修为提升上去,未来便会多一分安全。
……
宣京府,西署。
罗遇春端坐堂上,面沉如水。
在他身边,站着一人,约莫四十出头的年纪。
这人姓廉名习,是罗遇春私人聘请的幕僚。
“下面的人方才回来禀报,那姓贺的闭门谢客,却是将事情推到了明日……”
罗遇春看向幕僚,问道:“廉先生,你如何看这事?”
廉习笑道:“此意料中事,换做是我,也是一个拖字诀。”
罗遇春点了点头,道:“那你以为,明日他当真会出面?”
廉习冷笑道:“此为公事,由不得他不出面。”
罗遇春又问:“可他要是百般回护的话,又当如何?”
廉习道:“这岂不正是大人想要看到的么?”
“这倒也是……”
罗遇春微微点头,又道:“我就担心,若是那姓苏的强自出头,又当如何?”
廉习道:“大人无须担心,便是姓苏的出头,亦不影响大人要做的事。”
罗遇春道:“此话怎讲?”
廉习道:“其一,此事明为公务,其实有心人都能看出,大人您就是冲着贺甚去的,相信他自己也能察觉得到。如此,那位苏大人未必会强行出头……
毕竟大家都是同僚,大人的侄子白白冤死在镇狱,便是他姓苏的,亦是有一分责任。
大人不去寻他的麻烦,便已是一份宽容,他若是个有脸的,应是无颜站出来才是。”
微微一顿,他又道:“其二,便是这位苏大人强自出头,其实也是与事无碍。咱们是以公事相诘,他也需以公务相应,以公对公,咱们手中有凭有据,还有人证,他又能做得了什么?”
罗遇春忍不住问道:“这凭据和人证,可都做扎实了?”
廉习笑道:“大人无须担心,这人证和凭据本就扎实,又何须去做?”
微微一顿,又道:“且不说人证,单凭那姓赵的少年在白鹤楼上,以一敌三,以不到入景的实力,斩杀一妖一匪,还顺带生擒了一个……这道理说得通么?
更何况,他擒杀的这几位,实力皆在他之上,其中更有一位是那虎妖白玉君的护卫,实力约是武道二景。
大人啊,你想想,那姓赵的少年家世平凡,无有背景,与宗门也是无涉,他到底哪来的实力做下的这一切?廉某以为,这其中必有蹊跷!”
罗遇春反问道:“就不许人家天资纵横,是天生的武道种子?”
“那便更好了!”
廉习拍掌笑道:“如此,便可请大人麾下武者与之验证。也不需多,一景足矣,以一对一,我倒要看看这位天资纵横的武道种子,是如何展示自己的!”
听到此处,罗遇春总算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如此,明日本官就亲自走一趟!”
说话间,他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恨意流露。
尤其想到此刻罗家正是满门素缟,双拳更是握的咯咯作响……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苏训,等我收拾完贺甚,接下来便轮到你了……
人人都知你是冲着司正的位置来的,那罗某人便倾尽全力,让你做不成这司正!
他心中暗暗发狠,但随即却又有些沮丧……
明日之事,即便成功将那姓赵的少年给缉拿回来,其实对姓贺的而言,最多也就是落了他的面子,并不能造成实际上的杀伤。
而他罗某人呢?
先是赔一个侄子不说,从北署手中拿到此案的主导权,亦是耗去他不少资源。
是以从根本上来说,此事从一开始,他就已是血亏!
“不过没关系……”
他心中暗道:“他姓贺的也不是什么金刚不坏之身,先在他身上挖个洞,其他的,再徐徐图之。”
看向堂外风景,他微微眯眼。
心里又想着,昨日某人来见我,言语间,对那姓苏的颇有微词。
我或可试着从这方面入手……
……
镇狱,大堂。
贺甚匆匆而归,却是眉头紧锁。
苏训道:“师兄,消息可打探清楚了?”
贺甚点头道:“已然打探清楚,不出意外,罗遇春就是冲我来的!”
苏训见他眉头紧锁,又道:“可是有什么麻烦之处?”
贺甚叹了口气,道:“麻烦是有,不过至少表面上与我无关,却是赵空烈那小子的麻烦!”
他摇了摇头,又道:“罗遇春若是直接冲我来,便是天大的麻烦我也能担的下来。可这王蛋,却是剑走偏锋,拿他人出气,真是个腌臜货色!”
苏训道:“师兄莫急,且说来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